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霜大呼一声“小心,”却见裴若风已经迎了上去,整颗心全部被吊了起来。只见裴若风迎着那黑鞭带起的风,身法极快的闪过,凝聚起一个力道,隔着几步远的距离抬掌挥去,那人躲闪不及,被掌风所伤连连后退,喉头一阵腥甜,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脸上还显稚嫩的男子,怎么会,他怎么会受伤。
寇白门哪里肯放过这个机会,朝着那人又是一掌,这一掌下去,那人虽然躲开了,却还是被掌风所伤,眼里的不可置信更深,“易筋经?你用的是易筋经上的武功?你们和佛宗是什么关系?难道真的是你们偷了易筋经?”
“你放屁,偷鸡摸狗的事我们才不屑去做,”寇白门鄙夷的看看那人,这会倒是顺眼多了,起码他不在做那么骚的动作。
白清霜走上前,站在两人身边,冷眼看着那人,低声说道,“为什么要来杀我们?到底是谁指示你们的?我就那么值钱?什么易筋经,我们根本就没有偷,那些人也不是我杀的,滚吧。”
三人转身要走,那人捂着胸口突然说道,“白清霜是吗?天下间找你的人太多了,沈洛凝出一千万两黄金要你这个人,只准活捉不准伤及于你,一个不知名的人同样也出一千万两黄金要你这个人,不过是杀无赦,天下乱了,你又能藏身到哪?”
白清霜转过身,冷眼看着那个人,笑着说道,“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一双我杀一双,我就不信,天下人能有多少杀得了我,若是还觉得不过瘾,那么,我就灭了整个江湖,颠覆整个天下。”这话看似是对着那人所说,实则她是像那些躲在暗处的人所说,她要告诉他们,她,白清霜根本不怕。
零时改变了主意,白清霜决定与其这样遮遮掩掩的走,不如索性回白夜,运用朝廷的力量。
夜城中分外的安静,正直午夜时分,月光下,街中有三道黑影在慢慢的行走。宫门外,白清霜拿出一块令牌,侍卫见过令牌,纷纷跪地行礼。
皇宫中,展清迫不及待的冲出骄阳殿,入目便是那熟悉的身影,走上前,拉着寇白门的手,轻笑着说道,“终于知道回来了,天下都要被你们掀翻了。”
白清霜见此,心尖泛起一股不知名的情绪,曾几何时,那个人也是这样的关心她,冲她轻笑,宠她,轻轻的摇摇头,看着两人腻歪在一起冷不丁的打趣道,“赶快消失在我面前,看你们就烦,这么多人在,都不害臊么?”
“你是吃不着葡萄就觉得葡萄酸,”寇白门撇撇嘴,靠在展清身边,一颗心终于平静了下来。
走进空荡荡的殿宇,只听到自己发出的脚步声,熟悉的地方,却再无熟悉的人,花阳,这一刻,你为什么不在?
“咳”一声清咳,将她的思绪打断,那股熟悉的气息刚一出现,她便知道是谁,手中的斩月突然出鞘,剑尖直指刚走进来的上官逍遥,眸子里闪过一丝情绪,随即变得愤怒,“让你那个段清尘收手,不然别怪我不客气,就算是你上官逍遥,我也不会放过。”
“为何?你就这么恨我?”上官逍遥看着白清霜犹如面对仇人的目光,一阵阵的心疼。
“对,我就是恨你,上官逍遥,我看到就觉得恶心,表里不一,见异思迁就是你的真本性,骗我好玩?收起你那伪善的面具,我早就不想看了,你就祈祷着那个段清尘活着吧。”白清霜冷眼相对,现在他居然还在问他为什么,是有多可笑啊。
“你误会了,清霜,清尘真不是你所想那样,而且我已经跟她说明,我喜欢的是你,”上官逍遥急忙解释,却又显得那么的无力。
“误会?我误会?那一日在般若禅寺,别以为我看不出来那个身段是谁,别以为我是瞎子,我的行踪,她一直了如指掌,这是为什么,因为你知道我在哪,因为斩月和锁情本就是一对,斩月在哪,锁情必将知道,我给过你机会,你却Lang费了,我最艰苦,被人追杀的无处可逃时你又在哪?”近乎声嘶力竭的咆哮,白清霜再也受不了,眼泪不断的流出。
她也是个女人,她也有脆弱的时刻,在朋友,伙伴,和手下面前她不能哭,不能示弱,只能勇往直前,而在她心爱的人面前,她却可以倔强,耍小脾气,甚至撒娇,然而,当她带着新的身体信心满满的出现在他面前时,得到的却是那无情的一掌,生生的将她所有的信念全部打破,从此,除了和她并肩作战的朋友和爹娘之外,她还能相信谁?
上官逍遥低垂着头,明知她深陷陷阱,而他却因为段清尘身子不适留了下来,只因白清霜更坚强,然而,现在他才知道,他做错了,曾经以为对她不离不弃的守候,是她不稀罕,直到那天梦中遇到花阳,才明白一切,即便是花阳,居然也是另一个他的信念,原来他爱的真的只是那个灵魂,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只可惜,那一掌,却断送了所有未来的期盼,她是爱他的,可是却被他伤了心。
白清霜从未有过如此窒息的难受,即便是花阳死时,她只是心灰意冷,却没有现在的痛苦,到底还是忘不了他,三生石畔那一字字一句句,每每午夜梦回时总会不经意的出现,像是个魔咒般时刻提醒她,然而现实是无情的,他口口声声的爱,换来的不过是对另一个人的维护,只因她是段清尘,那个他朝思暮想五百年的真身,那么她算什么,白清霜?江瑶?还是段清尘的影子?
☆、第三章 杀鸡儆猴
“你谁都不是,你只是我深爱的女子,可我在你危难之际却没有站在你身边,清霜,我有多后悔,你说过了,我不再爱清尘了,我爱的只有你,”上官逍遥的眼神迷离,他错过的太多,他永远都不想放弃她。
“消失,从我眼前消失,别用你那龌龊的语气来说爱我,你爱的永远都是段清尘,我只不过是她的影子而已,以前是,以后也是,你以为我还会像以前一样慢慢的被你感动?你错了,不会了,永远不会了,”说完,走到床边,拿起斩月,朝着自己的长裙割去,连同着斩月与割下来的裙角一起扔向他,“看懂了吗?割袍断义,你我再无牵连,拿走你的剑,我不再需要你的保护。”
心中不舍,那个人,那把剑,曾是她心心念念的一切,一起上沙场,一起遇艰险,那个人,那把剑都会无时无刻的陪着他,只不过,再无情意可言,他的她不稀罕。转过身,不再去看那个熟悉的脸庞。
上官逍遥捡起斩月与割断的裙角,久久的站在屋中,沙哑的嗓子再次开口,“清霜,为何要这样?我们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你说呢?你若是爱我,为何那一掌会毫不犹豫的落在我的身上,为何明知我在哪里,却又迟迟不肯前来帮我?我依靠你的太多了,我已经习惯了,只不过,心也伤了,变成这样,只能说我们缘分太浅了,”白清霜心静下来之后,却也在问自己,是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是夜,辗转难眠,上官逍遥已经走了许久,可空气中似乎还留有他的气息,再无交集了,可为什么心那么的痛?从脖间拿出那块黝黑的玉佩,心中默念着花阳的名字,已经许久不曾见他了。
“清霜?”花阳的声音果不其然的出现在了屋中,依旧是一身黑衣,却掩饰不住他的俊美,那一笑倾城,依旧敲打着她的心。
“花阳,”白清霜看着站在角落处的花阳,起身连鞋都没有穿,便跑了上去,泪水再也忍不住,一股脑的不断流出,只有这个怀抱是永远属于她的,可是他的花阳却再也回不来,再也不能保护她,不能时时刻刻的保护她。
“乖,别哭,我都知道了,这段日子受苦了吧,你看你,都瘦了,这样子,我会担心的,”轻抚着她凌乱的发丝,白皙的面颊,这种熟悉的感觉是那么的真实,即便她已不是过去的那具身子。
一夜的倾诉,在天边出现了鱼肚白时,花阳慢慢的消失了,白清霜呆呆的注视着他离开的位置,心是那么的痛,那个为她而死的男人,即便是死了,也会在她最需要的时候陪在她的身边,花阳,你若是活着,该有多好?
盯着浓重的黑眼圈,白清霜草草的吃过早饭,便回到了房中,蜷着身子,将自己缩在床角。一阵急促的拍门声让她不得不起身开门,寇白门走进屋,焦急的说道,“来了,城外好多人,都是武林人士,铁手帮都来了。”
白清霜抬起眼,凝视着寇白门,“去看看,大不了就是一死,反正我也不想活了。”转身拖着疲惫的身子就往外走。
寇白门一把抓住她,抓紧她的衣襟,怒目而视,大声的吼道,“白清霜,你放什么狗屁?就为了一个男人你就不想活了?你的自信呢,你所说的报仇呢?那个幕后黑手还没有抓出来,你就要死?你对的起花阳吗?你对的起白夜的百姓吗?你对的起我吗?”
白清霜静静的看着她,两行清泪似断了线的珠子,不断地涌出,突然将寇白门拥住,放声的大哭,“白门,我难受,我真的受不了了,我救不了白夜,我不能给花阳报仇,我甚至知道了幕后黑手却也不敢去将她拉出来,我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