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致平在一边回答,苏致安时不时补充两句。老头越问越仔细,苏清荷在旁边瞧着,心里忍不住胡乱猜测,看小说都写主角求学的时候随便遇见个人都是什么什么大师什么什么前辈,该不会,这老头也是个深藏不露的,实际上是个院长什么的?
她正想着,就听那边老头说道:“看你们兄弟这程度,大约是要进玄学的,你们跟我到玄学院长那里去考核一下,然后再决定去哪个班。”
说话间,就绕过了两个院子,来到第三个院子前,伸手敲门,等有人出来,就大致说了一下情况:“这两个是来拜学的,刚考过了秀才,大约能入玄学,你带他们过去见院长。”
说完,转头冲苏静森等人点点头,干脆利落的走人了。
接下来,苏清荷他们就被另外一个人接手了,这人也不多话,直接将人带到一个房门前,敲了门,将之前那老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随后也跟着告退了。
苏清荷也没在意,只打量了站在屋子中间的人,大约四十来岁,长着手掌长的胡子,穿着青色长衫,系着同色头巾,双眼十分有神,脸上挂着和蔼笑容:“叫什么名字?”
苏致平和苏致安一一上前回答,苏静森和苏张氏在旁边是大气都不敢出,只怕自己儿子没过关不能来这里读书。
那先生详细问了几句,然后招呼小童拿来了笔墨纸砚:“你们就在这里作一篇文章和一首诗,文章以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为题,诗以中秋为题。”
苏致平和苏致安赶忙行了礼,各自找了一张桌子,开始提笔写字。
☆、89、谈好房价
其实,文章这种东西,到哪个年代,类型都是差不多的,基本上就分为记叙文,议论文,说明文,散文,以及应用作文这几个类型。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这种题目,一看就知道是些散文的题材。容易发挥,立意确定了,你就可以随意的往上写了,就跟做赋一样,可以用几百字来赞美一个人的容貌。
写这种类型的文章,说容易也容易,说不容易也不容易。尤其是这会儿,只能用书面语来表达感情,那更是要求有点儿高。
苏致平和苏致安之前学习很认真,但是他们俩的目标就是当大官,写文章的事情,多是以议论文为主的。所以这会让,就到了考验他们两个笔力的时候了。
苏清荷在一边等的也心焦,好不容易见两个人翻了四五张纸,收了毛笔,那了纸张轻轻扇了扇风,才赶忙坐好,眼巴巴的瞧着那边站着的先生。
那先生摸着胡子看了一会儿,笑着说道:“文章虽无华色,却淳朴自然,另有一番真挚,不错。”
说着,收了那几张纸,吩咐旁边的小童:“去第三个柜子里拿两套衣服和两个学牌。”
又转头看苏致平和苏致安:“青松书院总共分为四个学院,天学院,地学院,玄学院,以及黄学院。天学院是启蒙学院,地学院是通读四书五经,为考秀才做准备的……”
简而言之,那就是天学院是小学部,地学院是中学部,玄学院是大学部,黄学院是研究生以及博士生学院部。
然后玄学院又分为四个班级,这个分配的标准,就是以你做出的文章表现出来的东西作为准则的。有些人的文章,不管这么写,都有一股功名利禄的味道。有些人的文章,则是不管怎么写,都有一种淡泊名利的感觉。
然后先生会询问学生志向,不管是立志做官,还是只为游学,亦或者就为了见见世面,根据这些,先生会为学生选择最适合的班级。
苏清荷在一边听的大为惊讶,原本以为青松书院能排在三大学院里面,就只是凑了个名字而已。倒是没想到,原来,这青松书院才是最深藏不露的一个,简单的说,那就是德智体美劳全面注重了,然后根据特长和目的来进行专业教育。
“这学牌呢,是进出学院的信物,八月十五之后,就不能随意进出书院了,你们若是进来,就拿这个牌子。另外,你们是要住在书院的,十天回家一次,每次回去一天。拿着牌子,可以在学院东边的知味堂吃饭。若是不喜欢知味堂的饭菜,可让掌勺师傅单独做,不过是要另外给钱的。”
先生絮絮叨叨的说道:“住宿的房子是在西边的,等会儿我派人带你们过去瞧瞧。对了,束修是一年三十两,在学院的时候,是要穿学院发下来的衣服的,另有骑装两套,等你们入学了,就拿着牌子去领。”
苏清荷在旁边咂舌,果然是上了大学了,这教育费都不一样了。当年上初中高中,也不过是五两十两,现在一下子就变成三十两了,这增长速度,难怪大家都上不起大学呢。
等那先生交代完,苏静森当场交了束修,之前的那个小童才带了他们去看住宿的房间。这住宿条件也只是一般,四个人一间屋子,苏致平和苏致安两兄弟是同一个班级的,自然也就住在同一个房间了。
又问了一下骑装在哪里领取之后,一家人才算是离开青松书院。
过了三天,之前的那个中人就找上门了,一进门就笑着抱拳:“喜事啊,大兄弟,之前那房子,我可是给你们问好了。”
“真的?有劳老弟了,现在房子是啥价?”苏静森赶忙问道,苏张氏去屋子里端了茶水,苏致平和苏致安都在旁边陪坐。苏清荷倒是被苏张氏给拎出来了:“咱们等会儿得去钱庄取银子才是,你带了印信吗?”
现在的钱庄,几乎和银行差不过一样了,只没有银行卡和存折,而是苏清荷亲自设计的一个印信,打成了玉佩挂在脖子里。这玉佩得是独一无二的,让那掌柜一瞧就认识才行,可费了苏清荷一番心思了。
苏清荷从脖子上拽出来一个玉佩:“带着呢,娘,咱们多取点儿吧,万一还要买什么家具了,还有柴米酱醋之类的,都得花钱了,还得买衣服,不过被子什么的,咱们还是用自家的,我现在可最喜欢棉花被子了。”
“是得多取点儿。”苏张氏点点头,娘俩儿时不时的就往院子里瞧两眼,心里也痒痒,就想知道这房子到底能不能买下来。好半天,才听见院子里传来苏静森的哈哈大笑声:“多谢老弟了,若非是老弟,我可捡不到这便宜。”
苏张氏欣喜的看苏清荷:“这是成了?”
“肯定成了,等会儿爹说不得要和这人一起去吃饭呢,娘,中午可就剩咱们两个了,要不然,咱们也去外面吃?”苏清荷喜滋滋的说道:“我昨儿瞧见胡同口有一家卖米皮的,我们去吃那个?”
苏张氏伸手指戳了戳苏清荷的脑袋:“你就记得个吃,咱们要是搬家了,你以后可不能光想着到处跑了,要静下心来学刺绣知道吗?你瞧着我是舍不得打你,就一天天往后拖是不是?”
“当然不是了,娘,我保证以后肯定好好学。”苏清荷赶忙发誓:“娘,要不然,咱们家也开个绣坊铺子?将来咱们就不用自己做衣服了,也不用花钱去买了。”
苏张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你开还是我开?你哥哥他们将来还要做官呢,你才十二岁,连个户籍都还没有呢,开铺子啊,等你及笄了再说吧。”
苏清荷失望的撇撇嘴,但随即她就想到一个好人选——自家四姐苏清兰,女红那叫一个好,若是让她开个绣坊铺子,以后还怕赚不了钱吗?自家就入几分股,这也不算是经商了。
想到这儿,苏清荷赶忙就和苏张氏说了起来,苏张氏戳戳她额头:“你别整这些主意了,咱们镇上,可是已经有个绣坊铺子了,再开一个,肯定赚不了钱。县上的成衣铺子绣坊铺子,更是多的数不清,你打算在哪儿开铺子啊?况且,你四姐虽然是比你打,但是现在也不过是十五岁,也还不到及笄的时候。就算是到了及笄的年龄,她爹娘都活着,上面又有爷爷奶奶,女户根本不可能,到时候咋开铺子?”
苏清荷想了一遍,确实是不太可能,只好哀怨的叹口气,在床上滚了两圈,随口抱怨道:“他们家的床就跟石头地面一样硬,我真是受够了,咱们赶紧早点儿回去吧。”
正说着,就见苏静森进门,笑呵呵的对苏张氏比划了一下:“谈好了,一千五,咋样?”
“真的一千五?”苏张氏大喜,之前她虽然是和苏静森说过,但是两个人也都想着,估计一千六七就差不多了,真到了这个数目,两个人简直就是高兴的找不到北了。
“我骗你这个干啥,赶紧的去取钱,咱们顺便到衙门去办了红契。”苏静森笑着捏了捏苏清荷的脸颊,苏张氏乐了一会儿,又赶忙问道:“那地的事情你问了没有?”
“问过了,他说正好城外有两块地,让咱们下午去瞧瞧,也是在城东的,一个是一百亩,一个是一百二,一百那个是良田,一亩六两银子,一百二那个是中等田,要五两银子。”
苏张氏大惊:“这郡里的地怎么这么贵?”在柳村,上好的田才五两银子,自己在河边开荒,才一两银子!河边的地可不荒,开出来种一两年,那就成了良田的。\
“没法子,郡里的地就是比较贵。”苏静森叹口气,又说道:“要是咱家的银钱够,我倒是想两块儿都买下来,这两个是挨着的,咱们找些佃户来耕种,两三年就能将宅子的钱赚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