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成皱着浓眉,走到翠儿面前,替她解开昏睡穴。翠儿幽幽转醒,看到耶律成和太医一眨不眨眼的盯着她看,再看看床上昏睡的夏晴雨,不顾一切的冲到床边,抱着夏晴雨又痛哭了起来。
耶律成头痛的看看太医,又走到翠儿身后,伸手将她的泪腺穴封住。翠儿眨眨眼,却没了眼泪,也没了哭声。她深吸一口气,准备再次发起哭势时,被耶律成按住了肩膀。
“好了翠儿,晴儿没事,你也别再哭了,再哭下去烟雨斋都要被你们给淹了。”翠儿惊愕的看看夏晴雨,再看看耶律成一满的不悦,吓得连忙跪了下去,哭丧着脸颤惊惊的说:“王爷,娘娘刚才闭上打座,坐着坐着就突然哭了起来,哭的好伤心。翠儿害怕娘娘又出了什么事,也……也便随娘娘哭了起来……。”
耶律成回头看看夏晴雨,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他大概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了。
“太医,你们去开一些宁神补气的药方,煎好了送过来。这儿没事了,你们先下去吧。”太医躬身退了下去。
“翠儿,你去准备一些膳食,娘娘哭了许久,耗了体力,一会儿醒来定会感觉饥饿。”翠儿点点头,也退了下去。
耶律成走到床边,扶起夏晴雨,在她的肩上按了下去,夏晴雨缓缓睁开了眼睛。
第二卷 怨恋 第三十二章 三女面圣
第三十二章 三女面圣
看到耶律成站在旁边,夏晴雨惊讶的坐了起来。
“王爷,你怎么在这儿,什么时候来的呀?”夏晴雨迷茫的说。
“你这么快就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耶律成抬着浓眉,斜靠在床梁上望着夏晴雨,眼神里是……戏谑的神情!
夏晴雨拍拍脑袋,想起来了。她用幻心术看到了耶律齐,耶律齐并没有不要她,他只是担心她,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她。她因为太过感动才失声痛哭的。额,他知道了吗?夏晴雨心虚的冲着耶律成笑了笑,走下床来,坐在桌旁倒了一杯水。
耶律成跟着走过来坐在旁边,一脸坏笑的说:“怎么了?看到什么了?怎么哭成那样?不会是又看到皇兄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了吧?说给我听听,我帮你出主意。”
“额,这个……这个其实,皇上其实也没做什么,他只是说了一些话,不小心被我听到了而已。”夏晴雨轻描淡写的想转移注意力,她不好意思向耶律成诉说她与耶律齐之间的感情与心情,虽然他其实很清楚。
耶律成轻笑出来,满不在乎的说:“什么叫不小心听到了?只有你想不想听,没有你能不能听的,对吧?晴儿,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那你的心结也一定都解开了。不如就装着不知道吧,一切顺其自然。反正你已经释怀了,就不要让皇兄再为你的安危担心,你的身边会有我来保护。”
夏晴雨沉默半晌,幽幽的说:“王爷,我现在真的释怀了,但也很心痛,为皇上所做的一切感到心痛。之前我对皇上说了那么多让他伤心难过的话,现在他的心里一定非常难过,更因为我的难过而难过。我只想为皇上做点什么,让他知道,其实我很幸福,也想让他不要再为了我而忧心。”
耶律成沉默了,他收起脸上的笑意,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他的目光变得深邃而迷离。
再次来到岚青阁的门口,夏晴雨却止住了脚步。她惴惴不安的朝那扇紧闭的大门张望着,希望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从门里走出来,却又不敢进去见他。
到底要不要进去呢?看到他又该说些什么?万一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那该怎么办?若是他仍然不愿意见自己又该怎么办?夏晴雨踌躇的犹豫不前。
“晴妃娘娘吉祥。”周德海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夏晴雨的面前,他微微躬身行了个礼,抬起头来笑着说:“奴才老远就看见娘娘站在这里,便走了过来,谁知道娘娘太过专注而未发现奴才。娘娘是要面见皇上吗?”
“周公公……。”夏晴雨难为情的低着头,她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千头万绪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周公公,皇上最近可好?有没有好好休息?有没有正常用膳?有没有……。”夏晴雨眼神复杂的望着周德海,贝齿紧紧的咬着下唇,她有太多的问题想要问个清楚,却又觉得自己太过唐突。
周德海笑了笑,体贴的说:“娘娘,您放心,皇上这些日子每晚都会批阅奏折到凌晨,白天又要商议国事,虽然很劳累,但皇上身体仍然健朗,娘娘不必忧心皇上。”
“晴妃既然如此记挂皇上,何不进去面见皇上呢?”一个娇横冷漠的声音从夏晴雨的背后传来。
夏晴雨回头一看,见皇后带着周才人与几名宫女走了过来。夏晴雨忙曲身行礼:“臣妾给皇后娘娘,娘娘吉祥。”周德海也跟着行礼问安。
皇后走近夏晴雨,一双凤眼围着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冷傲的说:“哟,有些日子不见晴妃,晴妃的气色倒是更胜从前了。怎么,想见皇上吗?听说晴妃几次未能见到皇上?也罢,本宫今日与周才人过来面见皇上,晴妃不如也跟着去看看皇上吧!”说着,搭着周才人的手傲慢的朝着那扇大门走了进去。
走到门口,周德海笑着说:“娘娘,请容奴才先去通传一声。”
不一会儿,金漆大门缓缓打开,周德海走了出来。
“皇后娘娘,晴妃娘娘,周才人,皇上有请。”
周才人扶着皇后傲然的走了进去,夏晴雨也跟着后面走了进去。
看到皇后等人走了进来,耶律齐眼皮也没抬一下,照样批阅着手里的奏折。
“臣妾参见皇上。”众妃行过礼,立在一旁。
夏晴雨抬眼悄悄望了一眼耶律齐,他浓密的眉毛紧紧的锁着,像是蕴藏着无数的心思。
感觉到异样的眼光注视着自己,耶律齐猛然抬头,撞见夏晴雨清澈见底的眸子。“你怎么来了?”耶律齐本能的问夏晴雨。刚才周德海只说皇后娘娘带着周才人过来了,却没有说她也来了。
耶律齐扫了一眼周德海,见他乖张的低着头退在一旁,便没再多说什么。
皇后见状,以为耶律齐不愿意再看见夏晴雨,忙走上前,故作得体的说:“皇上,臣妾听闻晴妃自病好以后,皇上一直不愿意面见晴妃,今儿臣妾正好看见晴妃在殿外候着,便顺便带着晴妃进来见见皇上。皇上,晴妃侍候皇上也这么久了,虽说没有功劳但也有苦劳呀,任晴妃做了什么让皇上不开心的事,皇上何不念着晴妃往日的好处,该忘就忘了呢。”皇后唇嘴含花的在耶律齐耳边装贤卖慧。
“朕这些日子有很多公文要处理,朝中也发生了很多事端,朕实在抽不出空来多陪陪诸位爱妃,就请皇后代朕在后宫向众们爱妃们一一道明吧。”耶律齐眼不抬、手不停的批着奏折,面无表情的对皇后说。
虽然没有任何表情与语言色彩,但皇后还是异常惊喜,她温柔妩媚的笑着说:“皇上说的是哪里话,这些都是臣妾理应为皇上分担的。臣妾知道皇上国事繁忙,理应不来打扰皇上的,但皇上也该好好保重自己的身子。皇上好些日子没有好好歇息了,今儿臣妾把周才人带过来,一则周才人有一手出神入化的按摩手法,二则周才人心思灵敏,定然不会惹皇上厌烦,不如今晚就由周才人侍寝吧?”
周才人含羞带怯的站在一旁,媚眼忍不住的偷瞄着耶律齐,希望能从耶律齐的脸上和眼睛里看出对自己一丝一毫的欢喜与期盼。但是,显然让她失望了。
耶律齐手上的笔顿了顿,复低下头去,冷冷的说:“皇后有心了。朕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今日就不用安排人侍寝了,皇后请回去吧。”
皇后面色一紧,又堆上一脸的笑意说:“皇上,国事固然重要,但皇上的后继江山更为重要啊。朝中大臣颇有传言,说皇上的后宫至今无子嗣,臣妾听着这话可是觉得委屈呢。不知情的还以为臣妾擅于嫉恨,心眼儿小,容不得后宫妃嫔呢。臣妾可是为了这话,特意为皇上挑选了一个德才兼备的妃嫔过来侍寝,皇上若是拒绝的话,或是陷臣妾于不义呢。皇上……。”
皇后刚柔并济的对耶律齐挑明了话里的意思,耶律齐终于停下手里的奏折,淡淡的瞟了一眼周才人,又深深的看了一眼夏晴雨,淡漠的说:“那就留下周才人,时辰不早了,皇上请回吧。”说完这句话,耶律齐又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夏晴雨。
三个女人的心思各自起伏。皇后得意的与周才人使了个眼色,高傲的行礼退了出去。夏晴雨清楚的感受到了耶律齐内心深处的愤怒与隐忍,同样也感受到了他看向自己时眼神的无奈与痛楚。
夏晴雨的心抽搐着,为着耶律齐的痛苦而痛苦。她的心里波澜壮阔,脸上却不见一丝神色。她挤出一丝微笑,微微欠了欠身,用柔美而清甜的声音说了一声“臣妾告退”,便盈盈转身。
夏晴雨缓缓的移动着脚步,用心感受着身后传过来的两道炽热、深情的目光。虽然她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但她的心却通过他的眼神、他的语气、甚至他的动作,无一不能感受到他对她的爱恋以及疼惜。也希望他的心,能够感受到她的理解与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