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寒风眼神缩了缩,看了眼李恕的大手,忽而笑道:“朕不是昏君,既然你与舞儿情比金坚,朕想要横插一杠子也没意思,你放心就是!”
说完,谢寒风黑着一张脸带头走了出去,晏舞儿很是好奇,抬头问李恕:“怎么回事啊?为何有人来告诉我说你非礼魏宁?”
“娘子,你还不相信为夫么?”李恕苦笑一声。
“不是,我只是好奇嘛!”
晏舞儿说着,腰上就环上了一双铁臂,牢牢地箍住她,下一秒她便飞起来了。
“你干嘛?”她既兴奋又心慌,拼命向他怀里靠,才觉得安全了些。
“丫头,我被下药了,难道你都感觉不到?”李恕一边施展着轻功,在树叶与房顶之间跳跃,一边压抑着原始的冲动跟某个不明情况的小丫头解释。
“吖?”晏舞儿一愣,她就说他怎么热得奇怪呢,额角甚至还出了好大的汗,原来他!
“你不早说!”早知道就在别院里替他解了药性,让他憋这么久,千万别憋坏了才好!
终于回到绿芜院了,丫鬟们都熟睡着,二人进了卧室,李恕猛地一把将她拥入怀里,还狠狠地往自己身体里揉,似乎想要将她揉碎了才罢休。
“你……”她红着脸,在想她是不是该主动一些,李恕却加大了力度箍住她,喃喃道:“别……靠一靠就好……你怀着孩子……不能伤了……”
晏舞儿眼眶湿润了,伸手就要抚摸他的脸,却被他一把推开,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
她连忙跟了出去,刚拿了烛台走到院子里,却听见噗通一声,似乎是重物落入湖中的声音。
虽然下过雪,湖水却并未结冰,晏舞儿一想,他不会是跳下去了吧!
她的心越来越柔软,他对她的呵护,她一直都知道,今晚她本来也是有些害怕,如果他受药性影响,肯定是控制不了自己,想着先前在别院里贺琳跟秦润明的疯狂,她就打了个寒噤。
若是平日倒也罢了,只是他顾虑着她的身子,不忍伤她,便伤了自己,能为她做到这般,倒是她不曾想象过的。此刻湖里该多冰冷,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受凉。
等了一会儿,没见李恕回来,腊月底的夜晚冷得不像话,晏舞儿终于忍不住进了屋,她现在可不是一个人,冻坏了孩子可不行!
大约半个时辰,李恕终于回来了,带着一身的寒气。
“还没睡?”他已经清爽了很多,见她还在等着自己,微微皱眉。
“你不必这样委屈自己!”她说。
“傻瓜!”他轻拥她入怀,然后将今晚发生的一切告诉了她。
原来,谢寒风果然跟他打赌,让晏舞儿进宫只是他的第一步,目的就是要激起李恕的妒忌,毕竟,跟自己名义上算是前夫的男人离开,谁都不舒服,不仅如此,他还专门吩咐魏宁,引他去别院,然后对他下药,只是,他发现不对劲,拼命用内力封住了药性,所以并未发生任何事。
“魏宁真是不死心,往后见了她还得绕道走!”晏舞儿嘟着嘴,一次次使心机的女人,她很不喜欢。
“这你就错了,魏宁知道我对她无意,早将方向转移了,谢寒风找上她的时候,承诺过她,如果她成功了,便许她妃位。”
“怎么可能,若是你们真的有了什么,她能进得了宫才怪!”晏舞儿立即惊呼起来。
李恕点了点她的小鼻头,笑道:“聪明!魏宁也想到了这层,所以,虽然是引我过去了,还故意买通了贺琳的丫鬟彩雪,让她也过去了。”
“天,你们可是亲兄妹,如果真的……那不是?”
“是啊,魏宁恨我拒绝她,所以故意要让我出丑,幸好我早知道谢寒风会出阴招,便找影卫跟着他,得知了魏宁的计划,我将计就计,并引秦润明也去了。”
“可是,贺琳不是你妹妹吗?”晏舞儿不解。
“傻丫头,若不想事情败露,我只能如此,而且,贺琳心气太高,竟然也想像魏宁一样进宫去,依她的性子会吃大亏,秦润明对她一心一意,才是她的良人!”
晏舞儿不得不佩服他的远见,如果入了宫,更容易迷失了自我吧,那他将皇位拱手相让,是不是也存了此想?
“没想到谢寒风会变得这样极端!”晏舞儿幽幽叹了口气。
李恕没有说话,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东西,借着烛光一看,竟然是那半块玉佩!
“怎么会在你这里?”她只知道丢了,完全没有想过李恕会看到它。
“怎么?舍不得了?”李恕酸酸地道,晏舞儿连忙摇头,他这才满意地道:“傻瓜,我有幸得了你那柄梅花簪,这么个破玉佩还在话下么?记得那ri你入宫前,不是故意将那叶子捣碎了敷在脸上么?”
“那时候你偷走了?我还以为是在路上不见的!”
“说什么偷?我是志在必得,哪能让你身上留着别的男人的东西?”他理直气壮的样子很欠抽,晏舞儿深吸一口气,遏制着自己的冲动,注意胎教,不跟他一般见识。
这都不重要,如今,他们好好地厮守在一起,以后,谢寒风应该不敢再做什么了,她就安心等着他们的孩子降生。
果然,此后谢寒风没有再来找茬,过了几日,晏舞儿发现枕头边有一个火漆封了口的信封打开来看。
“我终于可以放开你了,对不起!”
没头没尾的两句话,晏舞儿却知道是谢寒风写的,那碗从晏舞儿口中得知,他登基也有些日子了,后宫里却一个妃嫔也没有,心里一定还念着她。
她唏嘘不已,谢寒风所作所为便可以理解,那样做了之后,他便能死心了吧。
冬日很快过去,春天还会远吗?
吴芊芊已经成亲一些日子了,贺茹敏跟慕容怀也很幸福,嫁过去不到一个月就开始害喜,大夫说是新婚之夜就有的,就是俗称的坐床喜,把慕容家二老喜得跟什么似的,直夸贺茹敏是他们慕容家的福星,慕容怀也很是高兴,两人的感情日渐升温。
牛姨娘对晏舞儿唯命是从,自然也得到了好处,老四贺绍年纪不小了,晏舞儿专门请了西席,如今小家伙已经有板有眼了,牛姨娘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变化最大的是柳絮,如今她已经是轩王府的世子妃,轩王妃因着晏舞儿的关系,并无怎么挑剔,李桓对她好极了,从她越见水灵的面容上便能看出一二来。
弄玉见着柳絮的变化,眼里直冒星星,晏舞儿放在了心上,无意中得知李易跟弄玉互相看对了眼,便做主给二人订下了日子,弄玉也十分高兴,她不是傻子,李易如今虽然只是一介总管,但其实权可是很大的,喜滋滋地等着做新娘子。
眼看着上手的丫鬟都有了去处,晏舞儿只好又买了几个丫鬟进来,从中挑了侍画和侍书两个得力的做了一等丫鬟,跟着弄影学习了一些日子,倒也有模有样了。
一日,贺经忽然发病,撒手西去,并未留下子嗣,吴氏挖空王府的阴谋到此终结,晏舞儿叹朱姨娘年轻守寡,索性让她跟贺纶的金姨娘几个分别置了房产,给了一大笔安家费,算是了了兄弟一场的情分。
日子一天天过去,晏舞儿的肚子也渐渐大了起来,甚至比别人的大了许多。
晏舞儿知道是双生子的缘故,不过却未告诉李恕,李恕就整日提着一颗心,除了必须要他出面的事情,每日就守在她身边。
这日睡到半夜,晏舞儿忽然被一阵疼痛惊醒,李恕根本就没有睡死,伸手一摸便发现不对劲,连忙起身将她抱在怀里,不住地安慰。
“夫君,我恐怕……啊——”又是一阵疼痛袭来,打断了她要说的话。
车晏寒也住。“胡说什么,你会没事的!”一向行军打仗运筹帷幄的男人此刻却是一阵慌乱。
“我是说,我可能要生了!”晏舞儿趁着疼痛过后,勉强笑了。
“啊?”李恕连忙从床上下来,幸好最近他都是和衣而睡,就怕她有什么事时间来不及。
“来人,快去请芮夫人过来,王妃要生了!”
“是!”外面值夜的弄影立刻就跑去叫人了,这些日子她也悬着一颗心,王妃的肚子越来越大,她就怕侍书侍画反应慢了,所以连着守了好几个晚上了。
对了,这位芮夫人其实就是晏紫儿了,她跟芮铭早就情投意合,过完年后,她就从皇宫里搬了出来,嫁给了芮铭,因为担心晏舞儿,三天两头地往裕王府跑,芮铭见她辛苦,索性夫妻二人一起搬了过来,就住在绿芜院不远的倚翠阁中。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晏紫儿就赶了过来,细细检查了晏舞儿的情况,眉头皱了皱:“情况还好,羊水已经破了,估计马上就要生了!”又命令得信赶来的几个接生婆:“准备开水,把消好毒的细软棉布拿来,另外,两个襁褓都拿来,每样都按两个孩子的分量准备,别忘了!”
李恕在一旁着急,等晏紫儿得了空闲,焦急地问:“为什么要准备两份?不会有什么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