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烛火摇曳,烛芯被烧得噼啪作响,我抓着他的衣襟不撒手,用一种迎接曙光的表情对他笑,“亲亲我。”
我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好想打自己的脸哦。但不得不提,这样纵情的言语绕舌吐出,真是让人觉得格外舒爽。我好像能理解为什么有些女子堕青楼是全凭兴趣所致了,因为真的好有趣哦……嗝。
那人稍有一怔,便拒绝了我,“心儿,别闹。”
我哼唧了几声,泪就夺眶而出,哭得胜似丢钱,“没有人……真心爱我……全都是骗人精……”
“心儿……”那人捏了捏眉心,仿佛是有天大的为难,不过随即便低下了头。
唇间覆上的那般温软,缱绻情浓,仿佛林中的病树全部万木逢春,桃花在身旁飘洒而落。你还要什么样更好的世界?梦里就是最好的世界。
房外一声轻响,好似谁破灭了的叹息。
那人执住了我的双肩,缓缓将我推离,柔情的亲吻就这般停止,却让人更觉折磨难耐,我嘟囔着踮起脚尖,“……还要。”
“莫胡闹,听话。”
我猜测,可能是由于我欠缺了些风情,所以那人竟对我的吻丝毫不眷恋,如此,我便学着小蝶的姿态,将手缓缓触像他的大腿内侧———
还没到达领地,就被半路拦截,“你老实点。”
“你凶我……”我作势又要假哭。
“我所做一切都是为了你,不求你懂得,只愿你能安好一世。”那人对我下了圣旨,语气好似寒泉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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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旨……
圣旨??圣旨!!!
我猛地坐起来。
“郡主,您醒了。”三元为我披上了衣,“先喝点薏米粥如何,头痛不痛?”
环顾四周,正是和顺王府里我的闺房,那锦绣的枕头,造就了我璀璨的梦,好在,那是一个梦,也只是一个梦。
我伸了个懒腰,下了床,“什么时辰了?”
三元回道:“午后刚过,郡主。”
“怎么让我睡到这会儿,也不叫我?”
“万岁爷说,郡主您昨夜喝多了,闹个不停,所以到卯时才把您送回来。万岁爷还特意嘱咐奴婢,让郡主好好睡个够,万不得扰您清净。”
我几番按捺,按捺,按捺,可还是没能按捺得住,“你说几时?!”
三元声音颤颤巍巍,“卯时啊……”
我像是被一条无形的锁链捆缚住了一般,丝毫不能动弹。这一夜我到底干了些什么?傅东楼他到底想干什么!
心神不宁地思考了许久,我几乎都要想爆了脑袋,可还是不能参透那梦境到底是真还是假。我只知道,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如影随形,我仿佛正在陷入更加深不可测的陷阱。
所以说,做皇亲国戚容易吗?!!
我是多想拍拍胸脯盛气凌人地说上一句“我能经得起多大的富贵,就能担得起多大的摧毁”,但是很明显我不行!一个能在寺庙祈福说出“愿菩萨保佑怂人一生平安”的人,你们还能指望我有多大的建树!
我踱步在府中,看着秋天的最后一片叶袅袅飘落在地,原来凛冽的冬天,已经不吭不响地来了。
“心肝,你终于起来啦,爹爹好担心你好想你啊……”
我本都快忘了跟我爹算账,他却跑来我身边各种得瑟,啰嗦的大意不外乎就是你爹我就是那千杯不醉的饮酒界凤凰,怎么却生出你这只一杯就倒的小弱鸡,太丢人啦,咩哈哈。
“说起鸡,我倒想起一件事,爹,上次狩猎你救回来的鸡,身上中的箭为何却有和顺王府的标记?”
我爹拍拍我的肩,“说起来可真是一言难尽啊,现在的人太坏了,狩猎射完了自个儿的箭,就来偷本王的箭,真是可气可恨呐,好在都救回来了,心肝你要跟爹爹学,要爱护小动物,多多积攒人品。”
还真是不怀疑则已,一怀疑起来惊人。我爹的话里处处是漏洞,根本几乎就是一个筛子。可悲的是,我和我娘亲竟被这个筛子忽悠了这么些年。
我没有再言语,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准备去蒲若寺探查真相。
可不巧,在我正要出门时,太后的懿旨却忽然而至,上头宣我即刻入宫,不得有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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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快八万字了,亲了第一口,若说我不是小清新那全国人民都不能答应啊!)
☆、47 【游走在崩溃的边缘】
人若想改变自己的命运,首先摆在第一位的,就是要知道你的命运到底是什么?当然,这个所谓的知道命运,并不需要靠某些神棍来推算,而是要靠自身,要靠你迎难而上在龙潭虎穴中走一回刀尖的惊险,才能换回那凤毛麟角的真知。
所以此番入宫,我只用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做好了面对后台该如何表现的心理建设。不论后台是要继续挺我,还是要让我赶紧下台,我想我都能应对自如,就好似那命运虽然蒙着薄雾,但只要我狡猾地伸出手掌,应该还是可以掌握个三四成一样。
可是显然,我只顾着考虑太后了,就生生漏掉了其他重要关卡。待我终于察觉到自己的大意时,已经迟了……
“心肝,你见了本太子为何不问好?”
这个自称可真是新鲜,不知道他是受了什么刺激,但愿不是受了我的刺激就成。
我连脚步都未顿,路过太子崇重的时候就如秋风扫落叶般瞥了他一眼,“太子殿下好。”
他见我不停,就迈开小短腿儿追了上来,“不好!本太子的身边全都是一群蠢货,没有一个配和本太子玩儿,你觉得本太子能好吗?”
这话约莫着有些熟悉,似在傅东楼嘴里听到过,果然,皇室的遗传基因还真是所向披靡。
我自然是没有理他,太后差人吩咐过让我立即进宫不得有误,我又岂敢耽误。
“心肝,你为什么不能住在宫里?本太子想寻你玩儿都不方便。”
他一口一个本太子如何如何,王八之气全开,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人将我们平易近人的小崇重教成了这般模样?我可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因为我不是宫里的人。”我淡定回道。
“那要怎样才算是宫里人?”太子崇重小跑着跟在我屁股后头,声音里明显带着点微喘,“是不是要成为本太子的媳妇才算?”
“当然不是!”我一口老血卡在喉咙里,不是吧,他怎么又来?
虽然已经决定了少惹太子为妙,但是他硬要伸过热脸来求我诓他,我要是不贴上冷屁股好好诓他一番,我又怎能对得起我的操守,“只有皇上的媳妇和孩子才能住在宫里。太子殿下,你能自在的时候一定要尽情地自在,千万别整天想着娶媳妇,因为娶了媳妇以后事儿就会特别多,操不完的心!”
“就像父皇那样操心吗?”
“……大概是吧。”
“反正操一个也是操,让父皇再多操你一个如何?你当父皇的媳妇,本太子既不用操心了,还可以寻你玩儿,岂不是很好?”
太子崇重说着这般不堪的话语,脸上却露着如此迷茫纯真的表情,真是让我的小心肝一阵猛跳,“太子殿下此话万万不可胡说!”
“你是不是要凶我?!”他扬起了脑袋,一副不可欺的姿态。
我必须要纠正他这乱七八糟的发散思维,“你要是再胡说我就凶死你,你又能如何?!”
太子崇重的眉眼朝中心一挤,“呵呵,没事,我就是问问。”
“……”
他突然老气横秋地叹了一口气,“哎……其实就算你想的话,也当不成父皇的媳妇了。因为父皇病了,怕是没有多余的力气再操心了。”
我的脚步突然生根,一步都迈不出,“怎么病了,昨个儿不还好好的吗?”
“早起我去请安,父皇一直在咳嗽,他还不许吴惟庸去宣太医。我不明白,为什么父皇不想叫太医瞧病,是不是他嫌药太苦?”
我的脑中突然一瞬空白,接着就显现出几个零零散散的片段———
春风得意楼,烛火摇曳映照的窗前,轻拥着我的人,是傅东楼;
红尘婉约房,并不宽敞的绣花床上,帮我掖被的人,是傅东楼;
睡了小半夜,都不曾盖被而是阖衣静静躺在我旁边的,依旧是大岐国那个至高无上的,傅东楼……
我整个人就好似被任性而为的“追风”撒开蹄子轰隆隆踏过了一般。这简直是……太恶心了!傅东楼是我叔啊!他为什么要如此对我?!
坊间偷偷流传的禁书里也许提及过,有某位皇帝娶了自己的外甥女,又有哪位姑姑恋上了自己的亲侄子,我还依稀记得,那些禁书的封皮名称,可全都带着刺目惊心的“乱 伦”二字!
我开始游走在崩溃的边缘……真是可怕,我真是太害怕了,仿佛是陷入了空前攸关的危机中,比起太后这边,我更想知道傅东楼在玩儿什么?
“心肝,你难道没有觉着今个儿的我与往日稍有不同?”崇重在扯我的衣袖,“我说‘本太子’这个词的时候,是不是显得特别的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