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个奴才,孙府的人可都让他给丢尽了。”
红梅原本就不喜欢张氏母女,此时落井下石道,“夫人,这事可不能怪咱们府上,就是有些人安了咱们府上小事化了的心思,就借机想污了咱们府的名声。”
青枝见夫人脸色变了,喝道,“红梅,不许乱说,一个巴掌拍不响,这事也不一定全是对方的错。”
孙夫人身边的两个丫头,青枝是从小就跟着夫人身边长大的,最是懂得,夫人最恨的就是仗势欺人的人,何况还是府里的下人。
府里的主子都缩着脖子做人,何况你一个下人了。
此时主子正在气头上,红梅还这样说,怕要惹水引到自己身上还不知道呢,见红梅还一副怨气的看着她,青枝心下叹气,要不是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她还真不愿此时出这个头,帮了她还得不到好。
“我又没有说错,她们欺负小少爷在先,一定是怨恨夫人在也不用她做针线活了。”红梅还是不满。
“那张娘子也不知道夫人的决定,她怎么会怨恨上?”青枝反问,也不愿在多说,只对主子道,“夫人这事也不用生气,小少爷毕竟年幼,又不常在外面,少不得做了什么说了什么,自己还不明白,哪里会是成心的,况且这事也就过去了,孙管家当家这么些年,也会有所收敛的。”
孙夫人扫向红梅,“越发的没有了规矩,罚你半个月的月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吗?”
红梅一愣,却是跪到地上不出声。
看着她还一副倔强的样子,孙夫人心里就又是一气,“你跟在我身边,我说过多少欠,要记得规矩,虽然咱们现在是在镇上,可就是搬到京城里去,咱们孙府也是大户人家,你在我身边当差,就这样没有规矩,遇事不知深浅,只知道一腔的埋怨旁人,仗势欺人,让我还怎么重用你?”
“夫人,奴婢知错。”一听到后面的话,红梅怕了。
孙夫人也冷了心,摆摆手让她下去,“去把小少爷叫来。”
心里却想着从上次招进来的丫头里面选几个到身边来培养,早早将红梅打发了,不然留在身边,早晚要生祸害。
青枝也看透了主子的想法,想在帮红梅也知道无用了。
红梅却不自觉,听着夫人叫自己去带小少爷来,还以为像往次一样,夫人不怪自己了,一路欢喜的去前院了,况且在心里她一直觉得夫人相比起来更喜欢她。
她可不像青枝那样,夫人面上看着不高兴,心里一定是心疼着小少爷,又怎么可能偏向外人,只不过当着他们这些下人的面不好表现出来罢了。
等红梅带着一脸苦色的孙策到了后院时,孙夫人院里打破的茶具早就收拾干净了,孙策一进屋就规规矩矩的立在门口处。
孙夫人也不开口,只埋头抿着茶,屋里静静的,青枝垂着头侍立在一旁,红梅站在门口,心里也有些不安了。
“娘。”良久,孙策才低低的唤了一声。
孙夫人轻手放下茶杯,“跪下。”
孙策没有一丝的犹豫就跪了下去,“娘,我错了。”
“你说说你错在哪里了?”孙夫人并不像其他母亲一样,见儿子认错就原谅对方。
“我不该欺负人。”孙策也就是个七岁的孩子,一认完错,眼睛也红了。
孙夫人很满意,“你既知道错了,却又犯错,娘也不能乱了家里的规矩,现在就去祠堂罚跪吧。”
孙策一听到祠堂,哇的一声就哭起来了,“娘,我错了,我在也不敢了。”
那祠堂就像一个黑色的深渊,孙策想着就怕,现在在被关到里面去,他不哭才怪,孙夫人却眼睛也不眨一眼,只喝向一旁的红梅。
“傻了不成?还不将少爷带下去。”却是跟本不看大哭的儿子一眼。
红梅被夫人喝的脸色一白,不敢在犹豫,搂起孙策就往外走,到了外面才敢出声安慰,“少爷,你就别哭了,夫人决定了,老爷也不能改了。”
孙策这才禁了声,眼泪却仍旧噼里啪啦的往下落,红梅心里嘀咕夫人就是装给下人看也做的太过了点,少爷哭成这样也不心疼。
可屋里的孙夫人却对红梅越发的不能容忍起来,“青枝,以后策哥那里你多上上心,红梅还是让她少和策哥接触,省着带坏了。”
她做为一个母亲管教孩子在正常不过,可听听刚刚红梅跟策哥说的那番话,像她是个恶毒的母亲一样,她就不心疼儿子,可犯了错就为错误付出代价来。
在孙家这样的大户人家,她自然是不希望自己这唯一的儿子被养成纨绔子弟,所以就是老爷去了京里,她也舍不下儿子,只能看着其他女人陪在老爷的身边。
而她则把全部的一切都压在了儿子的身上,后半生就靠着儿子了,想着虎妞原本是个聪明的,此时孙夫人嘴角却勾起一抹冷笑来,到底是个穷人家出生的,眉眼高低看的到清楚,可惜忘记了自己的身份,竟然拉着策哥去帮她出头,自己又岂会容得下这样的人。
☆、第129章:冷色(加更)
次日,虎妞到孙府时,见孙府里和往日没有什么区别,心里慢慢的松了口气,只是半路时被青枝拦了下来,心里一突,有了不好的预感。
“虎妞,我家少爷今天身子不妥,夫人说让你先回去,这几天就不用来上课了。”青枝一直很客套,并没有因为虎妞受冷落而甩脸色看。
虎妞不是孩子,众然青枝仍旧是原来的态度,可还是感觉出来不对来了,只天真的笑道,“那麻烦青枝姐姐了,我知道了。”
笑着转身出了孙府后,虎妞的脸色才沉下来,这一切全是因为张氏母女,若没有她们,孙夫人又岂会现在这般对她,好好挣出来的路就这样被斩断了,虎妞心里怎么能舒服了。
偏偏回家的路上,遇到一个小胖子带着几个半大的小子拦在路上,虎妞也认得,不正是朱家酒楼的少爷朱常春。
原来虎妞去孙家酒楼卖方子的时候,从孙家酒楼出来,遇到过朱常春一次,朱常春见虎妞长的黑,就喊了一包黑炭脸,就此与虎妞结下仇了。
后来又看到虎妞与孙府的孙策处的好,朱常春就把虎妞归到了自己的‘敌对’一方,所以只要是遇到虎妞,定会找麻烦。
换成以前,虎妞只会冷看一眼,扬常而去,可是现在不同了,没有了孙府,就只剩下与孙府能相提并论的朱家了。
朱家虽是商人,朱老爷又是出了名的抠人,但是也算是镇上有钱的人家了,虎妞这才扯出笑脸来,“春哥,你上次不是说你家有了新菜吗?真的吗?”
朱常春当然是吹牛的,不过现在不怕了,一扬下巴,“当然了,我爹说那是狍子肉,淹的可是咱们镇上头一份,旁人家可没有。”
这还是昨天晚上家里加了菜,他吃了才问的,心里现在侥幸的想着,好在是问了,不然现在可不就是丢人了。
虎妞听了眼里闪过鄙夷之色,面上却道,“真的?我还没有吃过狍子肉呢,淹过的更好吃吧?春哥,你家可真棒。”
虽然很瞧不上狍子肉,但是虎妞也确实没有吃过,也不算是假话,看到对面的朱常春一副扬扬得意的样子,她讥讽的勾了勾唇角,不过是个孩子,给几句好话就找不到北了。
“行了,既然这样,等有功夫我就请你吃。”朱常春却不敢全应下。
他在饭桌上吃父亲说过,这一盘子菜要卖半两银子呢,他哪敢说了大话,到时因为一般菜而被爹打了一顿,那才不好了。
虎妞对他的小气更是鄙视了,“我还有事,以后在找你玩,玩走了。”
虎妞在镇上才呆了半个月,却也对这些个半大的孩子熟悉了不少,朱常春心情好了,也没有拦下她找她麻烦。
可回到院子里后,虎妞就落下了脸,屋里的张寡妇也发觉不对了,“这是怎么了?这个时候不是该和孙家的小少爷一起上课了吗?”
“还上什么课,就因为桃花和她娘把孙府得罪了,现在孙夫人也不喜欢我了。”虎妞直接一拐,就把事情给转了弯。
张寡妇听了当场就炸了,“她们母女就是见不得咱们好,不行,咱们得找她们去,这事是她们的错,今天非得让她们去给孙府认错不可。”
昨天回来,张寡妇也听着虎妞说了一下街上的事情,并不觉得虎妞哪里做错了,在她的心里孙府本就是不能得罪的,而且虎妞说的一点错也没有,这事就是拿到程老太太那里说,那也是她们做的对。
现在好了,到底是因为她们而害了自己的女儿,她们的方子可就是卖给孙家酒楼的,现在把孙家得罪了,以后还怎么挣钱。
只一瞬间,张寡妇就想到了挣钱的事情。
虎妞早就看穿她的心思,脸色更冷,“行了,孙夫人不喜我,却喜我的方子,孙家定不会不要这方子的,而且他们不要,还有很多酒楼愿意要。”
况且她也想自己开个铺子,至于知道的点心方子也不能在卖几个了,她毕竟知道的也有限,要是都卖了,将来她开铺子,也没有什么可挣钱的。
现在她手里存着近三十两的银子,租铺子做生意足够了,只是程家那边却不好打发,现在面上挣这么点钱,程老太太就红了眼,要真知道他们开了铺子,岂不是要霸为已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