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朱小葵带着宛儿来到天牢,想探望一下丁香。只见丁香身着囚衣,蓬头垢面的坐在一堆杂草上。
“丁香,你还好吗?”朱小葵心里漫过一丝不忍。
“小葵,哦不,尽妃娘娘,你快救救我吧!”丁香一震,猛地抬起头来,脸上流『露』出求助的神情。
“丁香,我已经为你求情了!皇上答应我再想想。”朱小葵看着她可怜巴巴的样子,心里有些难过。
“谢谢你,小葵。”丁香有些歉疚的说。
“你一定要坚强!人如果有坚强的信念,一定不会被打倒!种子被狗吃了,被拉出来后,在狗屎里还是可以成长,并且长得更好!”朱小葵安慰『性』的话,让丁香听得脸有一丝扭曲。
宛儿也是听得一头冷汗,这是什么比喻?
悄悄跟在身后的唐毅,头上多了三道黑线,嘴角也不自觉的抽搐了下。
“我知道了。我一定会等到被赦免的那一天。”虽然她的比喻有些不恰当,但是丁香心里升起一丝感激。毕竟一直以来自己都希望她死,而她还心无芥蒂的帮助自己。如果她知道真相的话,会怎么样?
“小葵,我要告诉你一件事。”丁香顿了顿,看着朱小葵说。 “好,你说吧。”
“这、、、、、、”丁香警惕『性』的看了看宛儿,不知道该不该说。
“没事,宛儿是自己人。你说就是了。”朱小葵会意。
“上次你失足坠马,是皇后李金云使的诡计。所以,你要防着她点。”丁香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朱小葵。抛却她愿意救自己不说,她现在已经是唐毅的妃子,就算唐惠再喜欢,又有何法?所以,她对自己已经没有太大的威胁了。
“你怎么知道的?难道皇上坠马也是她做的?”朱小葵心内一惊。不过想起上次戍沱江的事,不也是李金云安排的吗?摆明了她就是想让自己死。
听到坠马之事,唐毅也有些吃惊,眼里闪过一丝冷敛的光。
“有次我去舒云殿送膳偷听来的。皇上坠马不是她做的,因为她也很疑『惑』这件事。”丁香早就知道这其中缘由,关于唐惠自是不可多言。
“哦,我知道了。谢谢你,丁香。”朱小葵心里升起一些温暖。
“娘娘,你千万别跟我客气。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受此冤屈。”丁香内疚的说。
“算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知道你也有你的苦衷。”朱小葵大度的一笑。
“娘娘、、、、、、”丁香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表达自己的感情。
“别叫我娘娘了,还是叫我小葵吧。我们可是好姐妹哪!”朱小葵笑着,转身对宛儿说,“宛儿,把这些吃的给丁香。”
“是。”宛儿点点头,把食篮放到地上,开始往外拿吃的。
“小葵,你对我真好。”丁香感激的说。
“这算什么,我坐牢的时候,你不也给我做好吃的了吗?这些可都是我亲手做的,你尝尝。”朱小葵亲切的说着,拿出一块点心,递给丁香。
丁香迟疑着,想起自己上次来给朱小葵送饭的事。不知道朱小葵这些话,是不是另有深意。
“怎么了?”朱小葵见她似乎在想什么事,疑『惑』的问。
“哦,没事。”丁香仓促的一笑,接过来点心,又说,“我听说,你去侍寝,被皇上赶出銮阳殿,是不是真的?”
“这皇宫还真没秘密可言!消息可真灵通啊你!我是渴望自由的,根本不想做什么妃嫔!不自由,毋宁死!”朱小葵哈哈一笑,神『色』却极其认真。
“可是、、、、、、”难道她忘记唐惠给她的任务了吗?
“别可是了。你放心,在我离开之前,我一定先把你救出去!还有,我要让皇上废了这个无厘头的律例!我还要帮玉嫔洗脱罪名!对了,还有三公主、、、、、、”朱小葵喋喋不休的说着。
唐毅听到这里,心疼得无以复加。他默默地走出天牢,心里全是那张灿烂无邪的脸。她在笑,笑得那么灿烂,那么没有心机。
她对那么多人,都那么好。可是,她眼里心里都没有他,尽管他是皇帝!不自由,毋宁死!她心心念念的想离开皇宫。她是厌恶皇宫,还是厌恶他呢?为了不让她走,她提出的条件,他一件也不会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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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牢。已是夜半时分,湿气很重,到处灰蒙蒙阴暗暗的,桌子上仅有一盏几欲熄灭的油灯。一只只老鼠从一侧墙洞里“吱吱”叫着窜过,跑到另一侧墙角的窟窿里去了。
“啊——”付翩然蜷缩在一堆枯草上,充满恐慌的大叫一声。她怕这些东西,『毛』茸茸、软糯糯、脏乎乎的。
“叫什么叫!大半夜的也不消停!”一个狱卒被惊醒了,气呼呼的走过来。
“狱卒大哥,你能不能给本宫换一间牢房?这里、这里有老鼠。”付翩然瑟缩的哀求着。
“本宫?笑话!您还以为您是贵妃娘娘呢!您现在是阶下囚!还换房子呢!等着明天处斩吧您就!”狱卒嘲弄的笑笑,转身打了个哈欠,就要继续去睡觉。
“处斩?处斩!”付翩然低下头,自己喃喃自语,忽然抬起头站起身,急匆匆的跑到牢房门口,大叫:“狱卒大哥!狱卒大哥!”
“又怎么了,我说贵妃娘娘?”狱卒不耐的说着,回转头烦躁的盯着她。
“狱卒大哥,你帮我把御膳房总管林路叫来。”她急切的揪住狱卒的衣服。
“你见他干嘛啊!再说了,我凭什么帮你啊?”狱卒懒洋洋的甩掉她的手。
“狱卒大哥,狱卒大哥,你就行行好吧!我好歹也曾做过贵妃娘娘!如果这次,我侥幸不死,一定会记得你的好!嗯?行不行?”她不想死,她还有大把大好年华,还有荣华富贵在等着她!她不能死!不能!
“这、、、、、、”狱卒心想,这也都是难说的事,想当初玉嫔和尽妃娘娘不也都进过天牢,最后不也都被释放了吗?现在,尽妃还十分得宠呢!如果自己能帮了她,说不定,还真能得点好处。
见他不语,付翩然像想起什么似的,连忙把头上的金簪子拔下来,又把手上的金钏子退下来,都递给狱卒,急切的求道:“我求求你了,大哥!我发誓,如果我付翩然能活着出去,一定不忘您的大恩大德!”
她身着脏兮兮的白『色』囚衣,头发也掉落了下来,脸上布满灰尘,嘴唇干裂,眼神里充满渴求和惧意,样子极其狼狈。
狱卒接过这些东西,看她这可怜狼狈的样子,心里也升起一丝怜悯之心。
“好吧,你等着。”
“谢谢大哥,谢谢大哥!”付翩然见他答应了,高兴的咧嘴笑了,嘴唇因为干裂而渗出血丝。
不大一会儿,他还真把林路叫来了。
“林路!林路,你来了!”付翩然欢喜的看着他。
林路有些嫌恶的看着她,无法将她与美艳动人、华贵典雅的贵妃娘娘联系起来。她蓬头垢面,脸『色』灰白蒙尘,嘴唇干裂惨白,还渗着血丝,毫无神采,神『色』充满欢喜和渴望,就跟疯子无异。
“这大半夜的,你叫我来作甚?”林路不想再多看她一眼。
第4卷 你动了他的妃嫔?!
“林路,我这么年轻,还不想死。你帮帮我,让太后替我求求情!”付翩然不是没有看出林路的冷漠态度,只不过现在自己得用他,只能软语相求。
“我说娘娘,你这可是高看我了。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总管,能求得动太后娘娘吗?你如果让我给你做最后一次晚餐,我倒是可以做到。”林路表情淡漠,语言更是极其生冷。
“林路,想当初,本宫对你不薄,如果不是我提拔,你能坐到御膳房总管这个位子吗?难道你见本宫不得势了,便忘恩负义了吗?”他冷漠的表现,终于激起付翩然的恼怒。
“娘娘,您说这话,可冤枉我了!我怎么忘恩负义了?当初,我可帮着您做过不少事,你可别翻脸不认人!”林路态度更加蛮狠,直盯着付翩然。
“这么说,你是不愿意帮我了?”付翩然银牙暗咬,气急败坏。
“对不起,恕奴才无能。”林路打了个哈哈,又懒洋洋的说,“您还有事吗?没事的话,奴才可回去睡觉去了。”
“你!想当初,你贪恋本宫美貌,还说甘心为本宫做牛做马,如今本宫落难,你就落井下石了吗?”付翩然气得不行。
“美貌?拜托,你照照镜子,看看您现在的尊容。就连一个烧火丫头,都比你长得漂亮!你就算跪着求我上你的床,奴才我也不敢了。”林路嬉笑着,说话十分难听。当初,她得势的时候,是怎样对自己颐指气使的,他可没忘!
“混账东西!你就不怕我告诉皇上,你动了他的妃嫔?!”付翩然指着他,气得手指直抖。
“这大半夜的,谁能听见?明天,你就被处斩了。奴才想,你也没这个机会了。”林路得意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