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见雨柔有些后怕的样子,又给她夹菜:“快点吃,菜都凉了,这些事都过去了。现在想来也没什么。”
“你真了不起。那你的母妃是个什么样的人呢?”雨柔心里对他肃然起敬,他居然为了母亲做出如此大的牺牲,真是个孝子。
说起母妃,天佑脸上又柔和起来:“母妃吃了很多的苦,受了很多的委屈,如今不在宫里了,反倒是好多了,她是个了不起的女人,你会喜欢她的,找机会我带你去见她。”
雨柔点点头,如果要和天佑在一起,他的母妃是少不了要见的。
天佑拍了拍掌,一个伙计开门端进来一个红木盒子,放在了雨柔的面前。
天佑一脸神秘地道:“打开来看看?”
雨柔被这个奇异的小盒子吸引了,这里面会是什么呢?
在天佑温和的注视下,雨柔的心不觉乱撞了起来,她打开了盒子。
盒子里是一个绣着龙凤呈祥的白色锦帕,她惊讶于手帕上栩栩如生的图案,轻轻展了开来。
里面是一块其貌不扬的坑坑洼洼的金褐色石头,外面星星点点的金色在灯火之下如繁星一般耀眼。
雨柔好奇地拿在手里琢磨着。
天佑道:“这块石头叫三生石,是早年我在一名行商手里购得,它原是一枚金矿石,为一对恩爱夫妻拥有,他们相伴了百年,后来几经辗转,神奇的是每一对拥有它的夫妻都会获得白头到老的祝福,就好像缘定三生一般至浓至爱,所以它又叫三生石。”
“原来有这样的典故,真是很特别呢。”雨柔赞叹道。
“你是个特别的姑娘,我觉得这块石头最配你,喜欢吗?”天佑贴心地将一块块糕点往雨柔的碗里夹着。
“喜欢……”雨柔深感天佑传递过来的浓浓情意,这块三生石暗示着天佑对她所表达的委婉爱意,她鼻子有些酸,雨柔也没什么恋爱经验,头一次有人这样待她,心里自然是各种感动。她心里闹得厉害,一股汹涌的情感,似要奔腾而出,她想要去回应天佑,可是内心深处的羞涩和忐忑一直在阻止她,阻止她和天佑更多得靠近。
这顿饭的后半段,她真没吃出什么滋味来。
回到书房之后,天色还不算晚,雨柔便和天佑一起看案卷,天佑内心充满着喜悦,这是他这么多年来头一次觉得人生原来还有值得期待的一天。
他喜欢雨柔,和她在一起他觉得放松温暖。他一定会想办法让忠义侯收雨柔为义女,这样她有了郡主的身份,便可以名正言顺向皇上请求赐婚了。
他对雨柔的感情是纯粹的,不带有一点杂质,他从来不曾这样放开胸怀地去爱一个人,他从来都没有机会。可是自打遇见了雨柔,她的勇敢,她的不顾一切,她的执着,她的善良,她的羞涩,她的一切的一切都令他疯狂地想要拥有,他不会放手,也不想放手,他能给她的承诺就是一生只娶她一个人。
生在皇室的他,深深体会到了机会的重要,有些机会一去不复返,有些缘分一旦错过,便再也不能重拾,所以他倍加珍惜,他会用尽全力去爱一次,他回头,雨柔趴着睡着了,不由得一笑,原来已经这么晚了。
他拿起披风,轻轻盖在她身上。他仔细看着她,长长的眉睫是如此恬淡,她就像初雪般光洁照人,他想疼惜她,守护她。一直下去。
天佑轻轻抚摸着雨柔受伤的手,他的感情已经如倾泻的洪水,收不住了,他心里默默道:你呢,能完全接受我吗?接受我的过去,我的一切善与恶,一切逼不得已染满的血腥。
天佑一直守在她的身边。
雨柔一觉醒来,见天佑就在她的身边,心里特别地感动,原来被人喜欢的感觉是那样好!她鼓足勇气扑入天佑的怀里,紧紧抱着他,她什么都不说,仅用实际行动回应他。
她是喜欢他的,她承认!她面对!
天佑紧紧揉着雨柔,紧紧,仿佛要将她融入身体。
雨柔道:“天佑,我在军营里出的事,你知道吗?”
天佑抚摸着她的头发,在她的额头落下一吻:“知道,不必担心,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了。内应是杨云,与你无关。”
雨柔抬头,诧异地道:“不是杨云,那个人的声音和身形和杨云完全不同。”
天佑眼神一沉道:“是杨云就是杨云,你不必深究。”他将雨柔的脑袋又往胸膛一按。
雨柔心里有疑问,但是天佑没有继续下去的意思,便也沉默了。
天佑又道:“很多事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放心交给我处理。你只安心做我的王妃便好。”
雨柔推开他,锤了他一拳,道:“我还没答应呢,你又自作主张。”
天佑觉得那一拳还挺重,他捂着胸口道,笑说:“迟早的事,你就别躲了。”
雨柔不由的脸一阵烫。
天佑的目光在烛火下,渐渐炽热,他的双手按在雨柔的肩头:“等抓了墨子高,我便修书给忠义侯让他收你为义女,到时候向皇上请个旨,这事就成了。”
雨柔沉默了,她的内心总觉得这像是一场梦,梦醒了,一切又会回到原点。
那么即便是梦,也应该是一场美梦吧。
天佑将雨柔的沉默自动等同于她的默认,不由的心里添了几分欢喜。
作者有话要说:就像所有的告白那样,几乎是冒着一股子劲,脱口而出,不惜一切,那一刻就像是冲锋陷阵的勇士,抱着必死的决心,花花曾经向一个男生表白,结果被拒了……ORZ,泪洒太平洋啊!现在想想,当年我是那么滴勇敢!
☆、第26章 惊险擒凶徒
翌日,夜幕再一次降临。
天上的浓云仿佛一朵绽放的巨大蘑菇,夹杂着金红,妖冶壮丽。
街上凉风习习,风里还残留着小巷劳作一天的烟火气息,小店陆续打烊。
行人你来我往,行色匆匆,天渐黑,街头便再也找不出一名行走的女子。
官兵们早已封锁了峡水县,夜晚巡逻的士兵们开始在大街小巷中不断巡逻。耳边传来整齐奔跑的声音。
原本要到戌时才打烊的茶馆、青楼、客栈都不约而同歇业。
整座小镇仿佛一根紧绷的弦,瞬间陷入了沉寂,静待着猎物的出现。
穆天佑调集了重兵布防了整座小城,除了驿馆,仅留下三五人值守大门的守卫。近身侍卫齐晖、迟鹿也被支开。
天佑和雨柔坐在舒雨亭里下棋,今夜特别得静,静得连虫鸣声都消失了,整个空旷的院落里只有落子的清脆声。
天佑笑着说:“雨柔,这片子已经全废了,不如争取右边的领地。”
雨柔吐吐舌头,下围棋本就不是她的强项,当初因为看了棋魂所以三把火看了几本围棋的书,对着上面的棋谱依样画葫芦研究了一个星期而已,据说厉害的人可以复棋盘,甚至能计算出往后的100步棋子,可她最多计算5步,再往下便是一团浆糊了,她举着一枚白棋,托着下颚,偷瞧着天佑,才下了四分之一,她便无从下子了,看着天佑似笑非笑的表情,她知道,她又出糗了,国学精深无比,天佑气定神闲,已让着她五子了,当然雨柔毫不客气地占了中间的天元,边角的四星,这也能让她下得一盘散沙,溃不成军。
最终,雨柔笑了笑,将手中的一子放回了棋盒:“我又输了。”
天佑脸上的笑容慢慢绽放直到朗声大笑,他没想到雨柔这般可爱,她心中本无争胜之心,对他布下的陷阱视若不见,即便她发现了进行阻挠却又让他围困,直到被吃掉大片河山,她也毫无留恋懊悔之意,胜负对于她来说毫无意义,这等闲云野鹤般的开阔胸襟不禁令他佩服。
他宽慰道:“雨柔其实已经进步了,还记得下第一盘棋的时候吗?直到把整个棋盘都落满了你才发现自己输了。下第二盘棋的时候,我赢你16目,第三盘棋的时候你已经能一目计算你输了几目,第四盘棋的时候你下了二分之便发现局势无法挽回,第四盘,下了四分之一,你便能发现输局已定。假以时日,以你的资质定能突飞猛进。”
雨柔心里洋溢着满满的温暖,和天佑下棋,虽然两人实力悬殊,但是心情愉悦,或许因为对方是天佑吧,都说棋如人,下棋的气度便等于一个人的胸襟,虽然雨柔不精此道,但是大抵上也能分辨得出天佑的智慧来,他进退有据,从不赶尽杀绝,对于她更是下指导棋一般循循善诱,分外留情。
天佑整理了棋子,看着天空如盘的皓月:“不知道今夜,会不会引他出来。”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们就赌他一赌。凶手是一个狂傲之人,对官府也丝毫不放在眼里,白日里我们已然放出风声向他挑衅,相信以他的为人定不会轻易就出了城,况且我们一男一女正等着他来取命,他若不敢来岂不是有负他的恶名。”
天佑不禁又笑,同雨柔在一起,他脸上的笑容也会格外得多:“我头一次看到如此擒凶的,与那凶徒打一打心理战。叫他自己送上门来。且看一看吧。”
天佑灼灼之目凝视着雨柔,看得她的脸不禁火烫起来,雨柔微微低下了头,手里隐隐渗出些许热汗来。天佑将对雨柔的反应都看在眼里,他的手轻轻覆上了她的手:“雨柔,你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