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节日似乎从古到今都一样,就连联邦的时候也没有改变,不知道是怎么传承下去的。
木尹楠小时候就听过中秋节的来源,有两个版本,一个是农民谢天,一个是嫦娥奔月,前者宣扬鬼神之说但暗含丰收之意,后者虽然结局悲伤但过程浪漫,听起来都很不错。然后春分又补充了两个,一个吴刚折桂,一个月饼起义,这两个就有点儿逆反心理的意思,前者是神仙做错事被惩罚,后者是泥腿子还是假和尚造反还成功上位,给人的感觉就不那么美好了。
大部分人应该相信的都是前者,否则就不会流传下来,安心的理性分析偏向于农民拜土地神,毕竟月饼属于糟蹋粮食的产物,若非祭天拜神,百姓又如何能够诚心诚意?
当然,在大晋朝,并没有第四种传说,春分记忆中的元朝不知道被历史的洪流冲去了哪里,秦朝倒是有的,后面就有点似是而非的意思了。
春分说的,木尹楠也不能确定,不是她历史不好,而是在二十一世纪的大灾难过后,很多珍贵的历史资料都遗失了,其后又过了一千几百年,那时的历史学家们归结出来的历史都是从幸存人类的记忆中得来,再加上一部分的推理和分析。不过听起来,很多都是比较相似的,比如清朝,有很多关于这方面的记载,似乎是因为二十一世纪的人类对这个朝代比较感兴趣的原因。
但春分听木尹楠照本宣科完,差点没笑瘫了,擦着眼泪对她说:“你说的,有些我倒是看过,但都是小说。正史我没看过,但也是人写的,不过可信度比较高。乾隆是不是败家子很难说,但雍正不算太坏,要说种马绝对比不上他老爹,历史上对他的评价还是不错的。”
当然,这也带了春分的个人情绪,雍正的兄弟姐妹有好下场的没几个,历史是好坏参半的,客观的说,不会特别捧某一个帝王,除非他的政绩真的很好,比如唐太宗,但人还杀了自己的亲哥哥,儿子们养的也不怎么样。
木尹楠也懒得理会雍正是不是个好人这种二缺的问题,历史都是赢家写的,殷朝不是没有好皇帝,否则人家也绵延不了数百年,现在的大晋还没殷朝的年份长呢!
陈景瑞带着妻儿和老太君进宫和皇家一起团聚去了,按理说他们应该回扬州,但老太君在,就掉了个,再说京官也不能随便离京。陈俊大概是想通了,早早写了信说不来了,顺便派人送了节礼进京,于是分两头过。可是皇帝念着陈景瑞的功劳,再加上刚刚晋升淑妃的李静柔生母说想女儿了,干脆把女儿女婿和亲家老太太叫了宫里一起过,侧面表示对陈景瑞的嘉许。
木尹楠两边都没得去,跟春分一块儿过。春分已经不是小妾了,陈景瑞很痛快的放了她“自由”,没有卖身契,老太君连个阻止的理由都木有,有点儿不爽。她早知道春分跟木尹楠混在一块儿了,倒不是喜欢她想留在孙子身边,而是想膈应膈应木尹楠来着,可惜孙子没给她这个机会。
李静柔这会子对木尹楠的怨气也消了下去,但也不再那么惦记了。妹子再好也是丈夫的,出了那样的惊吓,她脾气再好也撑不住,还是算了吧!丈夫要去看妹妹她不会拦着,但儿子就算了,还是别往那不按牌理出牌的人眼前送的好。
从心底而言,李静柔是觉得木尹楠有点太疯狂,所以吓着了。对她和李靖和日后会怎么样,也不再关心。靖和堂兄以前毕竟只是傻,离疯还有一段距离,这会她也觉得木尹楠配不上了,姓李的孩子总是比别人家的好。
无事一身轻,木尹楠松快了,春分很纠结。
罗旭还真看上她了,自打她真正脱离了将军府的门第,他基本上就是一日三次的往她跟前凑。
罗旭不比陈景瑞,那是皇帝的女婿,看重是应该的。他只是个小将,打仗结束,就没他设么事了,善后自然有那能言善辩的文官顶上,让他去也说不出个二五六来。靠着军功,勉强混了个不大不小的武官,领的也是闲职,俸禄倒是不错,毕竟是大将军帐下,同僚也给他面子,虽然说不上风生水起,过的也滋润。
罗旭父母早亡,家里没有亲近的长辈,以前倒是娶过妻,可惜没福气早早去了,如今一个人过子再滋润也没滋没味的。早先就对春分有好感了,本来以为她是将军的妾氏就歇了念头,结果陈景瑞告诉他其实就是担了个名头,他拿春分当妹妹看,只不过以前是他家的下人,不好放在明面上说。
于是纠结了两天,想着自己就是个粗人,也不在意什么身份,喜欢就娶回来,鳏夫配再嫁女貌似也门当户对,这年头对名节看的不算太重,又不是偷过情,再嫁怕什么?
结果派媒婆去求亲,给轰了出来。
起初还挺沮丧的,听媒婆一说,又乐了。春分认识他是谁啊!就见过那么两三次,一次是送图纸;二次是指点工匠看图纸——那玩意是从安心那儿弄出来的,木尹楠早就给了她的,一直没拿出来。别说那些工匠了,她本来也看不懂,还是木尹楠给简略介绍了一下,剩下的就交给工匠自己琢磨;最后一次,是第一件成品出来,请她来看效果。春分懂个屁啊?糊弄糊弄就过去了,木尹楠既然能给出图纸,想来那效果也是有保证的,春分还偷偷怀疑,木尹楠该不会是个特种兵吧?
虽然不是,但性质有点儿类似,只不过人开的是机甲,军衔也有点高。
于是暂时请媒婆在家歇着,本人拿出冲锋陷阵的气势展开追求——不是不认识咱吗?没关系,这就让你认识一下,其实我真的很不错来着!
看着管家纠结的进来送节礼,木尹楠捂着嘴笑,不怀好意的瞄着瞬间哑然的春分。春分的几个据点都被罗旭摸得一清二楚,这恐怕是陈景瑞给出卖的,不过他也算本事了,居然能立时打听到她在哪里。
回头一问,木尹楠才知道自己高看了罗旭,人往哪哪都送了东西。虽说法子有些笨,但却很有效,单单冲着这份心,春分也得高看他一眼。
这年头,旁人想娶个老婆不容易,他还艰难吗?毕竟他大小还是个官,竟然肯为她一个下堂妇这么花心思,看来是真喜欢的。
也是罗旭泥腿子出身,爹妈又去的早,才没有冒出拦路虎来。
笑完了,木尹楠也帮罗旭说好话,她觉得这个男的挺不错的:“罗大人挺好的,孑然一身,又没有拖累,对你也上心,不考虑考虑?”
春分白她一眼,她倒是不脸红,大学的时候情书礼物都收过,可惜家里管得严,没赶上时髦。到了这一世,人都嫁过了,还有什么好怕羞的?听几句话打趣还不至于让她露出“少女般”的羞涩。
不过,这个男人的确就像木尹楠说的那样,很不错了。就是她前夫,婚前也从来没有从他那里收到过一件像样的礼物。当然那也是有原因的,他家虽然开着小铺子,但前婆婆比较势利,看儿子也紧,手头没几个钱花,那囊中羞涩的还不如她呢!
拆开节礼看了看,除了应景的月饼之类的,还有一支银发簪,分量不重,却很是精巧,不是店铺里常见的式样,可见是亲自定做的。别处的里面都有这么一支发簪,样式都不一样,第二天春分就盯着一盒子的发簪发呆,也不知道怎了。
“戴上我看看?”木尹楠看她并不是很抗拒,便拿起发簪替她插上,春分象征性的反抗了下,就由她去了。木尹楠不是八卦爱管闲事的人,她会替罗旭说好话,是真的觉得合适,也是为了她好。
春分不想说自己其实没想过再嫁,曾以为自己会一辈子顶着个姨娘身份到死了,没想到都成昨日黄花了,却还有被人追求的一天。
这叫老黄瓜开花吗?
虽然她一点儿也不老,双十年华,正是娇艳的时候。
当天夜里,圆月高照,无数人在嫦娥奔月的日子里团聚欢庆。
木尹楠的初潮来临。
仿佛为了庆贺她终于开始了第二次发育,子夜时分,静谧的皇城上空忽然绽开一声惊天巨响,吓哭了无数稚子之后,皇宫内推翻殷朝之后重修的崇德殿,被刺目的雷光开了个巨大的天窗。
235 初潮
崇德殿,在殷朝时就叫这个名字。殷朝几代的皇帝都在这里上早朝见朝臣,处理公务。
殷朝最后一任皇帝不勤政事,厮混内宫,最后几年甚至干脆就荒废了,可以说殷朝的灭亡和这位的松散有直接关系。先皇与李长乐都选在这个地方办公,也有警戒自己不忘前尘的意思。
先帝在上位之后只是修葺了一下在战乱中损坏的崇德殿,连殿名都没改,就继续沿用了。
谁会想到,它有一天会遭雷劈,还是一个满月之夜,天上连一丝乌云都没有!
这是上天的警告啊!
殷朝末帝的时候都没挨雷劈,凭什么这时候劈它!
晋炀帝李长乐满脸青黑,眼睛四周的黑眼圈简直无法掩饰,早朝只能改在旁边的未央宫,奏事过后,朝臣们窃窃私语,看向皇帝的目光都闪闪烁烁。
皇帝痛快的下了罪己诏,但暗地里还是拜托兄长查找罪魁祸首,他不觉得自己德行有亏需要天罚来提醒,认定了这是人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