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们现在怎么办?”胡啸看着地上躺着横七竖八尸体,心里不免悲怆,刚才还是活蹦乱跳的兄弟,现在却天人两个,生死相离。
李大人看着地上的尸体,面色悲戚,说道:“天热,尸首不能久放,就近火化,带回京都之后,好好安葬,不要忘记了,这些侍卫的家人,要发放足额的抚恤银两。这些人是为了保护老夫而受伤的,从老夫的俸禄里每人十两银子,算作安家费用吧。再多的,老夫也没有了,家无余财,要不然还可以再给多点。”
其他受伤的侍卫,见李大人这样,内心非常感动,两眼赤红,大有士为知己者死的架势。
在和李大人的谈话中,铁慕青了解到大宇朝重文轻武,武人士兵,备受文人看不起,所以低位相对比较低下,大部分是来自己穷苦人家的孩子,为了混口饭吃,投奔军队。遇到一个爱惜将士的上级,活着可以拿到足额粮饷。在军营里,包吃包住,很多人把粮饷捎回家,补贴家里;运气不好的,死在战场上,也有抚恤金。但是这样的将帅并不多,大部分的将领都会千方百计地克扣亮粮饷,所以才有了这次李大人巡边,查到了一个大蛀虫林元庆。
林元庆年约五十,在武官里面没有什么威望,但有一点做得比任何人都好,知道讨好上面,所以被授以五品西北兵马粮草司,官不大,但是却管着西北的所有粮草,所以就算是主将陈清浩也不得不给他三分颜面。以前这林元庆也是小打小敲,贪墨地粮饷不多,陈清浩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计较,谁叫这林元庆远方堂姐是淑妃呢,育有一子,为九皇子;一女,是七公主,后台强硬。尤其是淑妃生了九皇子之后,这林元庆越来越过分,贪得越来越多。
人在做,天在看。林元庆克扣了阵亡将士的抚恤金,数量达到数千多人,这些人很多都是穷苦人家。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些阵亡将士家属纷纷跑到京都大理寺门口长跪不起,轰动整个京都,引起京都百姓的注意,更有一些士子推波助澜,声势闹得很大。皇帝亲自下诏,不得不令查明真相,给这些阵亡家属一个说法,以平民心。
淑妃仗着为皇帝生下下九皇子,为其说情,但被皇帝以不准干政,以牝鸡司晨之罪,禁足三个月,淑妃这才消停一些。
大理寺丞,是全国最高的司法机关,迫于压力,不得不接受这次的诉状。皇帝派亲信李大人过来,亲自查这次的贪墨事宜。
“老夫这次巡边,算得上九死一生啊,这样的刺杀已经来了好几次,侥幸活到现在,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到京城!铁姑娘,老夫想再次拜托你,把这些账本和整封信交给兵部尚书刘明乾。要是这些东西落到林元庆的手里,老夫这三个月的努力会功亏一篑,让那些蛀虫逍遥法外,无法给阵亡家属一个交代,更不能给升上一个交代,更不能给黎民百姓一个交代。”李大人坐在客栈的客房里,对铁慕青说道,旁边的胡啸,也是一脸悲戚。
李大人那张满是皱纹的脸,布满阴云,对前景不太乐观,已经做好了死得准备了。这样的好官,铁慕青不忍心不管他。不为其他,只为他那颗为阵亡将士伸张正义的心,只为那些阵亡将士以及亲属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
铁慕青曾经是一个兵,曾经也是一个为了国家和人民,把自己的性命置之度外的人。也许别人会说铁慕青很傻,也有人会说铁慕青很笨,但铁慕青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得到很多人的帮助,才能成人成才,所以她也本着一颗回报大众的心,做人做事,万事对得起良心。
☆、第十二章 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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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深思熟虑,铁慕青决定帮助李大人安全回京,之后再四处游历。正好趁这次,去京都看看,那里的风土人情人情,身上还有一块玉佩呢,说不定可以卖点钱呢。对于那个有关铁慕青真实身份的玉佩,铁慕青没有其他想法,不管是不是故意遗弃,还是被迫遗弃,反正缘分已经结束了,铁慕青也不会费尽心思去寻找。
两世为人,铁慕青知道有些东西不需要去强求,有缘会重逢,无缘就算对面不相识。
“李大人,承蒙您不嫌弃,小女子助大人一臂之力,护送李大人安全回京都。李大人,您是个好官,您这样的官,老百姓的福气,能为李大人做点事,是小女子的荣幸。”铁慕青坚定的说道,前路漫漫,但铁慕青已经逐渐知道脚下的路怎么走。
铁慕青之所以不答应李大人的相托,是因为官场的事情,不是铁慕青一个小女子所能涉及的,更何况现在是封建统治,女子都是在家里相夫教子的,妇人很少抛头露面。与其做哪些没有把握的事情,铁慕青不如做一些有把握的事情。
李大人那双充满智慧和祈求的眼睛,在看到铁慕青做下决定,护送他回京都的时候,欣慰地点点头,虽说是一介女子,但胸中自有沟壑,不下于大丈夫也。就拿身边的胡啸来说吧,拍马赶不上铁慕青一半。
李大人恭敬地站起来,感激说道:“谢谢姑娘大义!老夫为那些边关将士谢谢姑娘出手相助!”
铁慕青赶紧扶起眼前这位刚正不阿,为民造福的好官,推辞说道:“国家有难,匹夫有责,匹妇亦然!李大人,我姓铁!”铁慕青不想告诉她的真名,她只想四处游历,并不像掺合到官场和江湖纷争。即使现在帮助李大人,这也是随手相助,遇到了就出手,要不然良心过不去。
“有铁姑娘这句话,老夫就算粉身碎骨,也心满意足了。为官一世,造福百姓,光宗耀祖,开支散叶,老夫也没什么遗憾的了。”李大人,右手摸着灰白相间,稀稀疏疏的胡子,笑眯眯地说道。
不过不知怎么的,听李大人称呼她铁姑娘,铁慕青脑子里第一反应居然是铁疙瘩,心里有点不舒服,凝眉说道:“不要叫我铁姑娘,听着别扭,就叫我铁娘子吧!”想当年铁慕青她们那帮铁娘子,横行全团,没人敢招惹的霸王花,只要是从她们大队出来的人,都会被人称为铁娘子,二铁慕青随着孤儿院院长的姓铁,成了名符其实的铁娘子。
“好好,铁娘子这个称谓当得起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义情怀!”李大人爽朗一笑,点点头,就连边上的胡啸都不由得多看两眼铁慕青,这个女子身上好多迷啊。但从铁慕青清澈的眼神里,胡啸感觉不到恶意,这可能也是李大人这么快接受铁娘子的原因吧。
既然决定帮助李大人安全回京都,名目张胆地走官道,实属不妥。仅一天,铁慕青见识到了此行的危险性,掉以轻心之下,就是死无葬身之地。铁慕青觉得不能以常人所想,才能出奇制胜。
“李大人,小女子认为我们真刀真枪地和那些拦截的蒙面人对抗,早晚有一天会山穷水尽,让那些人得逞。”铁慕青心里有了初步的算计,只是方法有点不入流,所以要试图说服李大人,就不知道这李大人是不是迂腐之人。
边上的胡啸见铁慕青愿意帮忙,心下暗喜,多一个武功高强的人,就多一分胜算,但是听到铁慕青说山穷水尽的时候,心里不岔,分辨说道:“就算是粉碎碎骨,胡啸也会拼命保护李大人的,绝不退缩。”
“有一腔热血虽好,但一些事情能不流血,还是不流血的好,只是需要做一些有伤大雅的变动就可以避凶驱难。”铁慕青风轻云淡地轻轻说道,对于胡啸这个人,铁慕青还真提不起好感,忠心可嘉,但就是有勇无谋,可以作为将才,但做不了帅才。要是铁慕青当年那个小组里有这样的刺头,早就被淘汰出去了,带着这样一个容易冲动,稍微一点火星,就可以燎原之势的人,造成的破坏力,不下于绑着一个超级定时炸弹在脑门上,找死。
“胡啸,老夫感激以命保护,但铁姑娘,说得对,能少伤亡的法子,就算有伤大雅算得了什么,没有什么能大过人命。各位勇士家里有家有口,活着就是一家人的希望,老夫省得,铁娘子但说便是。”李大人缓缓说道,之前在路上死伤接近一半,看着心疼啊。要是这些人战死沙场,也算是建功立业;但是却被那些只为一己之私的人夺取性命,不值得啊。
铁慕青点点头,暗暗信服,只有爱惜手下生命的人,才能真正赢得别人的尊重。以现在大宇朝文人士大夫的那种宁可死,不愿意放下架子的迂腐清高来说,李大人算得上开明通达之人。
“李大人,小女子认为我们这一行人,最好是易容出行,扮成商人,或者投奔亲戚落魄人员,我们走一些人多的地方,混淆视听,这样那些蒙面武人不容易发现我们。”铁慕青说出自己的建议,对于她的易容术,铁慕青还是非常得意的,就算他们爹娘在面前,也认不出来。
铁慕青的话,让李大人为难了,这易容术在江湖也算是一门比较稀奇的本事,他为官这么多年,还真没接触过这样的事情,面有愧色说道:“可是我们这些人里面,没人会易容乔装啊?”
刚说完,看到铁慕青似笑非笑地眼睛,拍拍脑袋,说道:“看我,居然没猜到铁娘子会易容,失敬失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