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愿说着,露出了嫣然一笑,那笑容灿烂如夏日的阳光,可以将人温暖,却让钟离域心疼的像是被利剑戳中了一般。
正文 079
看着海愿的笑容,钟离域的犹如万箭穿心般的疼痛,将海愿娇小的身子紧紧的拥在怀里,不知道该说什么,却把牙咬的“嘎吱吱”响。
“域,别这样。我有没有说过你很帅,是标准的美男?”海愿从钟离域的怀里挣脱开一点距离,用冰凉的小手捧起了钟离域的俊脸,仔细的看着,那张堪称完美的俊颜让海愿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钟离域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来,薄唇微微上翘,眉眼带着风情,无比的魅惑尽显,他实在不想让海愿看到自己咬牙狰狞的样子,更不想让她从自己眼里看到心痛。他知道海愿的坚强,所以他要自己比她更加坚强。
“我有没有说你像一个人?”海愿捧着钟离域的脸,将自己的小脸贴了上去,眼前另一张俊脸和钟离域的脸庞重合在一起,如此相像的脸庞,过分神似的眼神,让海愿也曾经一度有过错觉,域就是他。可是现在,海愿却在心里有了一点的明了,原来他是他的前世,自己追踪溯源的穿越而来,只是为了与他能够在一起;原来那份爱,是如此的深刻。
“像谁?”海愿的这句话倒是钟离域没有想过的,但是看着海愿刚刚眼神,似乎也不是普通的关系吧。莫名的一股酸味爬了上来,钟离域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不该太霸道,但无奈,爱情永远都是自私的,自私到他扣住了海愿的小脑袋,不等她回答就狠狠的吻了上去。
良久之后,当海愿感觉自己肺内的空气都要被钟离域吸干了,他才微微放松一点,抵着海愿的脑门对她说着:“不管像谁,你只要记住,我就是我,你也是我的。”
“是啊,我前世、今生都是你的了。想必就连来生都跑不掉了。”海愿微微一笑,用指尖轻轻的点了点钟离域挺直的鼻子。她把自己的来生也许给了他,她不悔。
“记得就好。”钟离域忽地就有种要窒息的痛感,明明她还在自己的怀里,却好像下一刻就要消失一样,那是一种无力和茫然的感觉;她轻的好似一缕青烟,美的又好像是隔着一层薄雾,总是无法将她抓住,真的无能为力。
“域,我喜欢轻松自由的日子,别把一切都想的那么糟糕吧,也许宝宝没事,我也会没事的,我曾经跟自己打过好多的赌,结果都是我赢了。这次,我们也和时间赌一睹,看看我能不能再赢一次。相信我,域,我很爱你,也很爱宝宝,我又怎么舍得离开你们呢。”
海愿把自己的唇瓣主动的献上去,在钟离域的唇上轻轻的触着,不是吻,却是一种比吻更深刻的仪式,将他整个印在心底的仪式。
“……”钟离域默默无语,脸上本来柔和的线条再次刚硬起来,牙也咬的紧紧的,最后才僵硬的点了点头。转而大声的向外面招呼着:“来人,把御医全叫来,说夫人醒了,用药。”
现在钟离域要抓紧一切的时间,给海愿体内的毒控制住,他知道海愿的倔犟。而他又何尝不是深爱着宝宝呢,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要放弃孩子的。但如果真的到了最后关头,他的选择是……
御医听到动静都一溜烟的跑了过来,依次的进来给海愿把脉,有的表情还算镇定,有的轻轻的摇头,钟离域的眼神从那些御医的脸上一一扫过,心也越来越沉。
“王爷,夫人体内的毒性虽强,但其性绵长,要清除也不是一朝一夕之事,我们会尽力而为。”至于生死,就那就是听天由命了。不过,这一句话可是没有哪个御医敢当面说出来的。
“如果冰魄不行,那还有什么宝物可以将毒性遏制住?说出来,本王去找。”钟离域沉声的问着,他相信世间还应该有其他解毒的灵物,就算不能解毒,起码应该保住海愿的命啊。
“这冰魄已经是最为温和的解毒圣物,若是再有其他,只怕药性更猛,夫人的身体根本经受不住的。现在如果舍弃腹中的胎儿……”
“大夫,我要这个孩子,我还有多少时间?”海愿坚定的打断了御医的话,她不是担心自己,而是担心宝宝被自己连累,等不到出生的时候。
“现在来看,起码等到孩子足月是没有问题的。但夫人真是要赌一赌了,如果婴儿降生这一关可以挺过去,再祛毒也是可行的,唯一怕的就是这毒性将身体里的血液都破坏了,生产的时候大出血,就神仙难救了。”
御医们一致认为,毒性虽然存在,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虽然现在复发的势头难以控制,但也不会马上就毙命的,但就是最后那一关难以权衡了。
“那就好,起码还有希望不是嘛。”海愿笑了,伸手拉拉钟离域的衣袖,意思是让他也安心一些,原来并不是那么糟糕的事情。自己起码可以活到宝宝出生,再或者,真的可以将毒清除了,自己还有将来,还有和他的一辈子呢。这样的大赌注,海愿没有理由不去赌。
“嗯,下去吧,在正厅等本王的赏赐。”钟离域拍拍海愿的手,露出了安心的一笑,似乎也放心了不少。
那些御医都退了出去,钟离域微笑着拥着海愿,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亲,又将她的头在枕头上放好,说声:“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给那些御医做些安排。”海愿点点头,钟离域又给她把被子拉过来盖好了,才大步的走了出去。
来到正厅,那些御医都还等在那里,个个头上都冒着冷汗,感觉后脖梗发凉。他们都是在皇后这样的地方讨生活的,又怎么不明白瑾王那“赏赐”两个字的意思呢!只怕自己现在的小命已经和那位夫人的命拴在了一起。
钟离域进来正厅,直奔中间的那张紫檀木的圈椅,坐下来也没有说话,而是把清冷、冰寒的目光从那些御医的脸上一一扫过,整个大厅里的气温顿时骤降到了绝对零度。而钟离域周围的气氛更是好像形成了真空状态,周围涌动着强大的气流,有着飓风欲来的感觉。
离钟离域稍近的几个御医,除了滴汗之外,腿已经开始发抖起来,再过了不到半刻,“扑通”一声,有一个胆子小的已经跪了下来。这位瑾王现在的威严和气势,竟然不亚于皇上!
“本王要听实话。”过了良久,就在那些御医们心头的那根弦紧张的几乎要绷断的时候,钟离域才冷冷的吐出了这几个字,但声声铿锵,如坚铁砸在石上一般,又吓的两个御医也跪了下来。
“回王爷,夫人的情况实在难测,如果说之前还可以控制,现在就只有凭天由命了。”那位之前两次过来给海愿看过的御医向前一步,说出了他认为最实际的情况,“而且,夫人现在执意要保住腹中的胎儿,明显又会耽搁一些时间,这毒性在体内滞留久了,再向祛除很难,而且留下的顽疾也难说啊。”
“那你们刚刚说可以等到孩子出世,夫人平安的可能有多大?”钟离域现在最关心的莫过于海愿的安危了;要知道,她是孩子的母亲,没有她,似乎一切都失去意义了。
“希望不到一成。”那位御医说完,又轻轻的摇了摇头,其实在他心里的估计,根本就是希望渺茫了。
“本王明白了。”钟离域再次咬了咬牙,然后挥挥手,示意那些御医可以走了。那些御医就如同大赦一般,恨不得多长出两条腿来,一溜烟就从门口跑了出去。
钟离域又在这正厅独自坐了良久,面上依然平静无波,却无人知道,他心中的纠结与痛楚,那是难以取舍的血脉亲情,又是不得不决断的危机时刻,让钟离域怎么就能不痛苦、不难受呢。
当钟离域从正厅回来,竟然意外的看到海愿并没有躺着休息,刚刚明明盖好的被子也折了起来,曦正站在床边给海愿托着一只碗,碗里是粥,海愿正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
“域,你回来啦,要不要也吃点。”海愿看到钟离域回来,忙咽下了嘴里的粥,向钟离域问着。
“饿了吧,看我,都忘了你从昨天就没有吃东西了。”看到海愿吃粥,钟离域才猛的想起来自己竟然这么大意,海愿从醒来就只喝了几口水的。
“不是饿,只是刚刚宝宝踢了我一下,我怕他(她)是饿了。不过我手有些麻,所以都得曦帮我拿住碗。”海愿说的很轻松,而其实是她浑身无力,手也一直的抖,根本就拿不住碗,勉强拿着勺子,也只能盛上半勺粥,不然手一抖,那粥就会撒出来。但曦说过要喂海愿吃,海愿却执意不肯。
“海愿……”钟离域来到床边坐下,接过了曦手里的粥碗,亲自捧到了海愿的面前,对着她努力的露出一个笑容来,商量又讨好的口吻问道:“这个宝宝不听话,我们不要他(她)好不好?”
“域!”钟离域的话,和他话里的意思把海愿吓了一跳,手里的勺子又是一抖,半勺粥都撒在了床边,曦忙找来抹布擦着,擦好了看了钟离域一眼,恭敬的退了下去。曦知道,主上有话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