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艳红拉着耶律成一路小跑回到御史府,进门便大喊了起来:“爹,爹,女儿给爹爹介绍一个朋友。”
书房里的吴御史远远的一听到宝贝女儿异常兴奋的叫嚷声后,便不紧不慢的走了出来。正走到客厅门口,与迎面冲过来的吴艳红撞了个满怀。
“哎哟……!爹?爹您来的正好,女儿有一个好朋友要介绍给爹爹认识。爹爹,这位是云梦云大哥。云大哥,这便是我爹爹,也是长安城的御史。”吴艳红摸摸撞疼的鼻子,喜滋滋的站在一旁看着二人。
“在下云梦见过御史大人。”耶律成拱手向吴御史温文有礼的行了一礼。
“云公子是小女的朋友?怎么以前没听艳儿说起过?”吴御史背着双手,上下打量了耶律成一番,含笑着微微点了点头。
“哎呀,爹,云大哥,你们有话进屋说嘛,干嘛站在外面呀。”吴艳红笑着拉起耶律成,不顾吴御史诧异的眼神,跑进了客厅。吴御史无奈的摇了摇头,缓步跟着走了进去。
吴艳红欢喜的拉着耶律成坐下,自己则坐在耶律成的一旁,吴御史则坐在正上方的主位上。
“看云公子气宇不凡,仪表堂堂,必定是出自于富贵人家。不知府上何处?家中有些什么人,做何营生?”吴御史笑眯眯的望着耶律成,越看越是欢喜。打第一眼看到耶律成,他便觉得他是个可靠之人,再看到自己的女儿神情举止,更是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御史大人,在下祖籍皇城,祖上一直靠做些盐生买卖。”耶律成淡然的笑道。
吴御史眼神一亮,兴致勃勃的笑着说:“云公子,本官的祖籍也是靠做盐生买卖起家的。想当年,祖上的私盐做到了全国各地,甚至代替了官盐垄断市场。虽说那时候祖上一直遵守朝中各项规定,从未知法犯法,可毕竟树大招风,还是遭到朝中大臣的打压与挤兑。以至于到本官父亲那一代的时候,彻底收手了,不愿再与朝廷过多的接触,以免触犯龙颜啊。”
“御史大人祖上精通盐商,经商有道,在下也曾听闻御史大人祖上因为经营盐商而富庶一方。可是,既御史大人祖上既然无意再涉足朝廷,那大人为何还官居高位?”耶律成不动声色的问道。
吴御史哈哈一笑,望着耶律成道:“本官祖上留下如此巨大的家业,难道就要这样墨守成规的死死守着不放吗?本官利用家中产业,一来可以在官场稳定一些势力,二来也可以更方便的管理所辖百姓与治安。是以,长安城中的百姓才能如此富庶,本官才能远离皇城,安稳的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啊。哈哈哈。”
耶律成嘴角含笑,幽谧的眼眸中透露着一丝精炼的华光。
“哎呀,爹,您还有完没完呀,净给云大哥说这些陈年旧事,烦不烦呀!”吴艳红在一旁眼睁睁的看着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高谈阔论,而自己又插不上嘴,早急得耐不住性子了,这会儿见耶律成没有接话,适时扭怩不安的站起身插了一句。
“哦,哦……,哈哈,对对,爹的话太多了,爹一看见云公子,便觉得颇为投缘,多说了几句,倒是冷落了艳儿,女哈哈。”
“爹……,我不管了啦,我去让下人准备晚宴,好好的为云大哥尽尽地主之宜,爹再陪云大哥聊聊,可不许欺负云大哥噢。”吴艳红说完,羞赧的掩面跑开。背后传来吴御史爽朗的大笑声。
吴御史一边笑一边不时的瞅着耶律成,见他似乎在考虑什么问题,忙问道:“云公子,方才让你见笑了。本官就这一个宝贝女儿,从小便没了娘亲,被本官宠坏了,也有些小性子,若有什么不妥之处,还望云公子不要见怪才是啊。”
耶律成所有所思的抬起头,笑着摇头道:“御史大人言重了,小姐虽说乃千金之躯,但却有一颗仁爱之心,处处心系百姓,实在是让云某佩服啊。”见吴御史面带惊讶之色,便将客栈中发生的事如数告诉了吴御史。
“哈哈,小女从小就喜欢舞枪弄剑,也喜欢打抱不平,尤其见不得那些弱小受到欺凌。本官虽说担心她的安危,多次劝她少到外面惹事生非,可她一点也听不进去。不过,小女的性子倒是让老百姓个个都喜欢,也为本官平了不少事端,后来本官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随她去了。”吴御史略带无奈的摇头笑道。
耶律成闻言,眼神一亮,灿烂如霞的笑着问道:“御史大人,小姐年纪轻轻便有了爱国爱民之心,想必也是承传了御史大人对皇上、对朝廷的一片忠心吧。”
吴御史稍稍一愣,随即笑着说:“本官祖上素来习武之人大有人在,本官年少时因一心想谋个官职,便枉读了许多圣贤书,却是荒废了祖上传下来的一些武术。可巧小女对武学颇有天赋,本官便让小女习承了祖上所传的武学。也因此,她对那些行走江湖的侠士充满了敬佩之心,时常学着江湖上那些英雄好汉救济贫苦百姓。”
“据云某所知,御史大人祖上原本对朝廷十分忠心,曾将家中巨业的一半捐献给朝廷,却并未曾为已谋求私利与官职。而御史大人也年年在杭州城开私仓,赈济从全国各地逃出来的灾民,这也算是为皇上尽忠、为朝廷尽力了吧。”耶律成嘴角含笑,眼殓如剑般的看着吴御史,随口问道。
“这……,云公子,实不相瞒,本官远离皇城,只为了过自己想过的生活,无所谓效忠于谁。本官只想顺着自己的心意,断不会做出令百姓唾弃之人。”吴御史面色凛然道。
“可是,御史大人想过没有,大人手中掌控着朝中重要的兵权,直接影响到朝廷的军力,影响到皇上的声望。御史大人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对朝廷和皇上而言,可是至关重要啊。”耶律成微殓浓眉,正气浩然的看着吴御史,面无表情的说着。
吴御史闻言一惊,一下子从座椅上站了起来,紧握的双拳微微颤抖。他冷着脸问道:“云公子,你一届盐商,何以能说出这番话来?本官从面相上看出来,你并非普通商人,如今听你的口气,不断对本官祖上的事迹了若指掌,甚至对本官、对朝廷、对皇上、对军队之事也了若指掌。你说,你到底是何方神圣?到本府有何贵干?”
耶律成缓缓的站起身,俊朗的脸上带着尊贵、威严的从容与傲然。他轻轻拂动着手中的折扇,清悦的笑着说:“御史大人不过六七个年头未进皇城,却连本王都不曾记得,不知是否连当今圣上的龙颜也忘了个一干二净呢?”
吴御史闻言后瞬间呆立在原地,脸上的表情闪烁一阵后,脸色刹那间变得死灰。他颤抖着朝耶律成跪了下去,深深的伏下头,惶恐不安的高呼一声:“下官参见御亲王,不知御亲王私服至此,有失远迎,还请御亲王怒罪。”
第三卷 绝恋 第十五章 红颜相助
第十五章 红颜相助
“爹,云大哥,晚宴备好了,我们是不是该……。”吴艳红清丽的嗓音传了过来,在看到吴御史双膝跪地俯首施礼的那一瞬间时,她愕然的止住了嘴边的话,愣愣的望着跪在地上的父亲,眼里疑云密布。
“艳儿,快过来给御亲王行礼!”吴御史急急的回头望着女儿,用力招手。
“什么?御亲王?”吴艳红迟疑的看看惊慌失措的父亲,又看看神态自若的耶律成,一步一挪的走到吴御史面前,转身面对着耶律成,一张苍白的脸上又惊又羞,又怨又悔,无助的眼眸充满哀怨的痴缠着耶律成的双眼,整个人就这样呆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吴御史见女儿直视着耶律成,慌忙用力将她拉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使着眼色。吴艳红怔了半日才回过神来,羞愧不安的伏地叩拜:“吴艳红拜见王爷。”
耶律成忙上前一步,一手一个扶起吴御史与吴艳红,歉然的说道:“吴大人,吴小姐,实在抱歉,本王因事态紧急,唯恐泄漏身份后无法成事,故而隐瞒了两位,还请两位不要见怪。”
“下官惶恐,是下官有眼无珠,未能及时接驾,怠慢了王爷,是下官有罪呀。”吴御史汗颜道。
吴艳红垂首立在一旁,听着耶律成如沐春风般的温言软语,一颗芳心像海里的大石般沉了下去,心里无数个声音源源不断的传了出来:他不是一般的富农子弟,真的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他不是父亲的故人,而是皇上身边的重臣;他不是自己可以亲切称呼的云大哥,而是高高在上的御亲王。原来近在眼前的人,此刻却似远在天边遥不可及。
觉察到女儿的失魂,吴御史忙躬身笑道:“御亲王一路劳累到此,小女已经备好了晚宴,请王爷随下官前去宴厅用膳。”吴御史说完,侧身走到前面带路,耶律齐跟着出了客厅。吴艳红见父亲与耶律成走远,思量片刻,也咬着银牙跟了上去。
耶律成落座,吴御史殷勤的为他斟满酒。吴艳红隋即也坐在了耶律成的旁侧。
“艳儿,你先下去,爹有话和王爷相谈。”吴御史看着女儿一脸的苍白无力,心疼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