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因为芒融之星!”雨晨那无尽的愧疚和愤恨又涌了上来。
“也不全是……确实有奸细出卖了军情。陛下也察觉到了,只是不知道是谁。”
雨晨感到诧异,要是说为了置蓝玉公主和克里西于死地,璇玑已经达到了目标,为何还要派奸细去通风报信,让白奈族损失更加惨重。难道奸细不是璇玑?或者不知她一人?
特凯撒又道:“根据调查,我已锁定了一人,只是苦于没有证据。”
雨晨心下一动,有嫌疑人就好办点,没有条件我们可以创造条件,没有证据我们可以制造证据:“你先跟我说说那人是谁,我倒想到了一个办法。”
二人商量了一夜,直到天边泛出鱼肚白。
“大巫师说,明日女王会召见我,你快去准备好一切,就按照刚才说的做。”
特凯撒坚定地点了下头,从窗口跃出。
41第39章 月神使者
雨林中水雾袅绕,温度开始慢慢上升,阳光从仅有的几个树冠间隙透入,点点滴滴洒在层层叠叠攀扭交错的藤蔓上。有一个蒙面人站在灌木丛中,他脚下躺着满身是伤的巫娘。
一滴晨露从叶尖慢慢滑落,滴咚一声,落在巫娘头发上的金属头箍,溅起星点撒在她眉眼处。她眼睛颤抖了下,慢慢睁开了眼睛。涣散的瞳孔在适应了周围光线后,映入了黑衣人的影子。她一哆嗦,强撑着跪了起来,声音微弱:“属……属下该死!未……未能保护好晨姑娘。她,她……”
“你确实该死!”黑衣人打断她的话。
巫娘猛地一颤,以为给自己判了死刑,却听他道:“我把你从黑栗弄出来,是要留你命去救她。她现在已经在内城了,你务必将她送出迷城。”
巫娘舒了口气,道:“属下无能!劳主公费神了……可晨姑娘的毒还没解掉,离开恐怕……”
“这个就不用管了,”他一扬衣袖,把一枚雕刻精美的紫玉扔给她:“她去过镜水幽墓,找回了记忆,该怎么做,你自己知道。这里的任务已经结束。”
巫娘颤抖着拾起那玉片:“主公放心,属下会好好安排接下来的事情。”
***
皇宫大殿上,女王召集了数十位要臣,她眼底阴霾,脸色凝成铁青,吩咐各要臣站得疏松点,大家面面相觑,不知何意?站好后,大殿开始死静,有热风从殿门灌入,吹动众人的衣袍,这是殿内在动的东西,一切仿佛静止一般,压抑的气氛让众臣汗涔涔直下。
良久,女王皱眉缓缓道:“昨日的作战方案我只在前一天和诸位商议过,严厉要求开战前传达给各将军,可黑栗仍是事先得到了方案。诸位皆是肱股之臣,我实在想不到,你们中有人会背弃白奈族。”她语气越来越重,极力压抑住怒气,最后指了指站在最前面的司徒长老,厉声道:“司徒,你来说,这个人,是谁?”
司徒长老啪的跪在地上,伏地三拜,义正言辞道:“此事关系重大,老臣不敢妄加猜测。但老臣绝非这出卖族人的诟耻小人,愿以老臣全家性命担保,若做这大逆不道之事,全家被火焚烧,不得超生。”后面的起誓他字字用极力气,声音旋绕殿中荡起阵阵回音。
女王情绪微微平静了些,扫视众人,冷冷道:“你们是否也一样,愿意立此毒誓?”
立刻众人纷纷跪地,齐声复述司徒长老的起誓,洪亮之声充斥整个大殿。
“好!”女王嘴上虽这般说,面容依旧沉郁,她半靠在宝座上,悠悠道:“看来是我疑心了,都起来吧……”众人颤巍巍陆续爬了起来,相互交换了松气的神色。
又静了片刻,女王缓缓抬了下手,有一人从大殿的侧室走出,直至殿中。
“诸位应该都认得她,不久前她神奇的浮出天愿潭。大巫师紫珩说,她是月神派来助我白奈族的使者。”
此话一出,众人惊骇不已,有几位反应敏捷,迅速跪下。
这被称作使者的人正是雨晨,她心中也是一骇,根本没料到女王会要她来演这么一出戏。刚才在密室,她向女王提了几点抓奸细的建议,那个时候,女王不动声色并未表态,只说来大殿指认谁是奸细就行。此刻却说她是月神使者,OMG!大姐,你能不能事先通知一下,我好有个心理准备呀,你看我伤得连跑步都跑不了,哪里像个神使……
话已至此,雨晨也不能当场驳了女王的面子,只好装出一副高大的形象,目不斜视,凌然而立。
女王端坐起来,声音稳重地说道:“神使可以听音辨位,刚才在侧殿是否听到所有人都发誓了?是否有人心虚,没有把话说出来?”
听音辨位?她遽然一惊,盯着女王。
“告诉我,谁是奸细。”女王语气清淡,但眼中却闪着暗芒,道道逼向雨晨。盯得雨晨后背发寒,她心里慌道,特凯撒虽然找到了奸细,但不知道此刻他有没有把证据搜齐,若没证据,岂不打草惊蛇?
她犹豫着,女王那双眼睛还死死盯着她,将她压迫得喘不过气来,坚持不了多久,她只好说道:“是……是……监村大人。”声音小得几乎自己都听不到。
“监村大人?”女王用无比震慑的口吻重复了一遍,整个殿堂荡起了回声。
噗通一声,雨晨侧后方的一位大臣五体投地地趴了下去,惶恐道:“臣今早喉咙略感不适,刚才声音小了些……”他使劲磕着头,恍惚中,雨晨好像在哪见过他。
那人滔滔不绝地说了很多表达自己忠心的话,为自己洗刷冤屈,说到最后,怒指雨晨道:“陛下切勿被此妖人迷惑,紫珩当年犯下大错被先王逐出迷城,二十多年杳无音讯,那日短暂现身却只是来说这妖女是使者,其中必有阴谋,陛下三思,莫中外人离间之计。臣前日在黑栗俘虏听到,黑栗殿下救得一位红发女子,纳为王妃,那女子开战前离奇失踪。臣怀疑她就是黑栗王妃,不知使了什么术法,从天愿潭中出现,还敢亵渎月神之名自诩神使。陛下,她一定是黑鹰天神派来的火妖!”
雨晨心被猛然一击,差点倒地,没想到监村大人会反咬她一口。
监村大人看出雨晨的惊怒神色,得意地嘴角微勾,言之凿凿道:“陛下若不相信,可随便抓个黑栗俘虏来指认。”
这惊天爆料已经扰得众臣议论纷纷,神色各异,若无俘虏对峙,难解众人疑惑,女王点了点头,几个护卫领命出去了一盏茶的功夫,一个半死不活的俘虏被拖到了殿外。
监村大人忙起身走了过去,指着雨晨问他:“你可认得她?”
雨晨其实并不担心这个,那个时候风麟只要把她带出营帐,她都蒙着面纱,就算身形头发有几份相似,只要没见过她的脸,没有人敢指出她就是黑栗王妃。她轻松一笑,大胆地走近那俘虏,好让他看得真切点。
俘虏艰难地抬起头,一见雨晨,瞳孔缩了一下。
与此同时,雨晨的眼神也是一颤,头中嗡的大响,五脏六腑提了起来,努力咽了咽口水,全身僵得不能动弹。
“她是不是你们的王妃?”监村大人继续问道。
片刻,那人微弱地吐出两个字:“不是……”
雨晨的心顿时落了下来,油升感动,面上恢复些许自然,缓缓吁了口气。
监村大人以为自己听错,忙又问了一遍。
俘虏仍旧回答不是。
监村大人脸由白变红,眼睛冒火,他狠狠地抓起俘虏的头发,斥道:“你是不知道还是装傻!她明明就是你们的王妃!”
雨晨不忍他被监村大人摆布,冷言道:“大人,他已确认不是,你要想严刑逼问,那便是屈打成招!”
一旁站着的护卫忙向女王禀道:“陛下,属下特意抓了位曾经侍奉过黑栗殿下的俘虏,他的话应该可信。”
殿上,女王悠然地一划手,道:“把他带走。”
“是!”
雨晨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里难受得紧,心想伊扎真是难得的忠仆,都这个时候了,还向着她这个冒牌王妃……
42第40章 指出奸细
“陛下,监村大人说喉咙不适,可刚才言辞凿凿不见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他不敢出声立誓就是心中有鬼!”雨晨卯足了劲儿说道。
监村大人略显慌张,忙咳嗽起来:“陛下,这妖人污蔑老臣!”
“诬蔑?”雨晨凿凿说道:“陛下,恳请允许特凯撒上殿。”
特凯撒早已在殿外等候,他陈述了跟随典溟做前锋时后方无援、军情被泄的事情,并将昨日抓到的奸细带了上来:“陛下,此人已经招认泄露军情给黑栗军,这是他身上带的芒融之星……”他踢了踢那人:“快禀告陛下!到底是谁指使你这样做的!”
那人害怕得全身颤抖,以首叩地,声泪俱下:“陛下恕罪,小的该,该死,小的是被逼的,小的家人都在他手里。求,求陛下……”他话未完,口里竟吐出白沫,即刻,头一歪,竟然死了!
众人皆是一惊,雨晨和特凯撒更是大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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