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公公私下里凑近恭王交代道:皇上素来知道恭王喜好,但还将念惜姑娘赐给恭王,还请恭王宠幸一二,留个子嗣,别无它意。
汪公公这意思再明白不过了,你喜欢男人就尽管去喜欢,但是为了留个后,你好歹也和女人过上几晚,等有了孩子你爱怎么就怎么,皇上也就放心了。
公公传完圣旨领了赏赐便离开了,留下了满堂的珍贵补品,和一名身姿婀娜的白衣女子。
女子一身白裳,如莲夭濯,如月冰清,她摘下了面纱,雪肤花貌,眼含秋水,她望着天息,两行泪滚滚而落,她扑到了天息跟前,俯身跪地,将头埋入他的腿间,她的手紧紧揪着他腿上的衣摆,浑身因为激动抽泣而颤动。
“果然是她……果然是她……”天息如鲠在喉般,发不出声响,他的双眸里有一股怜惜,有一股暖意,更有一股亏欠之色,诸多心情充斥着他的胸膛,脑海中回想起她含恨出嫁的刹那,他总觉得自己没有为她争一争,令她受苦了。
春花看得眼睛发直,她原本以为九霜那是倾城之色,没想到顾念惜也有这份惊人的容颜,看他们两个,应该是旧识,从前应该是情人关系,春花很识相地拉了拉无常的袖子:“雕塑,走了,我们两个电灯泡太闪亮了。”
无常不解风情地看看春花,没有要走的意思。
春花凑近无常的耳朵:“你在这里,他们怎么叙旧说知心话,快和我出去!”
说罢她一把拉起无常就往外走,刚把无常推出去,她的后脚还没迈出去,却听到七公子一声“嗯哼”。
春花的脚一半在里一半在外,她尴尬地不知道该往前还是往后。
七公子见她没反应,又“嗯哼”一声,轻响。
春花生生将脚抽了回来,咽了咽口水,回头看向大冬瓜,见他正恶狠狠地盯着自己。
春花心里叫着,给你们叙叙旧,你扯上我干啥!她很不情愿地挪了回去,拍了拍美女的肩膀,道:“姑娘,好不容易见面就别哭了,应该开心些才是!”
春花说着扶起了她,顾念惜抬头一看春花,惊恐地推开了他,与他保持距离,向他微微施礼:“这位公子,念惜情难自禁,让你见笑了。”
春花一愣,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恍然,她现在是个男人!她马上认清了自己的角色,从怀中体贴地掏出一块方帕来递给她:“呃……姑娘,对不起,在下刚才唐突了,给姑娘擦泪。”
念惜见状,小心接了过来:“多谢公子。念惜洗净了会还你。”
“不客气不客气,就一块方帕,姑娘不用洗,扔了便是!”
七公子道:“念惜,一路辛苦了,本王为你收拾了一处院落,你过去看看,是否合心意,有什么需要添置的尽管和刘管家说,你且安心在府里住下。”
“小春,带路吧。”七公子对着春花吩咐。
“是!大……哦不……是!王爷!”春花推起了公子的轮椅,对着念惜无限殷勤地道,“姑娘,请随我们来!”
念惜似有万般话语想要倾诉,却碍于小春公子在场,只得收敛了情绪,她发觉天息和从前相比变得壮实了,他的脸越发分明深刻,他的双眸比起从前来多了许多她看不明白的东西,他看起来是熟悉的,却又是陌生的,这五年可以改变许多人和事,她的心还是从前的映蓉心,他的心呢?还是从前的天息吗?
念惜不知他为何会坐在这轮椅上,方才她扑倒在他腿上的时候,他竟一点表示也没有,他究竟发生了什么……念惜心里有万般的疑问,却不知如何问起,他是如此沉默,除了刚见面的时候他的眼中有一种光彩,令她的心一如初见他时那般乱撞。
这一路天息都是沉默的,他的眼里幽深地没有任何情绪,安静地让人觉得空气好生不流通。
桃园里的桃枝上都是绿叶,没有红花,放眼望去,郁郁葱葱,满园色彩斑斓的鲜花,两名婢女翠枝、红袖乖巧懂事,她们在摆弄着院子里的草木,见到王爷来了,便放下手头的活过来请安。
七公子道:“翠枝、红袖,这位就是念惜姑娘,以后是这院子里的主子,你们好生伺候着,有什么需要尽管和刘管家说便可。”
“是,王爷!”翠枝和红袖异口同声,她们都是机灵的丫头,心知肚明地看了眼念惜,觉得面善温和,心里欢喜得紧,王爷又很重视,以后是少不了好日子过的。
念惜对春花道:“小春公子,念惜想与王爷单独说说话,可否请公子暂且回避?”
春花一听,也是他们许久没见,是该说说话吧,大冬瓜也没反对,她当下就道:“好……”
七公子道:“小春,不必走远,就在那候着便是。”
“哦,好。”春花便将轮椅让给了念惜,示意她推着走。
念惜心领神会,便推起公子步入了桃花林,过了片刻就听到他们亲切交谈的声音传来,还有一丝轻快的笑声,看来谈的还算融洽,一见如故吧?
小春百无聊赖地坐在了石凳上,见翠枝和红袖都在打量着他,他目光转向她们的时候两个女孩都羞红了脸,相互推搡着去忙活了。
春花纳闷地朝着她们笑笑,刘子语从背后冒了出来,重重拍了她的肩膀,吓了她一跳。
他从后面转了上来,一屁股就往桌子上粘,他看了看远处桃园中的两个漫步的人,又看了看春花,将她的脑袋拧向他们的方向,问:“见此情景,有何感想?”
春花蹙了蹙眉:“不知道他们要聊多久啊,我闲得慌。”
刘子语来劲了,他又将她的脑袋给拧了回来,抬起来,盯着她:“你有竞争对手了,你居然闲得慌?你不怕大冬瓜被抢走了?”
“大冬瓜本来就不是我的呀,何来被抢走一说?”
“哎,你真缺心眼啊!连我都看出来了他们之间关系非同一般,他们认识的时间绝对比你和冬瓜认识的时间要长得长得多~”
“你想太多了吧?”春花盯着刘子语,“我说搭档,你是不是对他很了解啊?”
刘子语奸诈一笑:“我刘SIR是什么人?获取情报这种事对我来说小菜一碟,从前是猪的时候诸多不便,如今是人了就方便多了,他来之前将小7的祖宗十八代都调查了一遍。”
他凑近春花的耳朵神秘兮兮地道:“这件事很机密,这个女人叫张映蓉是他初恋前女友,后来嫁给了皇上,后来经过一系列的变故,这其中错综复杂,很难得知细节,五年后的今天她就换了个顾念惜的名字又回到了恭王府,你说这是不是很诡异?皇上宠幸过的女人怎么可能会轻易被赐给自己的弟弟?”
春花一听也觉得很复杂,但也没不要小题大做吧,她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也许皇上不喜欢了,也许皇上知道了那女人喜欢的是自己的弟弟,良心发现,寻了个借口还给他了!你想太多了吧?”
刘子语拍了拍她的脸:“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蠢。你以为那是现代啊啊啊啊!!自己的女朋友心里装着别的男人,我要么努力争取,要么就放手成全别人。她是皇帝的女人啊,皇帝的女人是什么概念?皇帝是全天下最大的人,他的尊严是不容侵犯不容践踏的!谁要是敢染指他的女人,哪怕是他不要的女人,那就等于和夺了他的江山没区别!!他没弄死那个女人却把她放出来了,你说他想要干嘛呀!!!”
春花一听,这么说来还真严重啊!“可是刘SIR,既然是前女友,那就是过去式了,叙旧不用共小题大做吧?谁没过去呀?冬瓜和她也许不会发生什么?”
刘子语拍了春花的脑袋骂道:“蠢!你觉得你和那女人比起来有胜算吗?你哪一样都不如她!也不照照镜子!”
春花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想了想念惜的风姿,好像是有那么点危机感:“可大冬瓜说他喜欢我呀。”
“你怎么就这么笨呢?男人对你说喜欢你就信了?那刘SIR我也喜欢你啊,可我后来遇到了老六发现更喜欢这个死八婆,这么就移情别恋了!再说了,男人都是视觉动物,你那么不解风情,人家好歹也在皇宫里混过五年和小7又是初恋啊,初恋最难忘你懂不懂?当时又没得到,那更是心心念念,抓心挠肺的,甚至不惜牺牲自己也要和她复合也不是没可能,所以你要是有脑子的话,要看紧小7啊!”
春花闷闷地,被刘SIR撺掇得心烦意乱。
刘子语信誓旦旦地教她:“你要防范一些,男人对初恋总有一股很柔软的情节,不懂拒绝,怕伤对方的心,更何况他们从前是在爱情正浓时被拆散的,这个女人小7是绝对不能碰的,如果他有理智他自己清楚,就怕他失去理智,你和他现在关系不清不楚的,很容易被动摇根基,哎,我说了半天,你心里到底有没有小7啊?”
说到正点上了,春花觉得口干舌燥,她心里到底有没有小7?她不知道啊……她问:“我从前喜欢他嘛?”
“哎哟喂!”刘SIR觉得麻烦大了,这家伙没有记忆就没有感情的积累,对小7只停留在那为数不多的几十天好感上,只怕她现在就算看着他们两个玩亲亲也能很淡定。他双手插入发间觉得春花的前途一片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