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妆罢山河 [封推] (墨十八001)
- 类型:穿越重生
- 作者:墨十八001
- 入库:04.10
里面人说道:“进来吧。”
外面太冷了。他进去之后反身就关了屋门,只这会功夫,小孟嘴脸都冻得青紫了,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方墨靠在榻上,手中拿着本书,转过头来,看小孟从食盒里端出一碗黑乎乎药来,眉头微一皱,说道:“不是说这个不用喝了吗?”
小孟笑嘻嘻说道:“贺先生说。你体内寒气未除,于腿伤无益,若不趁势根除了,日后逢了寒天,这腿痛之症容易再起。这药需得再用上三五日才好。”方墨皱着眉头接过,闭着眼睛。一口喝光了。
小孟不禁想笑,接了碗,转身去,恰逢了一阵风从门窗缝隙里吹过,床上帐幔轻扬起来,那下方一双偌大牛皮靴子便露了出来,他身子一时顿住了,还未等反应过来,脖子上便是一阵冰凉。屋内立时冷了几分,寒栗风后,刀剑出鞘声相继响起,也只抬头间,他前胸后背皆被制住了。
小孟一时呆愣住了,他屋里竟是藏了这么多人,隔壁院子的那伙人不是已经出去了吗?怎地还有这么多在这里?
他前面那人抬起头来,斗笠下的脸文秀端正,约莫十八九岁,正是断臂李进身边的少年,名唤贤生来着。这时转过头看向榻上靠着的少女,出声道:“大人……”
榻上靠着的的方墨站起身来,看着小孟,眉头微微一皱。小孟千锤百炼出身,只一愣就明白自己眼下处境了,立时出声道:“你放心,我什么都不会说的,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已经晚了,她虚晃那么一枪,就是为了拿下裴胥青,这里是乌远城,北狄人的地盘,她一着不慎,就会满盘皆输的,这事实在不容有失。
汪贤生见方墨踌躇,不由得出声道:“大人,这小子留不得。”方墨摆了摆手,说道:“这小子虽是嫌人,但是我这几日全赖他,才能活下来,留他一条命吧,手脚捆严实了,嘴也封好,扔床底下去。现下风沙大,这院里一时半会不会来人,他翻不起什么浪来的。”
汪贤生立时取了绳索捆住小孟手脚。小孟仍是不死心,这屋里自这丫头住进来后,进出的只有他和他师父贺兰远山,这丫头每回见他师父如同老鼠见了猫似的,弄得他师父等闲也不进来,只差他在中间来往。现在要捆了他手脚,扔床底下去,谁知道什么时候他才能被人发现?这冷天气,那不是要活活冻死他吗?他哭丧着一张脸,看着方墨,说道:“我真的什么也不会说的。你看,我知道你那么多事情,不也是谁也没有告诉吗?你可千万别将我扔床下了,要是一直没有人进来,那我还不活活冻死啊。我这几日该是听你话吧?你让往东,我何时往西了?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是不是?墨丫头,你不能恩将仇报啊……”
方墨转过头来,似笑非笑看着小孟,说道:“你知道我是谁了?”
小孟一下子哑口,嘟哝说道:“我,我是猜的,也不知道准不准……”
方墨微微一笑,说道:“孟非凡,你真是聪明过了头,我早跟你说过的话,你忘记了?知道的越多,就死得越快,你真是怪不得我。”
小孟还要再说话,汪贤生一把捏了他两颊,将一团黑乎乎搌布死死塞进他嘴巴里。小孟声张不得,眼睛瞪得老大了看方墨。方墨一摆手,冷声说道:“扔进去。”几人过来,拿了黑乎乎搌布罩了他头,几脚就踢进了床下面。
小孟手脚被捆得死紧,嘴里塞了东西,头脸都罩着,一动不动横躺在床下面,真正是欲哭无泪。屋里那几个还没有走,他听到那丫头沉声问道:“大伙都准备好了。”
那少年回道:“都来了,就在外面。”
那丫头又说道:“裴胥青身边现在还有几个人?”
“我刚才看过了,那院子里面,加了姓裴在内,也就只有五个人,其他人都被丁仲带走了,估计这会正被大哥牵着鼻子在城里转圈呢。”
冷剑轻啸声响,他听得那丫头冷哼一声,说道:“走吧。”
小孟听得方墨说了这话,奋力挣扎起来,门开门关,两声咯吱轻响,周围就安静了下来,小孟徒劳摊在地上,再也没劲折腾了。现下完全想明白了,那死丫头让李进这会出去,果然是不安好心。调虎离山计,天字号院子里人被引了大半出去,她这会是准备去天字号院子里抓鱼了。
一个病得快死了人,便是加了四个护卫,对于她来说,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死丫头,他天天盯着,还是被她蒙在鼓里,现下更是被她当了弃子,扔床底下等死了!
小孟恨得牙痒,安静了这半会,他已是可以透过搌布缝隙看清周围了,可是床下面空荡荡无物,那小子将他捆得死紧,他想要像蚯蚓似的挪出去,挪到天黑了都不一定能成。
真是该死!
可是他若不作为,那该死的就是他了。
小孟定了定了心神,努力向床外面挪去,折腾的满头汗水,才动了两巴掌大地方。
外面门突然咚咚叩响起来。小孟一愣,立时就想出声招呼,可是奋力喊出的声音只比蚊子的叫声稍稍大些。
叩门声却又停下来了。
小孟在心里骂起娘来,只得继续努力,谁知道才动一两下,就听见了一声巨响,屋门被撞开来了,风沙卷进来,他脸上虽是罩了一层东西,却仍是被吹得睁不开眼。有人大步进来,偌大的牛皮靴子就落在他眼前几寸处。
他一愣,立时呜呜又叫起来,拼命挪动身子,只差用手去抓这救命稻草了。
老天爷总算是听到他招呼,有人探下头来,他看见偌大一堆乱蓬蓬毛发,随即衣襟被人一拧,就从床下被提出来,头上罩的搌布被揭下来。他面前站得正是他师父贺兰远山。他嘴里东西被取出来。
小孟边喘气,边喊道:“师,师父……”
贺兰远山打断他的话,手指床上,问道:“她去哪里?”
小孟舌头还没有捋顺,说道:“师,师父,这个,说来话长,你快解开我的手,我一会告诉你啊……”
贺兰远山却一把揪了他衣襟,提起来,说道:“她是不是叫方墨?”
小孟点了点头,又慌忙摇了摇头,却仍是晚了,贺兰远山一把松开他,转身就出门去。小孟愣在当场,突而想起自己手脚还没有松开呢?他师父这是演得哪一处戏?救人大事怎么就做一半?若是那丫头返回来,他还不是死翘翘了?
小孟急得大声叫喊道:“哎,师父,师父,你还没有松开我呢……”
贺兰远山像是没有听见似的,头也没回,转眼就不见人影了。
周围一下子又空落起来,屋门大开着,风沙瞬间就铺到他面前了。小孟苦着一张脸,自言自语道:“这又出了什么事?”
他师父怎地就不管他死活了?方才那样子真真是吓死人,他师父撞鬼了?怎么就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他师父方才问他什么了?她是不是叫方墨?方墨?!他师父怎么知道死丫头真名的?!
完了,坏事了!(未完待续)
第九十八章 突变
凌晨变小的沙暴又有卷土重来的势头,整个乌远城笼罩在一片灰蒙蒙中,各家各户的门窗都紧闭着,大街上的行人早散了去,只剩沙尘翻卷,满地狼藉。一阵狂风呼啸而来,比邻沉寂屋舍,四下纵横街道尽数被掩在一片灰黑之中。
风过后,城郭一时又显,一片灰蒙蒙中突然现出了一条黑色骑队,打马穿行在街道之上,马速极快,转瞬间就穿插进了一条小巷子里,马上人一律穿着黑裘,头戴斗笠,一色装束中只中间那骑略有别样,马上那人身形高挑纤瘦,除了黑裘斗笠外,颜面也蒙得严实,马背上除了他,还驼了一个大箩筐,箩筐外面罩着一层黑色搌布,严严实实的蒙着,看不清里面内容。
这骑队在小巷之中穿行一阵后,在东街一处民居门口停了下来。乌远城紧邻河西高原,风大沙多,城中屋舍多矮小简陋,而四面围墙高耸。这家也不例外,院墙外面骑在马上的人举目看去,也只能看见院墙之上的那一方灰黑屋顶。
骑队停下来之后,有人下了马,轻叩门扉几声。不多会,这院门就打开了,门口站着一二十来岁汉子,叩门那人抬起头来,叫道:“二狗子,大人来人。”那汉子面露喜色,连忙让开身来。叩门那人一时不进,只在门口守站着,四下张望,其余诸人直接骑马进入院子里面。待外面的人全进去后,叩门那人这才进屋里,反身关紧门扉。
高墙环绕,院子里面风沙小了许多,这院子原是不小,十余骏马零散立着,一时院中也显得狭小起来。马上的人早进了屋去,最后进来那人也低着头匆匆往屋里,屋门一关。屋里火墙暖和,凄厉风声似乎也远去了。
众人纷纷拿下头上斗笠,拍掉黑裘上沙尘后,围站一高瘦少年身边。这少年斗笠取下之后。也顺势解了面上黑巾,露出一张白皙俏丽的小脸来,黑幽幽眸子四下看一眼,出声道:“贤生,这院子外面都看过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