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尴尬的笑了笑，泩哥在一旁紧皱着眉头，“娘，我先带着姑母给祖母见礼去。”
宏氏这才看到儿子，五年了，没有见过儿子，刚刚只顾着张氏，到没有注意到一旁的儿子。
“泩哥，才回来，让仨宝带着你姑母她们去你祖父那里。”宏氏后悔刚刚的话，要知道儿子也在，她哪里会说那些话。
泩哥冷着脸，“不必了，还是我带着姑母过去吧，我也该先给祖父见见礼。”
桃花在看到宏氏一进门就给张氏落面子，心里早就不舒服了，见着泩哥冷着脸对宏氏，还有宏氏一脸的小心翼翼，心下冷笑，更没有心思看他们母子在这里打太极。
“娘，咱们还是先去看祖父吧。”桃花拉着张氏，用眼神安抚她，“夫人想来也有很多要忙的事情。”
张氏点点头，有霸哥的事在中间，面对宏氏时她也有些心虚，哪怕那件事情她是个受害者。
桃花带着张氏出院子时，泩哥从后面追了出来，“姑母，我跟你们一起去。”
张氏善意的笑了笑，“泩哥，麻烦你了。”
“不麻烦，我本来也要去给祖父问安的。”泩哥脸上闪过一抹羞涩。
张氏看穿了也不挑破他，泩哥从小就善良，刚刚在宏氏刁难时站出来，她心里就很知足了。
宏氏在院子里却发了一顿的脾气，当年张氏母女一走，儿子不声不响的就被侯爷送到边关去了。
等她知道消息的时候，都是三天之后了，为此她哭过，可侯爷跟本就没有来看过，最后她也就任命了。
这五年来她一直盼着儿子回来，哪知道儿子才刚一进家门，就又因为张氏母子三人与她生份了，心口堵的慌。
“夫人，你也消消息，要奴婢看世子这样做也是为了夫人着想，万一今天这事传到侯爷耳里，侯爷怕又会生夫人的气了，现在这事即使传到侯爷耳里，看到世子的做法，侯爷也不会在说夫人什么。”仨宝在一旁劝着。
这几年侯爷对夫人越发的冷淡，除了每个月的初一十五，侯爷跟本不进夫人的院子，就连后院其他姨娘那也很少去，与夫人间的话也更少了。
在生出什么矛盾来，最后受连累的还不是夫人自己。
宏氏咬了咬唇，“泩哥生我的气，可我这问的也在正常不过，她既然做出丢人的事来，还怕人说了？”
仨宝知道夫人嘴上硬着，心里却也认同她说的了，忙认同道，“夫人说的可不是，与她这样的人生气，都丢身份。”
宏氏心里舒服了，神色也好了。
那边张氏一行人已到了卫老太爷的院子，桃花微微惊讶，卫老太爷住的竟然是以前钱老太太住的院子。
左右打量着，除了两个家丁，到没有春太姨娘的身影。
卫老太爷比当年第一次见面时要苍老了许多，头发已全银白，萎靡的神情在看到张氏身边的霸哥时，为之一震。
他对霸哥招手，“来，到这里来。”
霸哥抬头看张氏，见张氏点头，才跑过去，卫老爷子上下打量他，满意的点点头，“你叫什么啊？”
“元霸，娘和姐姐叫我霸哥。”
“多大了？”
“五岁。”
卫老太爷眸里精光一闪，抹了抹霸哥的头，“好孩子，去你娘身边吧。”
霸哥点头跑过去，卫老爷子才对张氏道，“你们一路也累了，就去隔壁的院子休息吧，这两天多带霸哥在京城里转转。”
张氏忙应了声，刚刚卫老爷子跟霸哥说话时，她可吓的都忘记呼吸了，现在能离开了，心里也松了口气。
桃花敛着眼皮，她可不相信卫老爷子就只简单的问问这些，难不成他发现了什么？她到是不担心对她们不利，到是怕卫老爷子强行的将霸哥留在侯府里。
现在对张氏来说，霸哥可是比她的命还重要，真要被抢走了，岂不是跟要了她的命没有什么区别？
下人领着张氏母子三人下去之后，卫老爷子只跟泩哥说了几句，就让他下去了，到是让身边人到前院叫儿子过来，卫郓城却在前院里早就知道张氏回来了，身边还带着一个男童。
☆、第44章：夜探
卫老太爷摸着手里的佛珠，卫郓城站在地中间，低着头，就像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
“霸哥可是你的孩子？”
卫郓城慢慢抬起头，“父亲，是我对不起她。”
话里的她指的自然是张氏，不用在多说，卫老爷子也知道是他猜对了，霸哥的神情眉宇间太像钱老太太了。
外人许没有发现，卫老太爷却在第一眼看到时就看出来了，强压下心底的震撼，若不是怕伤害到张氏母三人，他那一刻真想将霸哥搂在怀里，好好的细看一番。
“宏氏的性子独霸，你母亲走时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张氏母女，出了这样的事情，你要好好对待她们，不要委屈了她们。”
“儿子知道了。”
卫郓城临出去时，卫老太爷又忍不住开口，“霸哥是个聪明的孩子。”
卫郓城的身子微微一顿，大步的出了屋子，后院那里，宏氏见仨福进来，就忍不住寻问。
“怎么样？打听到了吗？”
仨福一脸的纠结，走上前去，“只听说老太爷叫了侯爷过去，在里面半个多时辰侯爷才出来，屋里的人都被打发到了外面，外面又有侯爷身边的人守着，谁也不知道里面到底说了什么。”
宏氏一巴掌拍到桌上，仨福的身子一顿，低下头不敢多说，这几年来夫人的脾气越来越阴晴不定了。
“算了，无非就是与那几个老太太给张氏的铺子有关，这几年由着泩哥把着，也沾不得手，现在给她也一样。”宏氏给自己找了个理由。
“收拾一下，我见见侯爷去，张氏回来了，得问问侯爷晚上要不要一起用饭？”想到这，宏氏笑了。
张氏母子三人回来了，到也不是没有用处。
不过很快就让宏氏高兴不起来了，张氏那边早就让人递了话说一路上太累，就在房里吃一口得了。
至于宏氏这时正好在前院书房里，“老爷，晚上是把饭摆在后院还是老太爷那里？”
“我不过去了，你们吃吧。”卫郓城摆摆手，头也没有抬，“老爷子那里喜静，春太姨娘都及少去，你也不要过去打扰了。”
宏氏原本在听到侯爷不一起用饭就有些不高兴，现在在听到这句话，脸就有些挂不住了。
“妾身知道了。”慌乱的逃出了书房。
在狼狈的回了自己院听说张氏也不来吃饭，宏氏气的摔了手里的杯子，屋里服侍的下人也少得没有受牵连的。
在卫老太爷隔壁住的张氏却不知这些，简单的洗了洗，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才坐回榻上。
这几年来桃花慢慢的引导下，张氏也多了些贵人的文雅，靠在软榻里的大迎枕上，才轻轻叹口气来。
“真是老了，坐了几天的车，浑身的骨头就像要散了一样。”
桃花把茶递过去，“娘，你要是老了，那我也老了。”
霸哥爬到张氏的身边，也跟着点头，“我也老了。”
逗得张氏笑了，“你牙还没有长全，怎么就老了？”
霸哥歪着头，看看母亲又看看姐姐，到不知道怎么说了，这迷糊的样逗得张氏和桃花又是一阵笑。
晚饭的时候张氏只让下人备了些青淡的菜，吃过之后就躺下了，霸哥新换了地方却睡不着，这时泩哥正好过来，就惹着玩，被泩哥带走了。
桃花也累了，回到自己的房间，身以床，想着在京城这阵子可能发生的情况，又要怎么解决，跟本没有听到对面张氏的房门被打开，又关上。
张氏虽然累了，可是新换了地方，有些认床，听到有人进来，以为是霸哥，“不是跟泩哥出去玩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听到不复，张氏一愣，闪电间想到了什么，猛的坐了起来，慌乱的眼神正好落到一双黑眸子里。
“侯、、、侯爷。”看着眼前的人，那一幕又回到了张氏的脑子里。
那天她真是太累了，迷糊间觉得有人进来，刚刚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双黑眸，来不及惊呼，就被压到了身下。
那两个多时辰，她真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除了男子身上的气息外，还有浓浓的酒味，她不是闺中的姑娘，已生过了一个孩子，可多年来不行人事，卫郓城又是个习过武的，她也被折腾的够呛。
现在在看到卫郓城，张氏就像惊弓之鸟，哪里像个妇人，到像个初见男子的闺中姑娘。
卫郓城撩起袍子，坐到床边，“霸哥是我的孩子？”
张氏低下头，双手紧紧的抓着被子，就听到头上传来微微的一声叹息，低沉的声音再一次传来。
“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交代？听到这两个字，张氏第一想法就是儿子要被抢走，慌乱的抬起头，一把扯住卫郓城的袍了。
卫郓城停下来回头看她，张氏仰着头，“求你不要抢走霸哥，我什么也不要，只要霸哥。”
楚楚可怜、弱不经风，看着这张脸，卫郓城脑子里闪过这些话，手本能的抚到眼前的脸颊上，感受到对方微微一颤，才收回神细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