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做什么?”其中有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看着很瘦弱,但眼神很真诚也很沉稳,先走出来问着。
海愿看向了钟离域,钟离域向着海愿点了点头,意思是全听她指挥,海愿才安心了一些。
“我想想……”海愿虽然说要做一些防守准备,却一下又不知道该怎么部署了,毕竟她没有多少防鼠的经验,在二十一世纪可没见过这么多老鼠。把脑袋里那些电视上看到过的,凡是关于对抗变种生物的国内外大片都搜索了一遍之后,海愿才理清了一些头绪,向着大家说道:“先去找油,再就是一些易燃的东西,在这围墙外面布满一圈,等到巨鼠来了我们点上火,暂时可以抵挡一阵子的。”
然后又看看这间小楼,向其他几个看着虽然上了些年纪,但受伤不重的人说道:“你们找些布条,将这楼上下所有的窗户都关严、系牢,最好再找木板将窗子钉上,实在找不到板条或是钉子,也用被子什么的将二楼的窗户堵住。万一老鼠进了院子,我们就只有躲上楼这一条路了,那些窗纸根本就不顶用的,所以不能马虎,一定要把窗户塞严实啊。”
最后又看看一直微笑着看着自己的钟离域,海愿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赞许和守护,向他报以温柔一笑,海愿过去拉住了他的手说道:“你要和子寒、曦、夜都辛苦点,现在骑马再去城里转一圈,看到有什么可以用的东西都带回来。菜刀、油脂什么的都要,还有吃的,万一老鼠几天不退,我们起码可以有些口粮的。”
“好。”钟离域淡然一笑,上前拥抱了一下海愿,才向门口走去。
海愿不放心的又追到门口,扶着门对钟离域和子寒嘱咐道:“千万别分开啊,要一起去再一起回来,如果远远就看到老鼠进城了,就赶紧回来。”
“嗯。”钟离域跨上马,向海愿招了招手。
蓝子寒上马之后也回以妖孽一笑,眼神里再没有了清冷和漠不关心,而是一种说不出的热情高涨。有些时候,能够投入到一件惊险的事情里,也是十分刺激的。尤其是对于蓝子寒这样如此年轻的大男孩来说,生活中的任何一个挑战和将要面对的险情都是一种刺激的新奇体验。
看着那纵马奔驰而去的四个人,海愿心里即紧张又担心,但同时也有一种从未有过的责任感。回头看看那些在院子里忙碌着的人,有的脸上有伤,有的腿不大灵便,但都在积极的忙碌着,为了各自的生命而努力的争取着最后的时间和希望。
那是一种特别的感动,可以感动人心底的那种热切的希望,明明已经到了绝望的边缘,但隐藏在心底的那种求生的力量又是无穷无尽的。
海愿也转身投入到那些正在忙着的人中间,帮他们把油从厨房来抬出来,又把屋里的那些易燃的丝织品都拿出来,用油蘸湿,到墙外两丈以外的地方,和一些木柴围成一圈,准备到时候点燃了防鼠用。好在这镇长家不是方圆很大的一片,不然只怕那几大桶的油也浇不出整整一圈来。
又把屋里能够拆的桌椅板凳也都劈开,当作板条去钉窗子。把一楼的东西往二楼搬,吃的、喝的,菜刀、锅铲,还找到了两个药箱和一些白布,海愿都如获至宝的抱到了二楼。
“大家再检查一遍,看看一楼的窗户和门有没有钉严实,毕竟老鼠来了会把一楼当作攻击目标。如果它们大举破坏一楼,对我们是没有什么损失的,但弄的坚固一点也可以最大限度的消耗那些老鼠的体力,拖延一些时间。”
海愿积极的建议着,然后让人围着院墙仔细的转了两圈,找到了两个不知道是猫洞还是狗洞的堵住。海愿又想出一个简单的法子,将屋里的碗碟都摔碎了,先在院墙外撒了一圈,如果老鼠越过了前面的那层火围墙,这层碎瓷片可以刺伤老鼠的脚。又用铁丝将那些大块的锋利碎瓷片绑住,拦在院墙上;虽然没有电,不能用铁丝拉成一道电网,但如果老鼠爬墙,也能割伤它们的肚皮了。
“嗷……”天空中的乐儿忽然高亢的叫了一声,虽然海愿听不懂大鹏鸟的叫声,但也从那声音里听到了一些焦急的情绪来,马上向着那些人喊到:“大家注意了,估计鼠群已经到了,大家别慌乱,我们已经做了周密的部署和准备,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坚持和坚强,相信你们自己的勇气吧。”
说完了,又有两名年纪稍大一些的妇人低声的抽泣起来,海愿快步的来到她们身边,伸手轻轻的拍着她们两个的背,柔声的安抚道:“我说了,别怕,看看那边,还有两个孩子呢。想想他们的将来,他们还有比我们更多的路要走呢,拿出点勇气,就算是为了孩子,也坚强起来,保护着他们的未来,也能保住我们自己的命。”
那两名妇人擦拭了一下眼泪,看着面前这个娇小美貌的少女,看年纪也比那两个孩子大不了多少,可她的眼神却是那么的淡定和坚强,眼底有着让人不自觉就想要信任的光芒,忍不住就点了点头,虽然还抽泣了两下,但已经挺起了背,到了那两个孩子身边,将孩子搂进了怀里。
“好了,大家都把自己手边能用的武器拿起来,咱们去楼上。千万别慌,按照顺序一个一个上去,还没有看到老鼠的踪影,我们还来得及的,别再乱了阵脚,互相伤害了。”
海愿说完,就简单的将这些人排了一下队,孩子、妇人和老人和看着伤的比较重的排在前面,然后是那几个伤势轻、年纪也轻的,海愿自己则是在最后,还不时的看向了门口。
钟离域和蓝子寒还没有回来,海愿担心不已,却不敢露出一点点的焦急和混乱。努力的稳下心神,海愿安慰着自己:乐儿飞的高,自然就看的远,也许老鼠群刚刚进城,所以域和子寒他们正在往回赶呢。
“啊,看到老鼠了。”
“好多、好大的老鼠啊。”
“是啊,已经进城了,我们怎么办?这里真的可以抵住那么多的老鼠吗?”
最先上楼的人向远处看去,就已经看到了那些巨鼠黑压压一片的涌进镇子。因为没有门户的抵挡,那些巨鼠长驱直入,大肆的在街道里乱窜着,不知道是有目的的在寻找着目标,还是无目的的只是要肆意的破坏。
“点火,把蜡烛把给我。”海愿忙将之前准备好的几只蜡烛都点燃,分给了受伤最轻的那几个男人,自己手里也拿着一只,快速的往门外的那一圈火力围墙冲去,将手里的蜡烛点燃了一簇蘸了油的布料。
那火迅速的就烧了起来,而且几个人分开几处点燃,那些过很快就烧成了一圈。站在火围墙的里面,透过那滚滚而起的浓烟,海愿已经看到有几只巨大的老鼠从街角转了过来,向这边跑过来,那老鼠贼溜溜的眼睛和白森森的门齿都可以看清楚了,还能听到后面那响成一片的“吱吱”声。
“关门,把门快关上。用木头抵住,再用布把缝隙都塞上。”海愿和那几个点火的人一边往里跑,一边喊着。门口两个准备好的男人在他们后脚刚刚进门时候,就过去关紧了门,海愿自己也没有马上就上楼,而且把堆在一边的一床被子抱过去,紧紧的塞住了门缝。
“可是,那四个人……”其中那个四十多岁的沉稳男子看到海愿利落的将门都堵死了,忍不住问着。他知道那四个人是和这个少女一路的,看样子还是十分亲密的人,可她怎么都不等那四个人回来,就吩咐把门都关紧了呢。而且,不只是关上了门,外面还烧起了那么大的一片烈火围墙,他们要如何越过那火围墙,再飞进门吗?
“先关上,晚一刻大家就多一分危险,他们可以自己进来的,不用担心。”虽然脸上带着笑,虽然说着不用担心,还尽量让自己面带微笑、说出的话不带着颤抖,还海愿还是感觉心头狠狠的疼着,而且因为过分的担心,好像都要窒息了一样。可是她不能惊慌,也不能打开着四门等着那些老鼠到了近前,那之前他们所做的努力就白费了。
“啊!他们回来了。”又有人在楼上喊着,海愿听到了心头就是一震,方法有一股热流充斥着她的四肢,让她刚刚几乎绝望的心情又热切起来,比任何人的动作都快,海愿最先拉开了档住门缝的棉被,用力的拉开了那粗大的门闩。
外面两丈外的火围墙烧的正旺,熊熊的火焰在这么远的距离都炙烤的海愿的脸发烫,而在那火的另一面,四个身影策马奔了过来,衣衫随着风舞动的飘逸淡然,那四匹骏马也仿佛是插上了翅膀的神马,一路飞驰着来到了火前面。
最前面的是钟离域,一身黑色的锦袍被火光照出了金色;而相差半个身位的蓝子寒则是蓝衣飞扬,绝美的脸上带着因刺激而满足的笑意,他不但可和人赛马,还可以和那些巨鼠赛跑,真是其乐无穷。
钟离域将手里的缰绳一提,身子随着马的跃起而轻了起来,踏雪的后蹄猛的用力,前腿就越过了那高高燃气的烈火,黑色的犹如一团乌云闪电,从火上飞跃过来,直冲到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