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宴锦没有别的反应,只继续道:“起来。”
这个时候萧乐和容絮也听出了林宴锦话中的不对劲,他似乎从一开始便一直在重复别人说话的最后两个字。萧乐不由苦笑着朝容絮看了过去:“看起来今天还是不行。”她所说的不行,自然便是指问不出当初劫走林宴锦的人究竟是谁。
容絮面色难看的挥手让下人们离开,等到众人都退出了屋子之后,他才缓步来到林宴锦的面前:“容锦,你当真就那么不想告诉我们这人的身份?”
萧乐分明听出了容絮话语中隐藏的愤怒,但林宴锦却是浑然不觉,只轻轻重复了一遍道:“身份?”
他若是不开口开好,他这般一开口,容絮便只觉得怒火中烧,很快便大声的吼了出来道:“我不相信你当真是失去了神智,连仇人的相貌都不记得了!你这几日这样折腾,是当真什么都不知道,还是说你根本就不想要让我知道那人是谁?”
然而容絮越是愤怒,林宴锦便显得越是安静,带到容絮将这么长一段话骂完之后,他才淡淡的回了两个字:“是谁?”
“……”容絮重重的哼了一声,拂袖便走,林宴锦怔怔站在原地,好似根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萧乐见此情形,亦是无奈。
站在原处叹了一声,萧乐正打算要出去同容絮商量该如何才能让林宴锦乖乖说出那人的相貌,却突然之间瞥到了方才放在桌上的那些画。先前容絮让下人们离去,容絮自己也走得匆忙,所以那些画像还都摆在桌上没有被收走。萧乐的视线一下便落到了方才林宴锦所看的那一幅画之上,她来到画像面前,很快认出了这人的身份,低喃道:“晋州苏家,苏姚?”
她说完这一句,又抬眸看林宴锦,见他微微后退了几步,似是有些害怕。
微抿了唇,萧乐猜测林宴锦应是认识这苏姚的,只是不愿说出而已。沉默了片刻,萧乐朝林宴锦笑道:“你在这里呆着,我去同容絮说几句话。”
林宴锦没有答话,萧乐也没有等他回答,便拿了那张苏姚的画像离开了屋子。
屋子的门被萧乐给合上,整个屋子中便只剩下了林宴锦一人,他呆立半晌,眸中的茫然之色却蓦然之间尽扫而空。萧乐和容絮都没有走远,很快屋外便传来了两个人谈话的声音,谈的无非便是晋州城苏家,还有苏家的老爷苏姚的事情,林宴锦默然听着,又很快来到了那张桌前。桌上摆着许多画像,有一处本是放着苏姚的画像,现在却空出来了。而在那空着的地方周围,摆着几个晋州富商的画像。
林宴锦微微蹙眉,自其中拿起了一张画像,画中的中年男子微有些胖,长眉斜飞,唇边有个明显的疤痕。
将那画像拿在手中看了片刻,林宴锦面色微白,将它自中间撕碎,接着又折叠,撕碎,一连好几遍,直到将这画像完全撕成了再也不可能粘合的碎片,这才停了下来。接着他又开始撕别的画像,一张接着一张不停地撕,脸色越来越白,一直到没有了丝毫血色。房间之中很快便堆满了碎纸屑,林宴锦动作虽然癫狂,脸上却并无一丝疯狂之色,只是面色越来越冷,眸光越来越寒。
作者有话要说:小锦他……绝对是真的分裂……_(:з」∠)_毕竟要装得那么逼真也不容易……感谢 岳尼玛扔了一个地雷 抱住蹭(~ ̄▽ ̄)ノ !
☆、23无赖
萧乐和容絮听到屋中的声音推开房门的时候,林宴锦已经将所有的画像都撕碎了,他踩着一地的碎纸片,站在其中朝着萧乐和容絮看来,满眼竟是茫然和无措。
萧乐和容絮皆是静默无言,两个人先前已在门外说了许多关于这晋州苏家的事情,而萧乐更是派了人前去晋州查探,然而谁都没有想到,就在他们说着这些话的时候,林宴锦会突然发狂将这些画像给统统撕碎。
紧绷着脸,容絮踩着那些变成碎纸的画像到了林宴锦的面前,突地伸手一把揪住他的前襟,阴寒着声音道:“你究竟为何要撕碎这些画像?”
“画像?”同先前一样,林宴锦依旧在重复那最后的两个字。
然而容絮此刻心情极为糟糕,一见林宴锦这般模样,恨不能将他给敲晕了让他重新活一次,再不是如今这副茫茫然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咬了咬牙,容絮大声道:“我不知道你究竟是怎么想的,但我让你认出当初劫走你的人,你却生出这些稀奇古怪的性子偏不肯认出来,你就那么想要袒护那个人么?”
“住手。”见林宴锦眼底已经有了些许惊恐之色,萧乐连忙上前将容絮抓着他衣襟的手给松了开来,接着将林宴锦给好好地护在了身后。
容絮终究没有对林宴锦发火,他瞪视了林宴锦一眼之后,闷声一哼便离开了房间。
萧乐留在房中低叹一声,低头看了看地上的碎纸片,目光有些复杂的抬手开始整理林宴锦先前被容絮给扯乱了的衣裳,接着又拨了他垂在前额的发,这才轻声道:“可当真是如容絮所说,你不愿让我们知道当初劫走你那人的身份?”
萧乐的这句问话,换来的是林宴锦的沉默无言。
萧乐亦是默然。
方才她与容絮已经开始猜测晋州苏姚便是当初劫走林宴锦的那人,但到了现在,林宴锦将整个屋子的画像都给撕碎了,她却又有些不确定起来了。
。
第二日一早,萧乐来到书房之后,便听到萧妙说容絮已经离开了萧家,似乎是去了晋州,萧乐知晓此事之后心中亦是了然——昨日林宴锦指出了晋州苏家的老爷苏姚,他们虽然不能够确定究竟当初下手的人是不是他,但容絮必然也会亲自前往去查探一番。而如今林宴锦已经将那些画像都给撕碎了,此法定然是行不通了,究竟要如何才能让林宴锦将那个囚禁他的人给说出来,还得从长计议。
走出书房,暖阳自檐上斜照下来,尽数洒在了身上,萧乐这才反应过来,多日的阴天和细雨终于过去了,太阳也终于带上了些燥热。
“主子,是否现在就去城东的酒楼看看?”萧妙跟在萧乐的身后,提起了这件事情。
照方才在书房中萧妙所说,这城东的酒楼乃是他们萧家的地方,然而前不久其中却出了一些事情,所以才有现在萧妙让萧乐前去酒楼一看这回事。
从前听到这种事情,萧乐都会立刻答应下来的,但今日萧乐却犹豫了片刻。
“主子?”萧妙不明白萧乐的犹豫从何而来。
萧乐抬眸朝着林宴锦院子的方向看去,忽的道:“这件事不急吧?”
萧妙怔了片刻,答道:“有些急……”
“嗯。”萧乐似是在回应萧妙的话,又似在自言自语,“既然不急,那么我便先去见一见宴锦吧。”
“……”萧妙突然有些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表达错了什么。
事实上萧乐突然想要去见林宴锦,是因为想到了从前他说过的一些话。林宴锦说他自出生起便被人给关着,幼时被关在容家的屋子里,后来被人劫去关在了一处黑屋之中,到了后来……他被她带入了萧家,却也仍是天天被关在那偏僻的小院当中。所以这日天气一好,萧乐便不禁生出了些念头来,想要将林宴锦带着一起去酒楼,也就当是散心。
来到小院的时候,林宴锦还在屋中没有出来,萧乐让萧妙在外面等着,自己则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出乎萧乐意料的是,林宴锦虽是已经醒了,但却依旧在床上坐着,手边放了两本书,床边放了张小桌,上面摆满了……水果和糕点。
“这是怎么回事?”萧乐迟疑道,“你病了?”在她看来只有生了病才会这样懒懒呆在床上。
林宴锦见萧乐推门走进来,扬了唇角轻轻笑道:“阿乐来了。”
萧乐点了点头,继续问道:“你哪里不舒服?”
林宴锦皱眉想了想,满脸认真确定的道:“我全身都不舒服,所以不想起床。”他一面说着,一面又自旁边的小桌上拿起一颗葡萄吃了一口。萧乐循着他的动作看了过去,却见那小桌之上的水果皆是已经被下人给去了皮,葡萄的籽儿也都给去了,更夸张的是那香蕉竟然被人给切成了小块以方便进食。
萧乐心中有了判断,当下面色古怪的朝林宴锦道:“你不是不舒服,你只是懒吧?”
林宴锦不置可否,只指着自己身侧的床道:“阿乐你快过来,好不容易来一趟,便同我说说话不好吗?”
萧乐摇了摇头,看着笑容柔和漂亮的林宴锦,突地道:“容絮已经离开了,去了晋州。”
“晋州?”林宴锦脸上的笑容不减,晋州二字却是在口中喃喃了两遍,接着他朝萧乐道:“别去管什么晋州了。”
萧乐仔细看他的表情,见并无什么异样之处,这才微垂了眸子道:“我来找你是有事要同你说……先前萧妙告诉我城东的酒楼出了些事情,你可愿同我一起过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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