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有五个女子一起站在帐篷中都是要献给那位将军的,可他只留下了妾身。妾身记得当时自己很开心,很开心,已经完全忘了最开始的不情愿。
后来妾身便一直跟在将军身边,妾身觉得他待妾身很好很好,与别的女子都不同,虽然他身边偶尔也会有别的女子,可只有妾身一人是一直跟着他的,甚至从边关回京城,他都只带了妾身一人。
有的时候,妾身也会伤心总有那么多的美人在他身边,也会想,如果妾身是他的正妻就好了,那样妾身也许不会总觉得那么不安……可不管怎么样,妾身都觉得这一辈子,妾身就是他的,无论他是将军,还是王爷,是皇子,还是罪人,无论妾身是妻,还是妾,再或者只是像最开始一样被父亲献给他的一个没名没份的人,妾身都是要和他在一起的,妾身以为,他的心里也是这样想。
可是直到知道他赏赐香料的真相,直到知道自己再不能有孕,再做不了母亲,妾身才知道……三年的时间,不过是妾身自己一个人的臆想罢了。在他一辈子的打算里,从来就没有过妾身的位置,妾身以前还想,一定要给他生一个孩子,这样他就不会被人传言说身体有疾了……如今想来,竟是如此可笑。”
虞侧妃抬眼看秦悦,泪水道道往下淌,从前的温柔,从前的婉约,都已不见,只剩了惨白的脸与凄零的神色。
红唇颤抖着,声音也颤抖着,她再次开口:“王爷,王爷……你说在他心里,妾身到底算作什么呢?在他那三年的柔情里,到底有没有那么一点,是真的呢?”
秦悦沉默着,许久才回道:“你在本王身边,本王只要有一天安稳荣华,便可保你一天安稳荣华,其他你想要的,本王,给不了。”
虞侧妃流着泪的眼看着他,好久好久,凄然一笑:“王爷,牵若想,离开王府回家乡,求王爷答应。”
“你可想好?”秦悦问。
虞侧妃低着头:“妾身已想好。”
“那,本王赐予你钱帛,派人送你回去吧,再给你父亲一封信,他也不会敢为难你。”
“谢王爷。”虞侧妃抬眼看着他一笑,“王爷,总是待妾身好的。”一边笑着,一边却是深深的痛楚,也正是这好,才让她以为她真的是不同的,以为他的心里,没有那隐藏着的狠。
虞侧妃走后,秦悦一个人坐在书桌后沉默良久,好一会儿,突然想起那天郁青青冲到这儿,将香料拍在他桌上的情形。
直到伍阳进来,吩咐过他须要查探之事后,秦悦才叫了轻萝进来,吩咐道:“传下去,给府中姬妾夫人或是无名分的侍婢每人按等级分发钱财,然后送她们归家。”
轻萝着实吃了一惊,好久才道:“这……让虞侧妃去办?”
虽然之前才见着虞侧妃带着泪出去,但她还是不敢确定心中的猜想。
秦悦回道:“以后府里没有侧妃了,让管事去办吧。”
这样大的消息,在王府中如炸弹般让整个王府动荡起来。
丫环小悠匆匆跑到郁青青旁,不顾她正泡在浴桶中洗澡,慌不迭道:“王妃王妃,出大事了,王爷竟然下令把府里所有女人都送回家,连虞侧妃也要走了!”
虽然郁青青告诉自己秦悦的事与她丝毫关系都没有,但这个消息真的让她忍不住关心。
惊叹,讶异,不解,以致她不能相信,问道:“真的?”
小悠鸡啄米般猛地点头:“真的真的,奴婢也不敢相信是真的,确认了好几回,还跑去别的院子看了,不出去不知道,一出去才发现好多院子里的人都在哭呢,还有几个人正往无忧阁那边走,似乎要去找王爷求情!”
郁青青沉默着。个个和开温。
小悠继续道:“王妃,你说,这所有人都走了,王府不就是只剩王妃一个人了,那王妃不就是像别人说的,说的……独宠?呀,那可真是太好了!”
郁青青依然沉默。她不知道在此时此刻,秦悦突然怎么一想,然后就作出了这个决定。这应该与她……没有任何关系吧?
自然没有关系,也许是他想再换一批,也许是他想,你这自以为是的女人不是觉得本王喜欢你吗?那本王就告诉你,本王喜欢的女人多的是,却独独没有你,本王就告诉你,本王要什么女人就有什么女人,说本王喜欢你,那简直是笑话!
又或者,他的确是想换一批,但原因是,被她气到了,所以故意要换女人来气她?
不对,郁青青,你可不要自我感觉太好了,他可不是那种会被随便气疯的人,而且最重要的事,他怎么样,与她还是没关系嘛。
将头往浴桶的水中一钻,她一边闭气,一边将脑子转过方向来:该怎么才能再见到秦煜呢?
“王妃,王妃你这是做什么?”丫环小悠在浴桶边惊得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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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两天时间,伍阳就回到秦悦面前覆命。
同样的地方,同样的时间,秦悦坐在书桌后,看着伍阳。
“在车夫与丫环进屋后,王妃就被一个男人捂了嘴拖进了身后的巷子。”
伍阳说出的第一句话就让秦悦大惊,脸色虽是未变,可一双眼睛马上就冷洌起来。
伍阳接着说道:“那一行是两个人,一个人驾着马车等在巷子里面接应,一个人负责将王妃带上马车,可后来却被王妃逃了。王妃后来似乎是在逃跑过程中从一个小洞口钻进了端王府,在端王府逗留之后出来,在门口向一个中年妇人问了几句有关端王府的话,然后便被车夫找到。”
秦悦缓缓问:“那两个男人是什么人?”
伍阳回道:“那两人身形体貌都无明显特征,属下并不能很快查清二人身份,便查问了那在街头拦住王妃马车的两人,她们招认有人给了她们五十两银子来听从吩咐做此事,找她们的是一个戴帷帽的年轻女子,那女子是宫中的宫女,叫鸣莺,太后身边的心腹。”
在听到“宫中”时,秦悦便想到了姚舜华,没想到竟果然是她。
她为什么要抓青青?
细想下来,很快就能想到他们的上一次见面,她自然是经过刻意准备,才会在那样的时候以那样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多年不碰琴的她绝不会在一心想着皇上时抚琴,她抚琴不过是给他看而已。
那天他不经意拿出了青青送他的线老虎,而在此后第二天,青青被抓,又在第二天,她身边那个叫鸣瑶的宫女伤了脚,被她送回了宫中。
若他去细查,定然能知道一切始末,可那完全没有必要。
姚舜华意图对青青不利是事实,青青在鸣瑶一事上与太后的博弈也是事实,她们的关系,似乎在她上次去宫中求救不久后就破裂。
天将暗时,秦悦却进了懿祥宫。
姚舜华自然疑惑。他向来不对他们的关系作刻意隐藏,所以什么时候来都有可能,然而这样晚来的时候却也只有那么一两次,还是有正事在身的时候,现在这个时候他过来做什么?
姚舜华走到镜前照了照,吩咐身边宫女:“将那支牡丹花的步摇拿过来。”
不知道他为何而来,但过来,总是好的……在上次她主动邀他过来后,这已经是第五日了。
秦悦直接到了她寝宫,声音淡淡道:“都下去吧。”
宫女人早已习惯听他的吩咐,纷纷退下,偌大的寝宫内,空寂无声,姚舜华站在窗边静静看书的身影特别安宁静好。
不闻他说话,她放了书,侧过头来看他:“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秦悦一步步朝她走近,然后看着她道:“你派人劫你妹妹,是想将她怎样?”
姚舜华一愣,心中犹如激起千层浪。
万万没想到,这么快,他竟这么快就知道了这件事,这不过是一件只做了个开端就失败的事。
一愣之后,她很快就平静,似乎从来就没有过那一瞬的震惊,只是神色平静道:“什么?妹妹,你是说舜英?”
秦悦走到窗子对面一把椅子旁,缓缓坐下,而后道:“你知道我说的什么事,姚舜华,我觉得依你现在的境况,你是没权力动她的,她并不只是个地位比你低太多的庶妹,而是我的王妃。”
姚舜华侧过头来看向他:“你的意思,我还是有些不懂。你是以摄政王的身份来警告我这个太后,不要动你的王妃?”
秦悦一笑,“算是,还有,应该也算是以一个丈夫来身份来警告你,不要动我的妻子。”
姚舜华不由将手中的书抓紧,尖利指甲几乎要将纸张划破。
十多年的时间,他从来没对她说过这样的话,更何况为的还是另一个女人。
第一次,他承认他有妻子,是姚舜英。
怎么会是她呢?
好久好久,姚舜华才一笑,“她上次过来求我,说让我向你说说情,不要怪她,我看她那可怜的样子心里疼得很,奈何你根本就是个不听劝的人,说了也没用。没想到这才没多久,你就对她好起来了,如此也好,我也就放心了。四姨娘若知道,也会心安的。”
秦悦没作声,只是淡淡笑着。
姚舜华又说道:“上午我开封了一坛冬天扫的雪水来煮茶,味道清洌甘醇,还隐隐带了些花梅香,你要不要尝一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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