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逸理直气壮道,“我只是随便聊聊天而已,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说的很有道理?说起来我就奇怪了,撩西四怪远离尘世,你干嘛喜欢朝廷当差?朝廷给你多少好处?要不要换个东家,来穿云教……”
“派人在屋内守着你真是多此一举,反正你也逃不掉。”初长夜赶紧出门。
屋里没人随时随地监视她,花逸舒坦不少,下午听到外面传来喧闹声,“司空骞,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声音尖细,花逸趴到窗户上往外看,风尘仆仆的司空骞把狄千霜抓了过来,指挥手下:“把她也关起来。”
狄千霜失望至极,“你把我抓起来做什么?司空骞,难道你一点都不念往日情分吗?”
“千霜,我们属于不同阵营,这是王爷的命令,我也没办法。如果令兄肯配合的话,王爷必定不会为难你,我会向王爷求情。”司空骞抬眼,看到趴在窗户边的花逸,他淡淡地看了一眼,花逸连忙转开脑袋。
过了一会,门从外面打开,司空骞走了进来,目光落在花逸腹部,嘲讽一笑,“没想到你会给滕风远生孩子。”
“我当初也没想到你会投靠朝廷,最终把我关起来。”花逸不咸不淡道。
“王爷是你爹。”司空骞强调。
花逸在椅子上坐下,侧过脸不想正面对着司空骞,问道:“他想让滕风远干什么?”
司空骞也在对面拉了一张椅子坐下,“清王拉拢了狄千荣,还有不少大将,举着清叛逆的旗子讨伐摄政王,北方已经打起来了。”
花逸冷哼一声:“叔侄争皇位,关我们这些江湖人士什么事?”
“听说你们已经找到长石宝藏,果然你去年在帮滕风远找长石迷图,我居然轻易地给了你。”司空骞轻笑一声,又不紧不慢道,“打仗需要军饷,王爷是你爹,你自然应该帮他一把。而且,当初王爷计划周密,软禁了宁王府一家人,准备引狄千荣回来一网打尽。结果滕风远没事找事,非把狄千霜和她亲娘弄出去,她们在外面散布谣言,狄千荣本来都已经在回天都的路上,结果投靠了清王。”
“这叫多行不义必自毙。”花逸笑出声:“要宝藏自己去挖,把我抓起来威胁穿云教算什么事?为了争皇位打内战,百姓不知要吃多少苦。”
“长石宝藏数目惊人,穿云教恐怕吞不下去,交出来也是对穿云教好。”
花逸唾弃不已,最讨厌这种干着坏事还要装我是在帮你的面孔。
司空骞看她冥顽不灵,不想多费口舌,“你在这儿好好呆着,等王爷拿到黄金,会放你和滕风远团聚。”
花逸想起什么,道:“你们守卫森严,我这个样子肯定逃不掉,我要每天在院子里走走,晒晒太阳,我要是天天呆在屋里动胎气就不好了。”
司空骞目光再次落在她隆起的腹部,“真不喜欢你这个样子。”
不过司空骞还是同意每天给花逸放风半个时辰,他没有在这里久留,休息一晚,翌日一大早就快马加鞭赶往布火城。
滕风远也在赶往布火城的途中,他派出去的人找了几日,花逸却不知去向,滕风远无奈,一面让人加紧寻找花逸,一面亲自去布火城会会贺王。
他到达布火城时,司空骞也到了,卧虹窟西面的小亭中,贺王正点着香片,不慌不忙饮茶,见到滕风远从容地淡笑,“女婿一个人来闯卧虹窟,胆识可嘉,不愧为我女儿看上的男人。”
贺王身边,站着司空骞和空岳散人;小亭外面,是十几年前在江湖上声名显赫的“血海五鬼”,大内的“锦衣十三鹰”,周围是卧虹窟劲装短打的护卫。
滕风远远远地看着他,目光锐利,“别绕圈子,你想要怎样?”
“如今清王谋反,本王须扫除叛逆,大战在所难免,此等关头女婿应该支持岳父。听闻你把长石宝藏搬回了穿云教,据说里面有上百万两黄金。”贺王顿了下来。
“你要宝藏?”滕风远已经知道他的意思,“宝藏的确我运了回去,不过百万两黄金言过其实,空岳散人是长石后裔,实在是夸大事实,你要那么多我实在拿不出来。”
“那就一半,五十万两黄金,剩下的就留给女婿。”贺王满脸严肃。
“好。”滕风远答应得很爽快,“我把黄金给你,你把花逸还给我,一手交钱,一手交人,我要她和孩子都平平安安。”
“有你这样的女婿,我也不用担心花逸的后半生。”贺王对他的识时务表示赞赏,示意司空骞跟他谈交货细节。
司空骞走出凉亭,朗声道:“黄金数量大,走水路更安全,你们从西南部的灌渔海湾运入陵江,我们在陵江边上的秋水码头接收船只。”
秋水码头距离大海就几十里路,滕风远想了想,“不行,船只巨大,还没到达地方就会被你们发现,只要进入你们的包围,我就不可能再带走船队,到时你们硬抢,不把花逸带过来怎么办?我们改在灌渔海湾交货,如果我没看到花逸完好无损,我就会让人炸毁船只,你们就去大海里捞黄金。”
只有这样,他才能保证交货的时候,能带回花逸。
小亭中的贺王沉了沉脸,司空骞看了看他的脸色,威胁滕风远:“滕教主还是不要讨价还价,郡主是王爷唯一的女儿,我们不会动她。再说,你也没有讨价还价的本钱,毕竟,郡主现在在我们手上。”
滕风远冷笑,“几十万两黄金就是我的本钱。如果你们不同意,那把花逸杀了也行,我就把黄金全部送给清王,顺便带着穿云教一起帮他。”
贺王妥协,“就在海上交货,给你十天时间。”
“我回穿云教准备。”滕风远转身离去。
贺王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踱步出了小亭,“此人留不得,好好安排,到时候杀了他。”
司空骞问道:“那花逸和她腹中胎儿怎么办?”
“花逸说到底是我的女儿,我并不想害她,听闻她孕期近七个月,小产危险太大。孩子留着也好,说不定以后还能用滕风远儿子的名义去收复穿云教,江湖门派不可小觑啊。”
84、尊主恕罪
出了卧虹窟,滕风远回到穿云教在布火城的别院,把贺王的要求跟肖承一说,肖承肺都快气炸,大声骂道:“无耻!也不知道贺王是不是梁花逸的亲爹!”
“说这些没用。”滕风远眉头紧蹙。
“那你打算真把五十万两黄金给他们?”肖承实在不甘心。
“先这么打算。”滕风远点头,往外面喊了一声,“路回头。”
路回头进屋,滕风远道:“把易容的东西拿过来,你扮成我速回穿云教。肖承,你负责押送黄金,路上让路回头多露面。”
肖承问:“你去哪儿?”
“我带人去灌渔海湾,就算花逸现在不在那附近,过几天他们也会把人带过来。我要在交货前密切注意灌渔海湾方圆百里的地方,以及前去的商队和可疑人士,如果我实在找不到她,你们听我吩咐再交货。”滕风远嘱咐道,“马上调人去灌渔海湾秘密搜查。”
半个时辰后,由路回头扮成的滕风远带着肖承等人离开布火城火速赶回穿云教,而真的滕风远在黄昏时分离开,前往灌渔海湾。
司空骞也离开了布火城,贺王把交接黄金的事全权交给他,他要先赶回关押花逸的地方,路上在考虑怎么弄死滕风远。
想了两天也没有省时省力的点子,司空骞颇有些苦恼,如果实在不行,就只能多安排人,到时候把穿云教的人一网打尽。
赶路途中,莫经年在和空岳散人聊天,“散人的医术在江湖上颇有盛名,不知可听说过穿云教的断筋腐骨丸?据说是穿云教用来控制死士执行任务的药物,刚服下也没什么反应,但是一个月后若得不到解药,就会全身筋骨腐烂而死。”
司空骞来了兴趣,“世上有这种控制人的药?”
莫经年道:“我也是听初长夜说起,据说是穿云教的秘药,听起来挺神奇。”
“断筋腐骨丸?”空岳散人还是头一次听说,“老夫未曾听闻。用来控制人的药不是没有,要么是慢性毒药,服用一段时间积少成多;要么是烈性毒药,服用之后没多久就有反应,像这种当时中毒没反应,不妨碍执行任务,一个月后才发作的药,江湖上根本没有。不过,蛊毒倒有可能,苗疆的那些东西邪门得很。”
“没想到穿云教还制蛊毒,果然不可小觑。”莫经年道,怪不得王爷要除掉滕风远,这样的大门派对朝廷是很大的威胁。
司空骞想起什么,向空岳散人请教:“医者擅毒,散人手上有哪些毒药?滕风远这人可不是善茬。”
“高手能将真气灌注在剑上,难以让刀剑近身。正如破空公子,伤人多是用真气,更不要说滕风远能直接化真气为剑,根本不会让任何外物近他三尺以内,除非是他信任的人。”空岳散人道,“不管是见血封喉的毒药,还是撒过去吸进去的药粉,不能近身都没用。”
说是这么说,空岳散人还是递给司空骞三把包裹严实的飞刀,以向司空骞示好,“这几把飞刀在药汁中泡过一年,又被我用特殊方法处理过,淬的是黑尸腐肉散,只要伤到皮肉见了血,对方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