“你心太大了,你先想一想,到时候若是瑞王府安排你跟女眷坐在一起,你要怎么应对;若是你一番计较后,终于坐在了爷们们的席上,你要说什么话?若是有人有意挑起舞姬歌妓,你要如何答话才不尴尬?千万别叫人给你一个下马威才好。”
楚静乔愣住,忙道:“这些琐碎事,五叔知道我替父王过去的,应当不会……”
“谁知道呢,你能想出你两个弟弟被送来咱们家养吗?”
“……不能。”
“既然不能,那就事无巨细地多想一想,你此番过去,是头回子以锦王府少当家的身份去见外头人,一不能丢了锦王府的脸,二不能扫了你自己的威风。至于拉拢人等等,到了别人的地盘上挖墙脚,原就是叫人看不起的作为,且也容易给人空隙叫人设计谋害你,要知道,如今要害你的人就不少。你的性子还有些浮躁,此次过去无过就是有功。”
楚静乔闻言,不由地将浮起的虚荣的心又压下,慢慢听石清妍事无巨细地交代她此去要如何应付。
到了三月下旬,万事俱备的楚静乔,便踌躇满志地由着余大将军父子三人、武言晓等谋士并西院勇士陪同下出发向中洲府去。
不管是楚律还是石清妍,都以为这次楚静乔出行再不能出差错了,谁知,等楚静乔出发四日后,就有一西院猛士回来报信,那时,楚律、石清妍、何必问三人正在商讨贤惠的事。
只听得那被沉水领过来的猛士说道:“王爷、王妃,公主遇袭,如今下落不明!”
106、春天到白花开十
俗话说患难见真情,这话当真不假。
往日里比起石清妍,楚律更像是楚静乔的后爹,此时听说楚静乔下落不明,楚律立时就急红了眼,震怒道:“怎会下落不明?这么些人跟着,余大将军也是久经沙场的人,怎会连个公主也保护不了?”
石清妍也是心漏跳了一下,心里想着她跟楚静乔可是前前后后全都算计好了,怎会出了漏子?安抚楚律道:“王爷别急,先问清楚了再说。”说完,又示意那猛士说话。
只见那猛士睚眦俱裂地瞪向何必问,勉强自己扭转了头后,又满心不甘、惭愧地说道:“此事要怪,只能怪何探花还有余将军父子三人。”
“这话是什么意思?”楚律愣住,看向何必问,不信何必问、余大将军他们会背叛他,余大将军若是来益阳府做内应的,只单单掳走一个楚静乔,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了。
那猛士又送上一封信,“这是那群歹人留下的,事急从权,武先生、余大将军为寻郡主,已经将信看过了。”
楚律接过那信,便先蹙眉道:“这是熙王的字迹。”分辨完了字迹,便再往下看,不由地长出了一口气,将信递给何必问:“给你的。”
何必问纳闷地接过信,看石清妍探着头想知道信里是什么内容,便读道:“何家小人背信弃义,伙同他人欺我亘州府,限何必问四月十五前进亘州府忏悔,不然便将何家探花郎人头高高悬与亘州府城门之上。”
石清妍心知何必问早先跟熙王做买卖,又坑害了熙王的事,因此并不纳闷熙王会针对何必问,只是:“你家探花怎会被抓住?你消息这样灵通,怎不知你家探花被抓的事?”
何必问淡淡地折了那纸,笑道:“王妃放心,探花定然无事,不用管他。早两日必问就听说他不见了,原来他这小子这样无能被熙王擒住了。”
“你家探花可以不管,我们家白菜乃是金枝玉叶,不能不管。”石清妍心想这何探花到底是不是何必问亲生弟弟,腹诽道:难怪早先何探花要石漠风痛揍何必问。
楚律因心知熙王一时半会不会对楚静乔不利,他擒住楚静乔的目的,也不过是想叫王钰、贺兰辞撤兵。因事情并不急,楚律就又镇定地对那尚且跪着的猛士说道:“起来,将那日的事细细道来。”
“是。”猛士答道,站起身来,便将楚静乔被虏那日的事娓娓道来。
却说就连如何应对瑞王府女人为难她的琐事楚静乔也跟石清妍商议好后,楚静乔就踌躇满志地领着一群文武之人向中洲府进发,只觉得的今次是自己扬名的好时机。
才出了益阳府,恰到了一座山脚下,只见此时阳光明媚,芳草萋萋,几株桃花烂漫绽放。
前面忽地传来一阵缠绵悱恻的箫声,那箫声引得文人如武言晓不禁出声作诗赞扬,惹得武将如余大将军抚须连连点头。
待箫声没了,便有一青衫少年笔直地端坐在马上慢慢地在芳草桃花掩映下出现,只见他脸庞如玉,眼眸微垂,神态十分惬意,隐隐有一缕酒香从他身上飘出,可知他是饮酒了,又看他背后露出半截箫管,就又可知方才那箫声是他奏出。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少年,足风流?”
不知是谁先提起这一句,众人只觉得应景的很,再看这春景配上这清俊的少年郎,当真是赏心悦目。
这少年身边又跟着数十名的随从,个个也如那少年一般,穿着华贵。
因那少年面孔与何必问仿佛,猛士们又因贺兰辞的缘故对何必问十分亲近,于是就先降低了警惕。
又有从京城来的余大将军说:“这人定是何家探花郎了。”
立时就有人告知轿子里的楚静乔,前头何必问的兄弟骑马过来了。
楚静乔因想着是何必问的兄弟,又是探花,自然要客套一番,于是令人停下队伍,下了马车,嘴里喊着干叔就迎向那人,却见何探花依旧坐在马上,也不知下马见过众人,众人与他寒暄,他也不开口搭理,只是满脸诡异飘渺地微笑。
待何探花领着的人到了他们一行人跟前,瞧见何探花背后的箫掉下,又见去替何探花捡箫的人神情不对,猛士们才警惕起来,可惜已经迟了,众多猛士们便被杀了个措手不及,楚静乔也来不及上了马车,只能仓促地被余问津推上他的马。
因终于看出这何探花是嘴里被塞了核桃,双手被绑缚在背后,于是楚静乔跟猛士们都想要救人。
许是知道他们的心思,那群人便围着何探花不放,一番厮杀,楚静乔终于下令先撤退,谁知余思渡逞勇斗狠,一定要救下何探花,就被那群人缠住,余问津救弟心切,又被人砍伤,也落入敌手。
余大将军见一对儿子落入他人之手,一时失了分寸,闯出去要救回余家兄弟,又乱了早先他们一群人摆好的阵型,恰在这时,那群人的同伙闯了过来趁乱抢了楚静乔的马,又狡黠地惊了队伍里其他马车,一时间众马嘶叫着向四方奔去,扰乱众人的视线。
待最后那伙人散去,清点队伍时,就见其他马车已经寻回,余家兄弟也被余大将军救回,唯独楚静乔不见了。
此时余大将军等人继续寻人,武言晓等先去了中洲府。
听猛士这般说,石清妍微微蹙眉,瞥了眼何必问,心说这次果然怪不到猛士们头上,若是她看见了何必问的弟弟,也要放松警惕;只是这熙王的手下委实龌蹉,擒住了何探花就罢了,还利用何探花来了一招美人计,“知己,我们家白菜是叫你们探花给坑了。”
楚律一巴掌拍在案上,冲何必问冷笑道:“你家探花当真可笑,若不是他神态安然,怎会叫猛士们疏忽了?”说话间,却也不信何必问的弟弟会叫一群粗人想起什么陌上少年来。
石清妍忙又安抚楚律:“王爷,何探花定是被人下药了,不是说他神情诡异吗?”
楚律细想也觉如此,但终归是何探花做了诱饵引得楚静乔被擒住,一口气下不去,只能气在何探花身上。
何必问唏嘘道:“必问是定要留下给知己调养身子的,是以搭救探花的事,就拜托给王爷了。”
“你当真不怕你家探花被挂城门上?”楚律凝眉。
“不怕。”何必问笃定地说道。
楚律冷笑一声,因这会子不是跟何必问计较的时候,忙对那猛士说道:“速速传信告诉贺兰、王钰此事,免得他们心急。”
“你再去跟你们二当家的说一声,叫你们二当家的去找贺兰的道上好友,叫他们相助在路上截住熙王的人。”何必问建议道。
那猛士看楚律点头,便答道:“卑职立时去寻二当家的说话。”说完,便起身退了出去。
楚律不禁长吁短叹起来,心里想着若是楚静乔被弄到亘州府,贺兰辞、王钰他们就为难了;而且楚静乔没见过多少世面,指不定会被吓破胆子。
“王爷,白菜有分寸的很,且臣妾一直叫到她挫折乃是机遇,想来她这会子遇事虽没有主意,但也不会十分着急。”石清妍又劝说楚律。
楚律含糊地嗯了一声,又蹙眉问何必问:“你消息灵通的很,你怎不去叫人打听消息?”
何必问泰然地笑道:“王爷,必问对探花放心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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