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子也带去吧,然后你就在寻安居等我,若是时候还早我就过去看看,如果傍晚了还没见我,你就回来吧。”看着曦已经准备出门了,海愿想起了昨天的那袋种子,忙让曦带着去了
曦点点头,接过种子先出门了,没有跟在主子身边,其实还真是有点不习惯。
看着曦独自拿着东西出门了,钟离域才回头对海愿说道:“其实,有什么事情差遣个小厮过去就行了,曦是你的影卫,不应该离开你身边的。”
“我就是想让曦自己去,想锻炼一下她与人交流的能力。她不可能一辈子都做别人的影子,她应该做自己,也应该有属于自己的美好生活。域,答应我,等到一切都平静下来,让曦自由吧。我不需要别人牺牲自己的青春和幸福,来成全我的生活。我不信命,但我知道一切都是冥冥中自有安排,该来的逃不掉,是你的也跑不了。”海愿拉住钟离域的手,沉沉的说着。
“好。”钟离域把海愿的小手反握在自己的手里,对着她微微一笑,用大手帮她把耳边的一缕发丝拢好,满眼的宠爱和温情。
“谢谢。”海愿轻轻的靠近钟离域的怀里,感觉这样的男人真是让自己窝心。
钟离域大手在海愿的发丝上轻轻的抚摸着,抬眼向着暗处的一个方向看过去,那里是夜隐身的地方,钟离域知道,刚刚海愿说的话,夜应该也听到了,却不知道夜此时是什么样的一番感受,而若是夜今后知道了曦的身份,对海愿又会是什么样的一番心情呢。
海愿和钟离域上了马车,直奔城外的竹林而去。虽然现在是白天,但钟离域并没有故意要隐藏行踪的意思。可以说现在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刻,虽然表面上还是一片平和,但已经是暗潮涌动了。而且之前的种种设计,几番迷阵也都随着那次的皇陵探险而一一揭开。
不管是现在还躲在暗处的那个主谋,还是已经走到了明处的穆子羽和钟离域,都没有再隐藏的必要了。可以说成败在此一举,先露出破绽的一定是那沉不住气的一方。
下了马车,钟离域依旧是拉着海愿的手,两个人如同散布一般的走进了竹林。白天的竹林里一片青翠,只是偶尔有几根冬天留下的枯枝显的不那么完美而已,可世间有岂能事事都是完美的。
“域,其实这里的空气很好,走走对身体都有益处。”海愿很喜欢这样和钟离域拉着手在林间穿行的感觉,就好象是两个约会的情侣在散布一样。那种宁静悠远的感觉,会使人整颗心都放松开来,不自觉的就融入了大自然的怀抱。
“是啊,有你真好。”拉着海愿的手一紧,钟离域侧头看看身边的她,那张温柔的脸上总是带着使人安心的笑容,会让人心中一暖。
“你以前不是这么会哄人的,有点贫嘴了。”海愿的小脸一红,却满心的甜蜜,没有那个女人不喜欢被心爱的人宠溺着、夸赞着,被捧在手心里呵护的感觉真好。
钟离域和海愿都是满心幸福的走着,却听到穆子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哎呀,媳妇怎么自己走进来了,脚疼不疼?”回头看时,就看到穆子羽一只手提着一个纸包,另一只手还举着一根糖葫芦,不知道是从哪里回来的,也不知道跟着他们两个身后多久了。
“月痕不是不喜欢甜的?”钟离域奇怪的看着穆子羽手里的那串艳红的糖葫芦,又看看他手里提的纸包,用鼻子一闻就是一股甜腻的味道,应该是蜜饯之类的东西。
“月痕不吃,可师父喜欢啊。待会儿,你们去风情楼看了就知道了。”穆子羽的脸一抽,把手里的糖葫芦又拿的离自己远一些,生怕上面的糖渣沾到身上。
“怎么啦?”海愿好奇的问着,但随即又想起之前冷澈的那个样子,心里已经明白了几分。
只是,海愿的想法远比现实要好的多。当海愿和钟离域来到那间小竹楼的时候,几乎就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这儿哪里还有天下第一楼,江湖第一情报组织的样子啊!乍一看上去像是一栋花楼,从楼上的竹檐上开始,向下垂满了五颜六色的彩带和花球;每一扇窗户上都贴上了漂亮的剪纸;门上没有对联,却挂着五颜六色的幡子,弄的好像饭馆的招牌,又像是青楼的花幌,不伦不类的看得人眼花缭乱。
“这,这是……”钟离域的嘴角抽了一下,不知道师父弄的这是哪样呢?!
“月痕听了你媳妇的话,什么都哄着师父啊。现在好了,师父说喜欢彩带,就弄的满楼都是;师父说幡子好看,就干脆把青楼酒馆的幌子都弄了个遍;现在里面还到处都是糖果、糕饼,师父随时走到哪儿,随手拿起就能吃了。这回好了,不用自鸣钟响起,师父就尽心尽兴的吃、喝、玩、乐吧。”穆子羽的脸比钟离域抽的还厉害。
说起来,自己也算是挂个名的风情楼楼主了,可如果今后的风情楼都一直是这个样子,穆子羽还是宁可被月痕的蚀骨钉打断手脚,也打算去青楼里长住了。
“呃,我说由着师父的性子,可是没有让他们胡来啊。”海愿看看钟离域,感觉月痕是不是本末倒置了,这事情做的过了吧。
“二师兄,海愿,你们来啦?”正说着,月痕从窗口探出头来,正把一条五彩的丝带从窗口往外垂,上面还绑着一朵大红花,怎么看怎么像是马戏团要搭场子似的。
“噗”一听到月痕从楼上叫钟离域“二师兄”海愿就忍不住笑了出来,以前来这里都是有紧急的事情,也没仔细注意这样的细节,今天天气不错,心情也挺好,加上月痕隔着窗子叫的那个欢快啊,就让海愿浮想联翩了。
“怎么啦?”发现海愿笑的怪异,加上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对劲了,钟离域的额头垂下了几条黑线,感觉这一切都开始不一样了,怎么好像每个人都怪异了,但却明显……明显比之前快乐了。
“没事,没事,只是感觉月痕的这个称呼很好,气吞山河的大气啊。”海愿抿唇轻笑,不住的摇摆着小手。
而穆子羽从后面走过去,看了海愿一眼,很无奈的摇了摇头,举着糖葫芦进门了。因为这些天以来,从冷澈到月痕都很失常,再多一个海愿也实在没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了。
“羽儿,你回来啦。”海愿和钟离域才一进门,就听到冷澈兴奋的声音传来,而且出人意料的,冷澈居然认识人了!而且身上的衣服也整洁了,头、脸、手也都很干净,头发虽然还有点点的乱,但却是梳理好的,看上去身体、精神都还不错。
“师父,这个给您,还有这个,蜜枣和山楂糕。”穆子羽刚刚在门外还是一脸的无奈,这会见到冷澈竟然马上就换了一副哄宠的模样,脸上的笑容都带着几分幼稚,把手里的糖葫芦和纸包都递了过去。
“好啊,羽儿最好了,回头师父把女儿嫁给你。”冷澈开心又天真的一笑,把穆子羽手里的东西接过来,还不忘许了这么一遭。
“呃……”穆子羽听到冷澈的话就是一脸的尴尬,自己对师父的一片孝心,对月痕的一片痴心啊,怎么辛辛苦苦的等了七年,现在一包蜜枣、几块山楂糕就换来了呢!
“哈哈哈,羽,你好福气了。”海愿在一旁笑,钟离域也替他开心,倒是从楼上下来的月痕有些不好意思了,拉着冷澈就走,还不忘嘱咐着:“爹啊,你怎么一包糖就给女儿卖了呢?你有几个女儿,能许多少人家?”
“呵呵,就一个,先头许了域儿,域儿有媳妇了,还挺好看的,域儿也没有糖,那就许给羽儿吧。”冷澈歪着脑袋想了想,倒是很认真的回答着。可冷澈的话一出口,钟离域刚刚还笑着的脸就有些僵,转头看着海愿有些尴尬。
“看什么呢?当我小心眼吗?月痕哪里不配你了,偏偏这样一副表情。”海愿狠狠捏了钟离域的手一下,心里不是酸,而是甜。钟离域对她的好她有怎么会不知道呢。
况且……海愿想起了头上的另一支发簪,那也是钟离域亲手给自己戴上的,虽然是另一个人送的,但钟离域当时的那份大度,又怎么是所有男人都能做到的呢。
“羽,我还有事和你说,我们上楼去说吧。”钟离域的脸上一紧,没有想到海愿说的这么混不在意,好像,好像对自己不吃味儿似的,这样的感觉是自由,可又好像少了那么点紧张感。难道海愿知道师父本来的意思,不是应该向自己闹一下?或是对着月痕一脸的敌意?
“去吧,我跟月痕陪师父玩一会儿。”海愿明明看出了钟离域的心思,却更加没有吃醋的意思了,干脆叫下了月痕,一起陪着冷澈东拉西扯起来。
“走吧,域,我也弄不懂你媳妇的性子。”穆子羽看到钟离域几乎要冒黑烟的脑门,拉了他直接上楼去了。敢情吃醋这种事情还有逼着来的,钟离域看着海愿大度就难受,巴望着她小性子给他摆脸色看吗?穆子羽真是不知道钟离域还有这样怪癖的嗜好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似乎也只有海愿这样大方、温柔的性子,才能配得上钟离域那样看似沉稳、内敛,实则孩子气又闷骚的性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