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她们二人还有一份深深得无奈,一份同情谢三公子多年付出得不到小姐回报的叹息。本以为小姐最终会跟谢三公子走在一块儿的,怎么说这些年一直守护在小姐身边的都是谢三公子,除了他就没有旁人了。而她们二个也一直坚信着,小姐最终会跟谢三公子结为连理的,这一点,不止她们二个是这么想的,只要是这个府邸的人,上上下下都是这般想的。
可是这会儿她们做不到这般自信了,她们觉得谢三公子可能没有机会了,因为这会儿出现了一个让小姐视同家人待遇的男人,一个可以让小姐讨厌绣活却亲手亲为地给予做衣袍的男人,那说明什么呢?
说明那个男人对小姐而言,很重要,重要到小姐准备将那个男人当成家人了,因而才会有如此明显的举动,以做衣袍来表『露』小姐真正的心意。而作为多年跟随,了解小姐甚深的她们二人,又岂会不明白小姐亲做这件衣袍所表示的真正含义呢?
所以这会儿她们二人纠结了,纠结小姐的心竟然被一个她们从来都不知晓的男人给抢走了,纠结她们二人还毫不知情,纠结那谢三公子的一片痴心就此付诸东流水了。而一旦她们二人纠结了,这问题也就来了。
那木兰向来心直口快,虽然这些年被沈立冬锻炼得行事很是稳重了,但是比起木槿来,她的『性』子还尚需磨练,因而一碰到困『惑』的事情,她有时候还是直接开口问了,就比如现在,她实在想不通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个男人占据了沈立冬的心,这开口问得时候,口气都有些委屈兮兮的,好像觉得沈立冬瞒得太过了,不信任她这个丫鬟似的。
“小姐,这些年你都从来没给谢三公子做过一件衣袍,你这究竟是给谁做得衣袍啊?那个人真的是好幸运哦,能够让小姐这般亲力亲为地给专门设计这么一件衣袍出来,实在是太有福气了,就连奴婢都觉得有些嫉妒了。”
这沈立冬一听木兰的口吻,便听出了她满嘴的酸气,当下瞄了一眼木兰停顿了磨墨的手,随后莞尔一笑,道:“怎么?现在连小姐的私事也要来凑上一份热闹,来本小姐这里来探听探听了?”这沈立冬的语气轻描淡写的,似开着玩笑,并没有半分恼怒的样子,那木兰听在耳里,自然知晓小姐没有跟她计较什么,这察觉到她自个儿冒失的同时,还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说实话,主子的事情瞒着她这个做丫鬟奴婢的,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她其实不应该这般开口问小姐的,好在小姐这回没有计较,若不然换个厉害点的主子,恐怕她得挨上嘴巴子了。
加上木槿在旁侧使劲给她眨眼睛,示意她不要这般冒失,随口探听主子的私事,若不然的话,就算再好的主子,恐怕也不会欢喜三分的。
如此,木兰不敢再问什么了,继续给沈立冬磨着墨,说话有些呐呐道:“没,没,奴婢只是好奇而已,随口那么一问,并没有想从小姐这里探听什么,小姐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奴婢不再好奇了便是了。”
这沈立冬明明听出了木兰语气中那份为某人打抱不平的怨气,可是碍于她是主子,她这个忠心的小丫鬟自然也不敢说什么,只是那份不甘不愿倒是很明显的,这分明很是排斥那个所谓冒出来的无名男人。就连木槿那丫头,虽然嘴巴上没说什么,可是看她的表情,沈立冬也可以窥得一二,分明对于她这回的事情也是有异议的。可是这个丫头比木兰做事沉稳谨慎,就算心里头不太赞同她的决定,但因为她是主子的关系,最终木槿这个丫头还是会遵从的。
然也正因为木槿木兰这两个丫头的表现,让沈立冬更加觉得她过往对于谢朝云是不是太不好了,以至于就连她的心腹丫鬟都不会想到这衣袍是给谢朝云做的,反而去构想出一个莫名其妙的男人,还为着谢朝云打抱不平来着,这是不是从侧面说明,她对于谢朝云这些年是否太过苛待了一些呢?
如此想着的沈立冬,提笔勾画衣袍的时候,唇角莫名地多了一份淡淡的苦涩,她停下手中的狼毫,侧头笑看着那个依旧心情不怎么好的丫头木兰。“木兰丫头这是怎么了?嘴角嘟嚷着都可以挂上三两酱油了。这可怎么好呢?本小姐可是不知道该怎么哄木兰丫头笑起来了。要不然,为了显示本小姐的诚意,本小姐就满足木兰丫头的好奇之心,如何?这不就是想要知道本小姐给谁做衣袍吗?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本小姐回答了你这个丫头就是了,可别再这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对着本小姐了,让外人看见了,还以为本小姐虐待了木兰丫头呢?”
这木兰一听沈立冬这般说,忙惶恐地摇头道:“小姐,你可千万别这么说,奴婢诚惶诚恐的,可是承担不起小姐这般厚待的。何况,这是小姐的私事,奴婢本不该过问的,是奴婢自个儿造次了,奴婢求小姐原谅都来不及呢,哪里会生小姐的气,小姐可千万别这般想。无论如何,小姐做什么决定,奴婢都是向着小姐的。因为不管怎么说,小姐做事,总是有小姐的道理,奴婢虽然不解,但觉得小姐向来做事很有分寸的,绝对有小姐的理由的。”
“这般说来,你这个丫头不会再为了谢三公子而觉得他委屈来着了?”沈立冬听着木兰的话语,淡笑着逗趣了一句。
这木兰听得沈立冬这般问着,迟疑了半会,才道:“这奴婢虽然不懂什么大道理,但也知晓强扭的瓜是不甜的。既然小姐无意,奴婢自然也不会为谢三公子觉得委屈来着的。更何况,小姐才是奴婢的主子,只要主子高兴,将来能够幸福,奴婢就觉得小姐怎么行事都是对的。”
“木兰丫头这般说来,倒是显得本小姐越发成了那冷血之人了?怎么?你们二个丫头都不会猜想一下,本小姐这衣袍不是给别人正是给谢三公子做得呢?”沈立冬觉得她做人有些失败,为何身边的丫鬟怎么想都不会想到谢朝云身上去呢,难道这些年她对谢朝云真的就那般无情吗?
这沈立冬当会儿有些郁闷了,然她不知道她这一句话给予木槿木兰二人造成了什么样的影响,那可是比刚才更为吃惊。
“小姐,你是说,你是说这款衣袍是给谢三公子做的?”木槿木兰二人绝对没有想到沈立冬忽如其来的举动竟然是为了谢朝云。
那沈立冬见木槿木兰二人瞠目结舌的样子,当下有些气恼道:“怎么?本小姐就不能给谢三公子做件衣袍表示表示吗?”
“可以,可以的,当然可以的,太可以了。”木槿木兰二人反应过来的时候,立即就变成了一阵狂喜,她们欣慰地想着,谢三公子的痴心终于感动她们家小姐了,他终于等到属于他的春天了。
老天爷啊,她们家的小姐这是终于开窍了吗?老天爷也终于听到她们祈祷的声音了吗?这会儿还有比这个消息更好的消息吗?没有了,绝对没有了,这是最好不过的消息了,对于沈立冬而言,对于谢朝云而言,甚至对于沈府而言,上上下下绝对都是一片欢欣之声。
第7卷 第三百o四章
当然,沈立冬绝对没有想到做这套白狐配白锦水纹袍子,竟然花了她整整大半个月,在她及笄之日的前三天,终于将这套衣袍给赶工出来了。
这赶工出来的衣袍,挂在架子上,沈立冬站在几步之外,细细地望过去,看着款式跟风格完全跟她勾画的设计图分毫不差了,『色』泽清雅大方,随风轻轻摆动衣襟,款型又突显飘逸出尘的感觉,不由地嘴角微微扯开,浮动一抹淡然的笑容。
那旁侧的木槿木兰见了,皆笑着点了点头。
“小姐,单单看着这套衣袍就做得极好,若是谢三公子穿上了,那定然是极为好看的。”那沈立冬听着木槿木兰二人的夸赞,忍不住问了一句。“真的吗?不觉得本小姐设计领口,衣袖,衣摆甚至还有腰间上的纹理都太过简单了吗?”因为沈立冬的绣活向来都是普普通通的,跟着母亲陈氏学了那么久,她的绣活也比不上她二姐沈立夏的一半水准,因而她设计的条纹镶嵌之类的自然是用上最简单的,而不是繁复华丽的那种,要不然,这套衣袍就算花二个月时间,恐怕她也未必能够赶工得出来。
可是,她自个儿虽然喜欢这种简洁大方条纹款式的,却未必别人会欢喜这种风格,因而此时的她倒是有些忐忑,她似没有把握这套衣袍送出去后,保证那谢朝云收到之时会不会欢喜上这套衣袍。
然她却似没有想过另外一层,多年的她,从未特意为谢朝云做过一方帕子,一个荷包,更别说是做这么一套衣袍了,因而此时的她哪怕就是绣一根草给谢朝云,恐怕谢朝云收到后都会跟收到珍稀宝物一般地欣喜若狂的。
而很显然,木槿这个时候就比木兰看得明白,看得通透,也更为理解沈立冬的想法,因而她上前仔细看了架子上的那套衣袍后,转身笑着回禀了沈立冬。“小姐不必担心,这套风格便是如此了,倘若要是绣活繁复了,反而突显不出这种款式所带来的清雅高贵,飘逸洒脱了。所以,小姐用得这简简单单的水纹跟云纹,配着底『色』差不多的衣袍,那是最恰当不过的。以奴婢的眼光来看,这套衣袍一送过去,奴婢保证谢三公子以后绝不会再想传其他衣袍了。”木槿内心真正的意思其实是,小姐啊,你这套衣袍送过去,谢三公子那是该何等地受宠若惊啊,他若是不将这套衣袍穿在身上一直显摆着,那估计啊,是绝不可能会发生的事情。所以啊,小姐,你的担心完全是多虑的,别说你这套衣袍精心而制成,哪怕你粗工滥造,衣袍根本没办法令人穿上身,那谢三公子收到了还是照样会穿上去的,这就是那谢三公子对小姐你真正的心意,因而无论小姐送什么,谢三公子那里,从来都只有高兴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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