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其实你是个好老师。”海愿又吐了吐舌头,对于曦的严厉很满意,这样应该才是严师出高徒吧。
“主子,如果可能,曦会代替主子上刀山、下油锅,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可是主子的决然曦懂了,若是真有万一,主子就只能靠自己了。”曦的思维和头脑经过影卫楼长期的训练,都比普通人要敏锐、细致,甚至其狠绝也比一般的杀手来的要干脆,如果不是因为海愿给了她最真挚的感情,只怕她永远都是机器一样的运转着。
但现在,她的冷静和直觉也告诉她自己,海愿正面临着最大的危机,而那个危机或许是曦舍命也无法将海愿避免的,所以她才应允了海愿的话,把匕首和杀招都教给她,希望最危机的关头,海愿能多一分的胜算吧。
“我明白了,谢谢你。”海愿把匕首又重新的挥舞起来,这次更加的小心翼翼,也更加的认真。她还不能想随便就伤了自己,那样会让钟离域心疼。但她也要用最短的时间,将这个本事练习好,所以认真是必须的。
直到脸上微微有了汗水,一张绝色美艳的小脸蛋泛起了红晕,海愿才用衣袖擦了一下汗水,却发现衣袖上已经又多了几条被割破口子。
“哈哈,还好,只是割破了衣服,但没有伤到皮肉。”海愿把衣袖抖了抖,又看看手里的匕首,也才感觉到这匕首真是锋利无比啊。
“还有这个,主子放好。”曦又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瓷瓶,小巧的只有大拇指大小,就好象是现代的速效救心丸的瓶子一样。海愿接过来把上面的塞子拔开,里面飘出一股淡淡的酸味,有点像是什么发酵的东西的味道,倒出来看看,是绿豆大小的褐色药丸。
“这是麻痹神经用的药丸,可以止疼,也可以用来当作迷药,只是药性虽烈,但时间很短,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药效就会消失了。”其实,这不是一下就致命的毒药,曦也不知道这个东西对海愿有什么用,但也确实找不到还能把什么东西给海愿了,那把匕首和这瓶迷药是曦从影卫楼出来的时候带着的,是每个影卫必备的东西。匕首可以自保、可以自杀,药丸的作用也可以用于简单的手术止疼或是当作迷药。
“我知道了,其实,很多东西不一定是用来害人的,只是为了生存自保而已。”海愿学着曦的样子,将匕首塞到了靴子筒里,然后把那个小瓷瓶揣进了怀里,还按了按,像是怕掉了一样。
“送饭。”门口有人通禀声传来,曦忙过去掀开帐帘,原来是一个送饭的小兵,端着一个托盘进来熟练的将饭菜都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对着海愿说道:“瑾王命我来传话,说昭王已经醒来了,王爷再留些时候,请您先用饭。”
“谢谢,我知道了。”海愿客气的谢了一声,等那个小兵退了出去,才拉着曦一起坐在了桌边,让她和自己同食。曦开始不敢,但海愿坚持,也就坐了下来,只是仍旧恪守着礼节,坐的离海愿很远,而且半侧着身子,吃的有些拘谨。
“曦,你不要这样嘛,其实我们之前在小溪村的时候多自在!若是有机会,我还是想再回去那里,过一些田园日子,快快乐乐、简简单单的过一辈子。我并不希望念儿有多么飞黄腾达的人生,只要他能有幸福的生活,有我和域的疼爱和快乐的童年就够了。”
海愿一边给曦夹菜,一边美好的憧憬着,对于海愿来说,当初的日子确实是最美好的,也是最难忘的。只是总有太多的无奈,将她和那份宁静拉的好远。
“主子,一定会的。曦还记得,你说一切都平静下来要给我自由。而之前的三年里,曦都在努力的找寻着那份自由;而今后,我们也会有那样自由快乐的日子的。”曦淡淡的笑着,陪着海愿一起憧憬。而一个曾经有过自由的人,其实要求很简单,只要平静就好,快乐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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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哥,好点没有?军医说只是简单的迷药,或许会有头疼,但不会很严重。”钟离域看着慢慢苏醒过来,并且努力想要坐起身来的钟离烨问道,同时伸手将他扶起了,给他背后倚上一个枕头,让他可以坐的更舒服些。
“好多了,头不疼,只是有些发沉,眼睛好像也看不清楚东西。”钟离烨伸手按了按太阳穴,轻轻的摇摇头想要赶走那种昏头涨脑的感觉,但四肢也有些发软无力,才晃了晃头,身子也一阵发虚,幸好有东西依靠着,不然一定有瘫倒回床上了。
“四哥,你还记得是怎么被……被带到蓝桐国大营的吗?”钟离域略一停顿,换了一个说法,将如何被擒说成了被带到蓝桐国的大营,其实也是为了让钟离烨有个台阶下来。
“什么?蓝桐国的大营!我怎么会到了蓝桐国的大营!”然而,出乎钟离域的预料,钟离烨对于自己刚刚的险境好像并不知情,就是连曾经在蓝桐国的大营、被吊在高高的旗杆之上都不知道。
钟离域摇了摇头,又换了个说法问道:“那四哥昨夜去了哪里?最后又是怎么昏倒的呢?”钟离域希望能让钟离烨想起来,自己到底在哪里被抓住的。难道说,蓝桐国的奸细已经深入到了天启国,并且把他们都紧紧的盯上了,他们每个都会有被捉的危险吗?
想到或许会有这样的可能,钟离域的眉头皱了皱,感觉不是蓝桐国太可怕,而应该是那个蓝子寒太难对付了。
“我昨夜出来之后走了一段,就感觉有点醉了,所以准备回来。但却意外的遇到了在蓝桐国时候的好友,他其实是……”钟离烨想了一下,似乎有些为难,但最后还是照实说道:“他其实是蓝桐国的丞相严景然,这次微服进入天启,完全是因为个人的交情,并不是对我天启要图谋什么。而我们也只是找了一处僻静所在,就在那镇子外面的一个小树林中的小屋聊了一下闲语,他就回去了,我留在那里想要休息一下,就感觉酒力发作,睡着了;再之后,就在这里了啊。”
钟离烨说的时候眼神里也流露出不解,他真的不知道钟离域说自己在蓝桐国的大营是什么回事,甚至现在怎么就来到天启国的大营里,他都不知道。
“难道是那个严景然?”钟离域想着,或许是那个丞相故意将钟离烨引到僻静的地方,然后伺机下手的,不然有怎么会那么凑巧,钟离烨也醉酒出门,他们就敲好遇到呢。
“不会的,我在蓝桐国多年,其实都蒙这位丞相照顾。而且他年轻有为,未到三十岁就已经做到了丞相的高位,对于迷药掳人这类事情是不屑做的。而且,就算他要害我,就是直接找人送个信,我也会赴约的,并没有必要他亲自前来啊。”
钟离烨说的很肯定,因为在蓝桐国的时候,他几乎没有朋友,而且是被软禁在昭王府几乎不能出府一步,对于外界的消息也十分闭塞,如果不是这位丞相大人经常将消息传递给自己,只怕自己在蓝桐国的时候就等于是个瞎子和聋子,天下事不知,就连天启国和他身在的蓝桐国的事情都是一无所知的。
“那四哥能否告诉我,他到底为什么来?又为何如此的巧合,正好和你遇到呢?”
“其实他是听说你在边界遇袭的事情,担心天启和蓝桐的事态扩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才赶到边界的。只是碍于蓝桐国的二皇子蓝子寒已经到了军营,掌握了边界的兵权,他不便现身,所以才一直在附近迂回。直到听说我也从京城赶来了,才冒险到天启这边,要约我一见的。”
“他的目的也很简单,只是想我能够将这件事情冷静的处理,再请示父皇,不要因一次误会而伤了两国的和气,伤及无辜的百姓。至于昨夜,则纯粹是我们二人意外遇到而已。”钟离烨对于严景然则是十分信任的,也相信严景然对于两个的交好是处于积极态度的。
“那四哥的影卫在哪里?可否叫出来一见?因为今天早上,曦突然接住了一只袖箭,上面有着你昭王的独特标记。”
钟离域想起早上曦接到的那支袖箭,随即想到或许那名影卫可以知道些什么,而影卫只有自己的主子可以召唤出来,所以钟离域想要让钟离烨将那个影卫叫出来。
“应该在我身边啊。”钟离烨伸手打了一个手势,企图召唤自己的影卫出来,只是手势之后却没有影卫过来,就连一点特别的动静都没有出现。
“阿成!”钟离烨叫了一声,那是他影卫的名字。只是这次召唤也没有得到半点的回音。钟离烨又叫了一声,仍是一片默然。
“四哥,不必叫了,我想他已经殉职了。”钟离域出声止住了钟离烨继续召唤影卫,对他轻轻的摇了摇头。因为影卫不会有主子召唤却不现身的,唯一的一个解释就是他根本已经听不到了。
“怎么会!”钟离烨吃惊的表情,眼底却满是黯然和心疼。那个影卫跟着他从天启到蓝桐,又从蓝桐再回到天启,在自己的身边超过二十年,真的就如同是自己的影子一样了,可现在突然就不再了,那种心疼,真的犹如断肢一般的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