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都捡拾好了吗?”
一行人来到偏僻的小院落,两名丫头撑着一把大伞,替白雪枫挡着雨,她的身后,白冬梅神情气傲的笑看着。
“姐姐,棠儿这就可以走了。”马华梅强压内心的悲痛和不舍,起身强颜欢笑道。
“那还不快些走。”白雪枫嫌恶的扫了一眼林秋棠,恨不得她立马消失。
☆、第四章 苦肉计
林秋棠深知这白雪枫手段历害,霸道强势,林中元都不敢得罪她,所以,这林府她说了才算,想在林府翻身是没可能的,她也必走无疑。
“娘保重。”林秋棠也不喜欢白雪枫这势利的嘴脸,恨不能快些离去,转头拍拍马华梅的手背,便窜身上了马车。
“杏儿,小心照顾小姐。”在白雪枫的面前,马华梅只能小声的交代杏儿。
杏儿点点头,满脸的忠心,白雪枫轻蔑一笑:“这丫头福份不差,得这么一个忠心的奴婢。”
马华梅不敢支声,只陪着笑应道:“杏儿的确是个不错的丫头。”
白雪枫淡淡的扫过一旁的车夫,刻意交代道:“午时小姐要去绣庄看布匹,你早些回来,别误时辰。”
车夫自然明白夫人话中之意,当既点头:“明白,小的一定尽快赶回。”
马华梅听了,不由的一惊,依照路程,在午时之刻,马车根本无法按时回来,除非、、
想到这里,马华梅眼里又擒满了泪,天又在下雨,女儿病着,那泥泞的山路,可怎么是好啊?
白雪枫得意的哼了一声,转身就走,车夫跳了马车,一声喝斥,马车便出了林府,直奔光照寺。
雨打在车棚上,当当作响,杏儿拿着厚厚的棉被将林秋棠裹的严实,林秋棠心力交悴,一直闭着眼睛不作声,她还没有从背叛的痛苦中缓过神来,也许去寺庙里住段时间也好,希望佛光能照亮她灰暗的心情,指点她一条明路。
上苍仿佛知道人间的疾苦,一直哭个不停,雨势渐大,马车停在了离光照寺五里之地停下,车夫一副鄙视嘴脸催促:“三小姐,对不住了,小的还得回去给大夫人复命,就不能送你上山了,你自个儿去吧。”
“我说张丰,你这什么意思?我家小姐身上还有伤,你就把我们扔半路上不管了?狼心狗肺的东西。”杏儿瞪大眼睛,气咻咻的骂道。
车夫张丰是林府的长工,此刻听到杏儿的骂声,露出*的笑,不规矩的伸出来摸了摸杏儿的脸蛋:“我说杏儿,你何苦委屈自己跟着这个傻子呢?我去求大夫人,把你许给我做夫人吧,保证让你吃香喝辣的。”
“把你的脏手拿开。”杏儿恼怒的拍打他的手。
“哟呵,你个泼妇,早晚有一天你会落到我的手上的。”张丰气恨恨的盯着杏儿放下狠话。
“放手!”杏儿急的俏脸苍白,张丰却故意调戏,不肯松手。
坐在一旁沉浸在悲伤往事里的林秋棠看见那车夫色急的样子,二话不说,拔下头上的珠叉,狠狠的往张丰的手背上一扎。
“啊、、”张丰痛叫一声,顿时松手,手背已是血流如柱,痛的他在地上翻滚起来。
杏儿见状,拿了包袱,拉着林秋棠急急道:“小姐,快走。”
林秋棠便跟着杏儿深一脚,浅一脚的冲进雨中,拼了命的往前跑去。
“前方有座废庙,去避避雨吧。”跑了一段路,杏儿欣喜的发现前方有可供避雨的场所。
林秋棠被雨一淋,脑子渐渐清醒,冷意窜过全身,她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看着杏儿亮晶晶的眼睛,她方知早已脱离苦海,变成了一个不受宠的官家小姐。
进了废庙,杏儿赶紧从里面捡了一些枯柴生起火来,忙呼道:“小姐,快把衣服脱下来烤烤。”
“杏儿,谢谢你陪着我。”林秋棠将湿透的外衣脱下来交给杏儿,抬起头,带着一丝感激说道。
杏儿不由的一愣,诧愕的望着林秋棠,难于置信道:“小姐,你方才说什么?谢谢我?”
“是啊,在我最穷困落迫的时候,你还愿意陪着我吃苦。”林秋棠莞尔一笑。
杏儿用力的擦擦眼睛,一定是自己的错觉,傻傻笨笨的小姐竟然开口说谢了。
林秋棠见自己的言语吓住了杏儿,闷闷的笑道:“你不必惊讶,我已经不笨了。”
“真、真的吗?小姐,你变聪明了?”杏儿惊喜若狂的冲过来抓住林秋棠的手,惊叫道:“我就知道,你是在装笨,小姐,真是太委屈你了。”
林秋棠无语翻了个白眼,杏儿的表情是不是太夸张了。
“小姐装笨,是为了逃过大夫人的眼睛,这都怪那可恶的神棍,说什么小姐将来是富贵命,大夫人一直都踩压着小姐和夫人,让杏儿再看见那神棍,一定不饶他。”杏儿一边念叨一边拿衣服哄烤。
林秋棠笑而不语,一双明亮的眼睛盯着跳跃的火苗,妻和妾室之间的斗争是不会消停的,大夫人容不下她也是理所当然,如今离开了府,也落得耳根子清净,只是苦了娘,她还要受冷眼和折磨。
“要我说,小姐可比大小姐美多了。”杏儿气恨恨的咬牙,伸手填了一些柴火,一转头,看见沉默的林秋棠,忽尔道:“小姐,既然你是在装傻,那你对瑞王的感情是真的吗?”
林秋棠淡淡的嘲道:“瑞王算什么?不爱自己的男人,宁可不要。”
“那、那小姐为他寻死不活好几回了,这、这又怎么说呢?”单纯的杏儿哪里知道林秋棠此刻的心境呢?
林秋棠露出一抹讥嘲:“我不寻死,林家会让我离开吗?”
“啊!”杏儿被惊到了,小姐演的苦肉计,只是想离开林府啊?这戏演的够惊心动魄的。
☆、第五章 鬼面男人
一场雨,阻挡了前行的脚步,杏儿忧急直跺脚,林秋棠却一副随意而安的懒散模样。
“碰、”掩虚的门被一个重物撞开,吓了二人一大跳,杏儿忙冲到林秋棠的面前护主。
破碎的门墙上躺着一名身穿黑衣的高大的男子,他带着一个丑陋的鬼面具,仿佛受了很重的伤,正发出痛苦的低吟声:“救、求你救我!”
大雨,破庙,诡异的黑衣男子,更可疑的是他竟然向林秋棠求救。
对男人彻底死心的林秋棠会怎么做?
“小姐,这个人受了很重的伤,要不要救他?”杏儿惊慌无措的问道。
林秋棠没有说话,只是走到男子的面前,首先揭开了他的面具,露出了一张清俊惨白的脸,肩膀处的刀伤还在流血,痛的他冷汗渗渗,神志恍惚。
“杏儿,帮我把他拖到火堆旁去。”林秋棠沉稳的出声。
“真的要救吗?他会不会是被仇家追杀啊?万一、、”杏儿胆小,怕惹事生非,所以惶恐。
林秋棠淡淡道:“既然是他求我的,我就救他。”
天下男人一般黑,林秋棠愿意救他一命,是看在那个“求”字,求的字面很广,她可以施舍一点仁慈去救他。
杏儿对林秋棠的话感到奇怪,只好上前吃力的将男人搬到了火边。
林秋棠动作迅速的将他的衣服扯开,只见他的肩膀上插着三字飞刀,刀刀入骨,眼下之急,必须将飞刀拔出止血。
“忍着。”林秋棠对着尚存意识的男人命令。
男人喉结动了动,听话的将薄唇紧闭,那双浸了雨水的狭长双眼却半眯着,静静的望着林秋棠。
林秋棠咬了咬牙,不顾男人的疼痛,迅速的将飞刀拔下,然后伸手在男人的怀中摸了摸,摸出一个小瓶,问意识模糊的男人:“能用吗?”
男人惨白着脸,痛苦的点头,林秋棠开了瓶,将粉末散在伤口处,然后娴熟的替他包扎起来。
杏儿看着小姐沉稳的替男人包扎好,表情越来越惊奇,看样子,小姐真的一点都不笨了。
林秋棠将已经陷入晕迷的男人推开,起身,走到门外,任由雨水将手上的血水冲去。
“雨停了,我们走吧。”
林秋棠对杏儿吩咐,杏儿跑出门外一看,雨真的停下了,欣喜的将包袱背上,然后看着那晕迷的男人问道:“他怎么办?”
“我只负责救他,可没负责照顾他,让他自生自灭吧。”林秋棠没有多看那男子一眼,径直踏出了门。
杏儿不由的从上到下打量着小姐,感觉很不可思意,昨天还笨笨呆呆的小姐,身上透着一股与众不同的风采,蔑视众生的淡漠气质。
下过雨的路,泥泞湿滑,步步惊心,主仆二人相互搀扶着,一步一步朝着光照寺走去。
五里路,足足走了两个时辰才到达半山腰的光照寺,负责看门的小和尚似乎知道林秋棠要来,上前招呼:“是林三小姐吗?小僧久候了。”
杏儿气恨恨的咬牙:“大夫人早就安排好一切了,就等着赶小姐出门呢。”
林秋棠眸光微转,轻斥道:“少说两句,注意修养。”
“小姐,我们都无家可归了,还有什么修养啊,要在这里住上一年,和这帮臭和尚朝夕相处,多无趣啊,闷都会闷死。”杏儿抱怨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