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吴家二老如今是统一行径,不会再加退让了。
吴老爷叹了一口气,道;“世侄请起,你的为人老夫还是信得过的,那件事情我们就不计较了,只是女子的名节大于天,你还是不要说出去了才好。”玩味话我有。
孙义亭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惊讶地望着吴老爷:“伯父,您这是何意?”
“世侄啊,我们吴家根基虽浅,但也不能做那背信弃义的小人,你对小女有情,那都是孩子家不懂事,芊儿很快就要嫁进慕容家了,希望你不要再来搅乱她的心了。”吴老爷说着,不经意瞥见立于孙义亭身侧默默落泪的女儿,于心不忍,硬着心说完,颓丧地坐在了椅子上。
这个女儿他一向疼爱有加,可是这次他不得不为大局着想。
一时间,厅里没有人说话,一片寂静,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纷沓的脚步声,“少爷,你不要冲动,少爷!”
帘子一下被掀开,吴振鹏大步走了进来,大声道:“爹娘,你们这样做,要让我将来如何有脸见妹妹?还请父亲母亲收回成命!”
“振鹏!”“大哥!”
吴芊芊一见到他,委屈的泪水流得更汹涌了,爹娘都要自己嫁给那个人,根本不管自己的意愿,还是这个哥哥,心里还想着她。
“芊芊,大哥不是无用之人,不会让你受委屈的。”吴振鹏是一个儒雅之人,跟吴老爷有五分相似,斯文俊雅,看向吴芊芊的目光很是慈爱。
“振鹏,你胡说什么?”吴老爷怒了,这孩子到底知道怎么说话吗?他们的婚事是早就定下来的,如今只是通知他们,何时轮到他们这样目中无人了?
吴振鹏身姿如松,坚定道:“反正,若是牺牲妹妹换来我的仕途,这样的官不当也罢。”
这句话令吴芊芊再次感受到亲情的温暖,她跪在地上,坚定地表态道;“爹,娘,女儿不孝,之前我说的话虽然是有些没分寸,但那是我心中最真实的想法,希望你们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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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琳一早做好了饭菜放在桌上,等着母亲起床,她坐在长凳上,眼睛望着饭菜冒出的腾腾热气,心思百转千回。
昨天她实在是走投无路,前去裕王府希望能碰上他们,没想到竟然得知这样一个残酷的事实!
裕王,她的亲哥哥,竟然出府去了,难怪她在门口守了好久,从未见他出现过,晏舞儿当然没有那样的本事,如今她就要乖乖地等着嫁进龙府吗?
“贺琳,你这个死妮子,我昨天才买的新衣裳呢,是不是你拿去穿了?”裴芝裳的声音从里间传来,贺琳连忙吸了吸鼻子,起身往卧室走去。
“娘,您起身了?我去另外拿一件衣裳给你吧!那一件我已经帮你洗了。”贺琳尽量让自己脸上带笑,不让她看出什么异样。
“洗?为什么要洗?我才买的,还没穿过呢!”裴芝裳眼睛眯缝着,有些危险地盯着她,“是不是你偷偷穿过了?”
“没有娘,昨天我发现它有一处污渍,就帮您洗了,我真的没有穿过!”她连忙解释,心里发酸。
昨日,她的确穿了娘亲的那件衣裳,那是因为,自己根本就没有什么像样的衣裳,要去裕王府,总不能穿得太过寒酸了。
只是她当时听晏舞儿说不能帮她的忙,气得厉害,慌乱中掉进了水里,裙子湿了,她只好索性洗了一遍,现在还没有干透。
“真的没有?”裴芝裳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我告诉你,那件衣裳是我准备进龙府那日穿的,你可别给我弄坏了!”
“是,娘!”她低声道,凄楚万分。
她的娘,竟是连一件衣裳都舍不得给她买,到时候母女俩一起,她风光,她却狼狈不堪,这样就不能抢了她的风头了吧!
她默默地退了出去,将即将流出来的泪水往肚子里吞,还欲进屋去给她娘找要换的衣裳,却听见一阵敲门声,她诧异了一下,走到大门边去打开门,竟然看见一辆十分豪华的马车停在自家门口,上书“慕容”二字。
089 三日内来找我
更新时间:2013-5-30 13:47:45 本章字数:3407
四匹高头大马拉着一辆巨大的马车,让门前本就不甚开阔的道路显得更加拥挤。殢殩獍午车壁漆成了金色,长长的串着各种颜色宝石的流苏从车顶上垂下,好不气派,朝阳照耀着,宝石闪闪发光。
她从来不认识慕容府任何人啊。贺琳狐疑地想。
门前站着一名身穿青色长衫的中年男子,见贺琳出来,恭谨地颔首,问道:“请问这里是贺姑娘府上吗?”
贺琳一愣,他问的是她吗?可是她并不认识他。
“我、是姓贺,请问你是?”贺琳不解,疑惑地问道。
此时,那辆马车上车帘掀开一角,一个沉稳的男声道:“就是她了!”
青衫男子向马车深鞠一躬,转向贺琳:“冒昧前来,是受人所托,听说贺姑娘的事,我家主人甚是怜惜,愿助姑娘一臂之力。”
“你们是谁?”贺琳后退了半步,机警地打量他,他们怎么会知道自己遇到了困难?
那辆马车是慕容府的,她虽然没见过,但是除了慕容府,别家岂能如此打着慕容府的招牌招摇过市?只是,他们为何要帮她?
“贺姑娘不用多心,我们没有恶意,车里坐的是我们大公子。”青衫男子见她如此戒备,解释道。
贺琳惊诧不已,慕容大公子亲自过来?他为何会亲自屈尊降贵,登她们这样的寒微之门。
她半天不说话,青衫男子明显有些不悦,正要发作,只听屋里又传来裴芝裳的声音。
“死妮子,你站在门口干什么,还不快吃饭,龙府的人就快来了!”裴芝裳骂骂咧咧地出来,忽见门口有人,猛然间沉下脸,不屑地看着青衫男子。
“这就是那个穷秀才?这么老气横秋,给你当爹都差不多了,你还巴巴地舍不得呢……”
“娘!”贺琳低叫,将裴芝裳拉到一边,小声道:“这位是慕容家的人,您这是说的什么话啊?”
她想将裴芝裳往屋里推,怎奈裴芝裳力气比她大多了,一下窜出门,目不转睛地望着青衫男子,明显地不可置信:“你是慕容家的人?找我女儿干什么?”
她的眼里闪着算计的精光,青衫男子嫌恶地横了她一眼,口气不善道:“你就是贺姑娘的娘?哪有你这样的母亲,竟然时刻想着将女儿往火坑里推?”
裴芝裳怒了,这是她的家务事。“她是我的女儿,就算你们慕容家手也伸不了这么长吧!”
她一把年纪了,除了吴氏,还没有谁这么不把她放在眼里过。想当年,她也是赫赫有名的京城一枝花,多少达官贵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她愣是眼睛都不眨一下。
青衫男子还未说话,马车里的人似是等得不耐烦了,掀开帘子下来催促道:
“废什么话?还不快走?”下来的正是慕容怀,一身黑色金丝蟒袍,屹立在阳光下,冷峻的面部给人一种泰山压顶的气势,裴芝裳虽然油走于贵人之间也有不短的时间,此刻也不得不被这气势压住了。
贺琳也一下呆住了,她一直以为她的润明长得已经很出色了,但此刻才知道,他不过就是眼前这位男子脚下的一片泥土,他是如此完美,大方尊贵之气由内而外自然散发,一双有些狭长的桃花眼不经意飘过自己身上,贺琳的心刹那间恍如坠入云尘里。
“贺姑娘,听说你是秦润明的相好,听说你的境况,我原本应该帮你一把,不想你竟是如此不识抬举。”
他的声音不高不低,有些慵懒,却没人敢忽视。
贺琳一改之前的戒备,连忙紧走几步来到慕容怀跟前,盈盈拜道:“慕容公子息怒,小女子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公子见谅!”
被挤到后面的裴芝裳也反应过来,连声向慕容怀示好,慕容怀脸色缓和了几分,但并不理会二人,转身向马车走,冷冷丢下一句话道:“看在秦润明还算得力的份上,贺姑娘如果不想进龙府,三日后便来东门大街的万客隆酒楼,找这位青掌柜便是!”
说完不再停留,上了马车,车夫吆喝一声,扬鞭一甩,绝尘而去。
大门口的母女俩半天才从激动中回过神来,裴芝裳一把扯过贺琳,道:“你这死妮子,什么时候竟然搭上慕容公子了?竟然不告诉我?”
贺琳被肩膀吃痛,唤了声“娘,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匹高各了石。
要是她认识慕容怀,她还用得着在她面前这么卑贱吗?润明?想不到他还有这等本事!贺琳嘴角微弯,以后她就不怕自己母亲了。
裴芝裳心情平复了,忽然觉得事情不妙,叫道:“不行,你不能去万客隆,你还要跟我进龙府去呢!”
这一刻,贺琳的心仿佛又被捅了一个洞。她娘心太大,润明无论做牛做马都满足不了她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