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原来做梦也这么有意思!”柳絮如今对她的话没有一丝怀疑,她说什么,她就信什么,比圣旨还灵。
“那个,我们先回府吧,别被人发现了。”晏舞儿不想再继续骗这个单纯的小姑娘了,转移了话题。
“嗯!”柳絮清脆地应道,主仆俩匆匆离开了万客隆酒楼。
二楼临窗的位子上,一名二十多岁的男子正望着街上渐渐远去的两道人影,一双桃花眼弯起,心情似乎极好。
“公子!”一名青衫男子走进来,恭敬道,“我已经打听过了,那些菜式并不是水月国皇宫里的,问了很多人,都从来没有听说过。”
“哦?”慕容怀将视线从外面移回来,有些诧异,“怎么会这样?”
“我们的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那些绝对不是水月皇宫的。”青衫男子肯定道。
“难道我们真的只能从她手里得到方子吗?”慕容怀皱了皱眉,“那个女人太精明了,她刚刚才离开,看到生意这么火爆,不知道还会不会抬高价钱。”
“还抬?公子,有了万客隆的股就已经很高的价了,她不会不知好歹吧!”青衫男子惊诧不已。
“谁知道呢?”慕容怀嘲讽一笑,“偌大的齐国,竟然没有人能做出比她更好的菜式,这样吧,你继续寻着,各个地方的都弄些过来,最好能找到比她更好的。这边,我们继续合作着,希望她不要狮子大开口。”
青衫男子领命而去,慕容怀一个人坐在窗前,若有所思。
“扣扣”又有人敲门。
“进来!”慕容怀站起身,面向窗边,只留了个背影给来人。
来人是齐云山庄的老管家慕容忠,进得门来,便跪地请安:“老奴见过大公子!”
“忠叔你怎么来了?”慕容怀连忙将他扶起来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
“大公子,夫人说您再不回去,她就要给您定亲了,您快回去吧!”
“我现在很忙,你又不是没看见,等有空了,我会回去的。至于定亲的事情,还是不要操之过急,别成了别人的跳板。”慕容怀脸色不是很好。
“哎哟我的公子啊。慕容家这么显赫的人家,无论是谁搭上这条船都是一个跳板,只要大家互相受益各取所需就好了,您又何必太过执着啊?”慕容忠劝道。
他替慕容家二老着急啊,像公子这样的年纪,不要说世家,就是普通人家,也该是好几个孩子的爹了,可他倒好,慕容家就这么一颗独苗,到如今硬是不肯老老实实地订一门亲,让慕容家双亲急得不行,所以才想直接给他定亲。
慕容怀却不屑一笑道:“我堂堂慕容家,想娶个媳妇还用得着这么急切吗?忠叔你回去告诉母亲,我一定要挑一个自己心爱的女子为妻,如果找不到,我这辈子就不打算成亲了。”
他说得轻松自如,却急坏了忠叔。“我的小祖宗啊,您可千万别说那样的话,您是要气坏老爷夫人吗?”
“反正我话撩在这儿了,如果你们一定要逼我,我干脆走得远远的,让慕容家断了香火又如何?”慕容怀邪邪一笑,拍了拍忠叔的背,转身走出了房间,留下忠叔一个人傻不愣登地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成亲?”慕容怀嗤笑一声,就是要成亲也要找一个合心意的女子吧,随随便便塞一个给他,刚才说的那些他是绝对做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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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王李恕骑马站在一座小山包上眺望着远处。
正值六月,一年中最为炎热的时候。路旁的树上,一一片片叶子垂头丧气地耷拉着脑袋,知了在树上懒懒地唱着,声音都不那么响亮了,呜呜咽咽的无精打采。远处,沂河水蜿蜒着伸向远方,水面上泛着粼粼波光,看着一片平静的样子。
可别看外表如此,每到汛期,沂水就像是一头发怒的狮子,水患不断,遇上干旱年景,又常常得不到及时的灌溉,农民收成少,有的人干脆放弃种田,导致农田大片荒芜。
他们如今距离江州不过几日行程了,这月余来的行军途中,就没怎么下过雨,因此,他们的时间还是挺充裕的。
裕王眼睛微眯,太阳光线太强,他不适地眯起了眼睛。
“去告诉魏将军和薛都尉,大家都累了,休息半日,明早寅时再赶路。”
“是!”身边的一名随从应道,下去通报去了。
“王爷,很快就到江州了,我们是不是该采取什么行动了?”李易驱马上了小山包,低声问道。
李恕沉默了片刻,压低了声音:“你飞鸽传书,命几个信得过的影卫前去办这件事情即可,记住,不要打草惊蛇。”
他声音虽低,却并不失威严。
“属下明白!”
“对了,你再派人送一封回京城的信,不然有人估计不高兴了。”他唇角微弯,有一丝无奈。
李易明白他说的是谁,聪明地不发一言。落在容下到。
下面虎威营的将士们听说休息半日,一起欢呼起来。就算他们是铁打的,也是人啊!这连日来的行军真不是盖的,难怪皇上要派他们这支铁军南下,换了其他文官,估计早就累得趴下了,哪里还能执行任务啊?
魏虎看着将士们激动的样子,憨厚地笑着,而薛奇山则是一脸不以为然,朝魏虎道:“魏将军,那裕王倒是会收买人心,您看这一路上,倒是有不少人投到他那一边去了!”
魏虎面色微微泛红,“薛都尉这是什么意思?王爷的命令你敢不从?你可别忘了,王爷才是此次的治河钦差,眼下半滴雨水都未降,休息半日有何不可?”
薛奇山这是表示对他的不满呢!自从那次宝蹇寨遇险之后,将士们对裕王的印象大大改观,连他魏虎在内,心都不由自主地偏向了他。试问,一个人在你危机关头挺身相救,如果再不知感恩,那还是个人吗?
而薛奇山却不然,他认为,裕王此举不过是收买人心,大多数人都被他骗了。
“倒没有什么可不可,只是希望魏将军还记得自己的职责,不然,别怪薛某不顾同袍之谊,伤害大家的感情了!”薛奇山吹了下胡子,哼道。
“不知所云!”魏虎也生气了,依军衔,他是将军,比薛奇山可是高出好几级,他这番以下犯上,若是在战场上,立即砍了他脑袋都没人敢说半个不字。
二人第一次明面上闹得不欢而散,各自的心里都有了小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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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月圆之夜,晏舞儿写完了一张菜单,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胳膊,脑袋晃了一圈,觉得舒服了些,抬笔继续写着。
“主子,夜深了,您快些歇着吧!”柳絮体贴地端了茶过来,放在一旁,劝道。
“没关系,你先睡吧,我写完这几张单子就好。”该死的慕容怀,给她安排了任务,明日有贵客光临,今日务必弄好五个以前没有用过的菜单,就在以往的酬金上增加五百两银子,他明日派人来取。
她已经写了好一会儿了,手臂都酸了,暗暗埋怨。这慕容怀大概是故意的吧,他出了钱和股买她的秘方,心里怕是不痛快着,就想着这样来整她,不然为啥非要等到都要落钥了才让人送了信来。
好不容易写好最后一张,晏舞儿看了看,没什么不妥,哈气吹干了墨迹,命柳絮收好,这才吹灯回了内室。
刚一掀开帘子,就见一道白色的影子飞进窗子,咕咕地叫着。
“咦,哪里来的鸽子?”柳絮上前捉住那只鸽子,眼珠滴溜溜地转着,让人爱不释手。
“柳絮,将它脚上的竹筒取下来。”这明显是一只信鸽,她以前曾经也用过它来传信,只是今晚怎么会有鸽子?难道有人给她送信?
“哦!”柳絮应了一声,连忙低头一看,果然见鸽子的脚踝处绑着一个小小的竹筒,不细心看根本发现不了。
她将竹筒解下来,交给晏舞儿。
“主子,莫不是王爷送信回来了?”柳絮想了想,忽然道。
晏舞儿眼皮一跳,快速打开竹筒,一条细细的纸条便呈现出来。
纸条上密密麻麻地写着字,比蚂蚁还小。
“我的小舞儿,”
啊啊,真是李恕那厮,他一直叫她小舞儿,她那里小了?论年纪,她前世今生加起来,她都该是三四十岁了,他才是小恕恕呢,哼!
论身材,她该肥的肥,该瘦的地方不多一两肉,他干嘛要叫她小舞儿啊?
“见字如面,转眼间相别已月余,甚是想念……”
还有,这见字如面甚是想念是什么意思嘛,说得再情深款款,也掩盖不了他吃完了就跑路的事实,到现在已经一个多月了,这么久了才来了一丝音讯,到底是什么意思?
而且,她一点儿也不想念他,他不在府里,她别提有多惬意了,该吃吃,该睡睡,小三小四没来争风吃醋,还外带搞了一点自由职业,勉勉强强算是一个小小富婆了吧,他在外面爱多久就多久,最好永远也别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