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棠扯了一抹假笑,客气的说了声谢,就低头开始喝汤,汤很好喝,味道香浓不腻。
皇甫寒含着笑意看着林秋棠漫不经心的喝汤的样子,从最初认识她,她好像对什么事情都是漫不经心似的,可偏偏有时候在她那双淡漠的眸底能看见强烈的光芒闪耀。
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热烈如火,却又淡漠如水,有的时候,甚至冷如寒冰,她就像一个谜,让了解她的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也许人性都是贱的,越是看不透的东西,越是想看透澈,越是得不到的人,却偏偏放手不开。
林秋棠一小口一小口抿着汤水,忽的感到**的目光盯着自己的面颊,顿时产生不悦之感,将脸转向别处,继续喝汤。
李莺儿将对面两个人的打情骂俏看在眼中,皇甫寒是那么宠爱着林秋棠,他看她的眼神都是火烈的,纵然林秋棠冷如冰霜,心生厌恶,皇甫寒却仍旧不理不踩,一味的对她好着。
这是多么不讳和的画面感,明明是三个人同桌用餐,可另外两个人却你追我躲,玩着惊心动魄的眼神战,无声胜有声,气氛香腻暧昧,宛如那一锅浓香的汤,浓而不腻。
林秋棠确定皇甫寒不是好色之徒,更不是滥情之人,但偏偏他对自己有着固执的偏爱,那种爱,浓烈的像块发红的烙铁,会烫人。
被人爱着的感觉是有恃无恐的,林秋棠也固执的闪避着他的热烈,烈火注定要对寒冰甘败下风,附手称臣的。
诡异的早餐已经结束了,林秋棠起身要走,皇甫寒轻轻的握住她柔软的小手,恳请道:“棠儿,我有话问你,先别走。”
李莺儿已经受够了羞辱,只得怏怏不乐的起身告辞了,皇甫寒连送别的话都没有给她一句,只看着林秋棠眉间那一抹凌厉不肯放。
林秋棠便坐回位子上,仰起俏丽的小脸,乌黑明亮的大眼睛浸透着阳光,迷人的像要吞噬人一样。
“王爷要跟我说什么?”虽心中猜出三分,但仍旧不肯定。
皇甫寒眼底情意收起,露出凝重之气:“柳皇后请你进宫,没有为难你吧。”
“好像没有。”林秋棠很不正经的回答。
皇甫寒没好气的轻嘲一笑:“非但没有为难你,还送了厚礼给你,而你也欣欣然收下了,是这么一回事吗?”
林秋棠面色微变,冷下声来:“既然王爷清楚一切,又何必明知故问,多此一举呢?有话直接说吧,我不喜欢绕弯子。”
“柳皇后心机深沉,她送你礼物必是有所图谋,棠儿,你谙世不深,可别被她骗了,反事多长几个心眼。”皇甫寒语带关心的说道,眸子却闪过一抹疑虑。
林秋棠不答反讥笑起来:“冰影真是你的好眼线,事事都逃不过他的双眼,你何必假腥腥的跟我说他是来保护我安全的,你直接告诉我他就是你派来监视我的眼睛,我也许就不必
那么小心翼翼了,出了事,还可以跟他打个商量。”
“你何必这么生气,冰影是我最任何的下属,有他在你的身边,你会很安全。”皇甫寒急声解释,透着一抹慌色。
“我不生气,我只是不明白,我还有没有自己的**,王爷口口声声说偏爱我,结果却是把我当傻瓜,事事都监视我。”林秋棠俏脸黑沉,极力强辩。
皇甫寒看着她如此生气的模样,又焦急又心疼,想安慰,却不知从何开口,只能干急着看着林秋棠怒目瞪视。
“你如果不喜欢冰影跟在身边,我把他调走便是。”皇甫寒的语气沉缓下来,墨色眸底有几缕血丝,昨晚他快马加鞭,飞奔回来,只为早些见到她,可真的见了面,却是争吵不断,
他疲态尽现,语气也暗哑了下去。
林秋棠眸光略窒,扫过皇甫寒的面容,倔傲道:“我只希望王爷能学习尊重我的**。”
“只要你要的,我都给你,你不要的,我不会强加于你,但你得答应我,没有我的允许,不能踏出王府半步,由其是近段时间。”皇甫寒没有力争抗辩,只是很轻的告诫。
林秋棠看着他如此诚恳的劝说,本不该再气恼的,但莫名的,心里就是堵了一口气,咽不下,吐不出来,憋得她俏脸青紫,只得愤愤的甩袖离去。
想把皇甫寒的话不当一回事,可他的话却充满着危险性,林秋棠望着不远处的高墙出神,连皇甫寒都受伤了,难道是他的敌人在追杀他?
他有没有查出谁是那个陷害他的幕后之人呢?
那日在破庙,皇甫轩一个人深受重伤的回来,就说明跟他一起去暗杀的人全都被灭口了,就算有人侥幸活下来,也只怕早就被皇甫轩杀干净了,皇甫寒应该也查不到蛛丝马迹了吧
。
心里乱作一团,从皇甫寒刚才怀疑的口气,她就知道皇甫寒对她受了柳皇后的礼物耿耿于怀,只怕他也早已经猜出她被柳皇后收买了吧。
“妈的,怎么里外不是人了?”林秋棠恶恨的抬起一脚,将路边一块石子给踢的飞起来。
“哎呀。”前面传来了一个哀叫声,接着,一个下人摸着脑袋冲出来,见是林秋棠,赶紧讪讪的离去。
林秋棠看着那人委屈不敢说话的表情,一肚子的怨气顿时就消了,自己烦躁,还连累别人受痛,真是小人所为,当既命了杏儿给那受伤的人送银子去了。
安王府是兴城最安静的一座府坻,平日里盈门之客极少,皇甫轩为人低调,行事更是神秘莫测,如果不是重要的节日,他是很少在公众场合露面的。
可就算这样低调的一个人,他尊贵的身份仍让他耀眼闪亮,放眼当今,除了一个年少的禄王之外,就是皇甫轩尚无娶妃,各家小姐如趋之若鹜的想引得他的注目。
而其中最有可能成为安王府的美人已经选举出来了,排在第一位的就是柳皇后的亲侄女柳碧盈,第二位有竞争力的是右相之女洛宛娟,第三位是临襄候府的千金南宫雪儿。
当这三个人的名字渐渐出现在众人耳边时,林府的大小姐林冬梅差点没哭瞎双眼,原本以为自己很有盼头的,但听到这三位来势汹涌的贵金小姐时,她的希望破灭了。
但白静雨却给了她另一种希望,就算做不了安王府的正妃,做个侧妃也是无上光荣的。
皇甫寒下了朝,径直往采月阁去了!
林秋棠坐在曲廊上,轻晃着腿,抬头看着附在枝叶间的知了叫个不停。
“今天早朝,父皇准备给三弟赐桩婚事,一时犹豫不定选哪家的姑娘。”皇甫寒低沉的声音从远处飘来,很是刻意提及。
林秋棠美眸一闪,转头看去,尚未脱去传统官服的皇甫寒,显的冷峻秀雅,尊贵不凡。
“王爷喜欢把话说一半吗?这话听着,怎么酸酸的。”林秋棠嘴角擒着嘲讽之意,皇甫轩巴巴的跑到林府向她表白之事,早已经是人尽皆知了,皇甫寒这是在吃醋?
皇甫寒已经走上曲廊,沉眸扫过林秋棠,只见她脱了绣鞋,赤足屈膝坐在廊檐上,三分悠懒,七分无聊,仿佛是被困在笼子里的雀儿。
“我吃醋还不是因为怕你被人捷足先登抢走了,所幸上天垂怜,让我早一步遇上了你。”皇甫寒眸子深深,含着笑意。
林秋棠不以为然的瞅他一眼,缓缓移下双腿,踩在绣鞋上,一撩长发淡淡道:“王爷不必对我甜言蜜语,我害怕。”
“怕什么?”皇甫寒脱口问出,神情骤然暗下三分。
“我怕王爷的仇人会把我生吞活剥了。”林秋棠猛的转过身,迎视着皇甫寒深邃的眸子。
皇甫寒面色一紧,坚定道:“我绝不让任何人伤害你。”
林秋棠冷笑不语,皇甫寒仿佛被看轻了似的,语带急捉:“我向你保证。”
“宁愿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能相信男人的那张嘴。”林秋棠很轻缓的,像念一首优美的诗句一样,美眸宛转看向俊面青白的皇甫寒,仿佛被打了一巴掌似的呆愣。
虽然林秋棠恶言恶语,皇甫寒却觉得她并不讨厌,她像是一只受了重伤的小猫,对人性充满着排斥和讥讽,每一次她露出这种淡漠冰冷的眼神时,在皇甫寒看来,就是她挥舞着自
己受伤的小爪子,在向世人反扑,这样的林秋棠,让皇甫寒不忍心丢弃,因为在她悲望的世界中,她过的不快乐。
林秋棠想听到皇甫寒的反唇相讥,因为找人吵架,有时候也是排解心闷的一种办法。
等了良久,皇甫寒一语不发,只拿那双漆黑深幽的眼睛直直的看着林秋棠,带着怜惜之意。
林秋棠岂会看不懂皇甫寒那怜悯她的眼神,当她发觉这一点,便冷怒的将脸转开,背过身去对着他。
“你为什么用这样怜悯的眼神看我?”林秋棠深恶痛绝的闭上眼,冷冰的质问,纤弱的肩膀却僵硬着,略有些颤抖。
仿佛自己经历过的伤痛,被血淋淋的扒开,摆在皇甫寒的面前,让他一遍一遍的看,令人心颤。
“棠儿,我一定不会放过折磨你的人,我要让她们付出代价。”纵然皇甫寒怜惜林秋棠受伤的眼神,却并不知道林秋棠的伤是前世带过来的,只当是她从小受尽了羞辱,导致她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