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慌,容我考虑一下,咱们现在不知吐蕃人有多少兵马呢!切莫轻举妄动,一定要保住石头的性命!”侯君集轻声道。
“你们想怎么样?”侯君集沉思了一会,高声询问那个吐蕃兵。
“后退!你们统统后退,待我们平安走后,俘虏给你们留下!”那个吐蕃兵在谈条件。
“将军,我们要不要信他们?万一咱们后退了,他们再带着石头跑了,这草原这么大,咱们可怎么追啊!”一个士兵询问侯君集。
“罢了,石头在他们手上,听魏王殿下说,石头还受了重伤,生死未卜啊!咱们还是先要保住石头的安全,暂且信了吐蕃人吧!”侯君集道。
“将军!”那个唐兵似乎还要劝说。
“听我口令!后退!”侯君集大手一挥,只见火光点点,慢慢后退。
便在此时,一个小黑点远远的出现在了草原上。
马蹄阵阵,等那黑点近了,侯君集他们才发现,原来是魏王李泰,单枪匹马的追来了。
“魏王殿下,您怎么……”侯君集问道。
“候将军,本王不放心,还是亲自前来吧。”李泰勒住马。
“魏王殿下此番出来,太子殿下可知?”侯君集一看李泰一个人跑来,便知是李泰偷跑出来的,赶忙询问。
“放心,本王以给皇兄留下书信一封,说是追你们来了!对了候将军,石头如何?”李泰一到便急忙询问沈小西的消息。
“石头在确实在吐蕃人手里,他们以石头的性命相威胁,让咱们退兵呢!这不,咱们刚退兵至此!”侯君集一五一十的向李泰汇报着。
“这便如何是好……”李泰一时没了主意。
“魏王殿下稍安勿躁,咱们暂且按照吐蕃人说的去做,静观其变吧!”侯君集劝道。
可是李泰哪里能稍安勿躁?哪里能沉得下心来静观其变?
那日沈小西为了他,身受箭伤;那夜沈小西为了他,只身被俘……一幕幕生离死别的镜头,有如针扎一般,让李泰一阵阵揪心。
夜幕依旧笼罩着草原,李泰趁侯君集他们不备之时,悄悄离开了唐军,生死关头,李泰竟做出了一个令人不可思议的决定——只身前去吐蕃人那,以自己的性命来换取沈小西的性命!
“可汗,你看,那边有人!”一个吐蕃人叫道。
“中原人果然狡猾!骗我们根本没有退兵!”另一个吐蕃人气道。
“等等,怎么只有一个人!”松赞干布大惊。
沈小西也是一脸的诧异。
等来人靠近了,沈小西惊得脸都气绿了——李泰!竟然是李泰!这个傻蛋、傻瓜!他一个人跑来做什么?送死吗?
沈小西不住的给李泰使眼色,让他快走,可李泰竟然全然无知。
“你是什么人!”一个吐蕃人大叫道。
“告诉松赞干布,就说大唐的魏王李泰来了,跟他谈谈条件!”李泰镇定自若。
“可汗,他说他是魏王李泰!说要和咱们谈条件!”吐蕃人原话传达。
“哦?魏王李泰?倒是听说过此人,此人据说是李世民的四子,深得宠爱,怎得他一人前来?”松赞干布嘀咕着,不由好奇的上前去会了会这个自称是魏王李泰的人。
“你就是李泰?”松赞干布问道。
“正是,你可是松赞干布?”李泰问道。
“当然,难得你有如此胆量,竟然敢只身前来,说吧,谈什么条件?”松赞干布道。
“你可是抓了一个小骑兵?”李泰赶忙问。
“你说的可是石头?”松赞干布好奇了。
“正是,他现在在哪?我要见他!”李泰急切的询问。
“堂堂魏王,居然要见一个小小的骑兵?”松赞干布诧异了。
“废话少说!本王要亲自确认石头的安好!若是石头平安无事,本王愿意用自己来跟你们交换人质,毕竟一个王爷总比一个骑兵有诱惑力吧!”李泰开门见山。
“可真是怪了!想我征战多年,今日竟头回听说这事!一个王爷,居然愿意用自己的性命去换一个下人的性命!”松赞干布实在不明白李泰的用意。
“我李泰说话,一言九鼎,快带我去见石头!”李泰认真道。
“呶,人就在那,在我这里好吃好喝的待着,还给他换了药!”松赞干布轻轻一指。
只见沈小西坐在一堆即将燃尽的篝火旁,双眼直瞪着李泰,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神情。
“什么!你给他换了药!”李泰一听这话,头都大了!小西伤在背部,知道小西受伤,还给她换药,除非是宽衣解带,但是宽衣解带便会发觉小西的女儿身,难道说……
“你这个混蛋!她是……”李泰不敢往下去想,冲上前去,抓住松赞干布的衣领,便要和他扭打在一起。
“你这是要干什么!”松赞干布显然没有防备,被这阵势给愣住了。
“你居然……”李泰实在难以启齿,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小西还是清清白白女儿身,就连自己对小西垂爱多时,也是对小西尊重有加,没有丝毫的越举之心,这个蛮夷,竟然……
“李泰,你这个傻瓜!你快走!不要管我!可汗答应放我回去的!你不要纠缠在此!”沈小西见李泰和松赞干布扭打在一起,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忙大喊道。
“小西,这个混蛋,竟然敢对你……我这就替你讨回公道!”李泰情急之下,竟一时喊出了沈小西的闺名。
“小西?”松赞干布停下了手。
“你个混蛋,小西的芳名也是你能喊的?”李泰气急败坏道。
“莫非,你就是那位姑娘口中的心爱之人……”松赞干布抓住李泰的手,镇定的问道。
“心爱之人?”李泰听闻此言,一时愣住了。
一时间,时间再松赞干布、李泰和沈小西三人之间静止。
过了好一会儿,沈小西才打破了平静。
“你们都给我住手!一个魏王、一个可汗,扭打一起,像什么样子!”沈小西慢慢的站起身来,晃晃悠悠的走到了他两人之间。
“小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李泰停住了手。
“事情是这个样子的……”沈小西在这两个男人面前,一五一十的将自己被俘后的情况一一做了解释。
松赞干布还做了适当的补充,比如如何帮沈小西疗伤,如何得知沈小西女扮男装的身份,说的李泰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要不是天黑看不清楚李泰的大红脸,李泰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魏王李泰,难道你就是小西姑娘口中的那个心爱之人?那这么说,小西姑娘岂不是你的王妃了?”松赞干布解释完继续追问道。
“看在你如此厚待小西的情分上,本王就不跟你计较了,小西是我未来的王妃,也是我李泰今生唯一的王妃!废话少说,换还是不换?让小西回去,我留下,要杀要剐随你处置!”李泰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
“切,要不是你们这大半夜的追来,明天一大早,我松赞干布便会将小西姑娘送回,都是你们,把事情弄到这步田地!”松赞干布气道。
“李泰,你快回去吧!我这没事的,可汗也是个一言九鼎的汉子,你就放心吧!”沈小西劝道。
“你真是个傻瓜!你若再纠缠至此,你心爱之人的身份,我可保不住会泄露啊!”松赞干布在一旁轻描淡写道。
“这……如此,那我就在这待上一夜,等明天天一亮,我再悄悄回去!”李泰坚持要陪在沈小西身边。
“唉!真拿你没办法!”沈小西叹着气,直摇头。
“你们继续儿女情长吧,我可要走了,要不天一亮,就无法脱身了!”松赞干布看着李泰和沈小西你侬我侬的劲头,酸酸的说。
“可汗好走,请一定记得小西说过的话!切莫继续征战扩张,要做草原大英雄,要有一颗仁德之心!”沈小西就此别过松赞干布。
“恩,李泰,本汗这一生从不羡慕何人,今日得见小西姑娘,真是三生有幸了,本汗羡慕你有这么一位爱侣,好好待她吧,她值得你用生命去换!”松赞干布紧紧的握住李泰的手,两个英俊的男人之间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一个历史的瞬间定格了。
松赞干布走了,带着他的剩余的几名吐蕃兵,远远的消失在了草原的尽头,消失在了夜幕的深处。
一个具有戏剧性的种子,就此在松赞干布的心里萌生了——
大唐,真是一片神奇的土地,有丰富的物产,有深邃的文化,更有像沈小西一般美貌与智慧并存的女人,我松赞干布发誓,从今时起,不再发动战争,今生一定要向大唐的皇帝讨一个如小西姑娘般可人的女子为伴,今生得此一人,足矣!
第二天,天刚亮,李泰便在沈小西的催促下,磨磨蹭蹭的潜回营地了,侯君集他们不废吹灰之力,便在几里之外发现了沈小西,平安的将沈小西接回了营地。
一切的一切,都如演戏一般,如何说辞,如何解释,沈小西对答如流,没有丝毫的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