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声一直绵绵不绝,温苏苏站在这里一时间都有些忘了时间,可就在这正是平静的时候,司徒邪却突然顶着这样一个好像是剽窃她一样的面瘫脸突然抬了下手,仅仅只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但呼啸而至的魔气已经疯狂倾泻了出来,在司徒邪面前关着的两扇院门在一瞬间就被切割成了无数的碎木块,转眼间眼前的唯一障碍就这么顷刻崩塌,温苏苏精神突然紧张起来了的同时,在屋内的琴声却完全没有受到影响,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迹象。
眼见司徒邪大踏步而入就要以同样的方式轰掉司徒卿那毫不起眼的正房屋门,温苏苏跟在后面只好高声开口,“司徒先生,司徒邪来了!”
一时间,司徒邪已经抬起的手就这么停在了半空,而在屋内的琴声也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下一秒,房门就这么开了。
“阿盈。”就站在门后的人当然只可能是司徒卿,而他见到眼前之人的第一句话,却只是这两个字。
这一刻,温苏苏十分有眼色的往后退了一步,完全不打算参与到他们这关系诡异的兄弟俩重逢之间的事情去。
“阿盈?”司徒邪如今距离司徒卿不超过一米的距离,温苏苏才发现,虽说司徒邪的面容因为魔化已经和正常人有了很大差别,但是就这么摆在一起看的话,还是可以从他脸上看到很明显的和司徒卿相似的地方的,可以说,说他们两个人是兄弟的话,一定不会有什么人怀疑,如果当年从戎做出决定的时候司徒盈不是那么年幼,恐怕也不会这么容易就相信了那个完全只是编造出来的身世,可惜,许多事情都是没有如果的。所以司徒邪只是看着那张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面孔,轻轻笑了出来,“那是谁?”
如此露骨的讽刺却并没有让司徒卿产生什么波动,温苏苏如今明白了,这些寿命经过如此长时间洗礼的大神们的思维早已经不能以正常人的眼光来看待,在他们的心里不知道还有什么能够值得他们去过多的在意……如今站在温苏苏面前的可是一个活生生的司徒卿,也就是说,他恐怕当真是一直“活”了这么长的时间的,只这一点,就让他的思维完全转为神秘了。
“轩辕已经重组魂魄出现在这世上,她不会任由魔物遍地,如果你仍然要跟在魔君身边的话,这一次,她不会留情。”
手打txt 四四六 一战生死
四四六 一战生死
眼见事情的发展又一次超乎她预先设想的范围,站在司徒邪身后不远处的温苏苏屏住呼吸,虽然没有出声,但是耳朵却已经竖了起来,一直以来早已习惯一心八用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注意力十分难得的集中在了一个点上,司徒卿隐藏的太深,所以知道他说出这句话之前,温苏苏都不曾猜测到他叫她将司徒邪带来的真正目的,而此时看来……这胜率有百分之五十的一场赌博,天平离胜利的那一方似乎要越来越远了啊……
不过,也正是因为司徒卿的不可捉摸,温苏苏如今还不会过早的就下定结论,毕竟在这里还有重要的另一半没有开口发言呢……
“这么说来,当年看来还是她放了我一马,才让我苟且安生到今日的。”在司徒卿面前,司徒邪那层微笑的面具已然不见了踪影,而事情也果然如她猜测的一般,面具不见了,并不代表司徒邪在他亲生哥哥的面前就完全恢复了本心,倒不如说他是从一个极端一下子跳跃到了另一个极端,如果说之前的司徒邪面对外界采取的完全是一种放任自如的冷漠的话,那么到了如今,他倒是更像一个从来没有长大过的少年,不仅仅是保持着他的容颜,更连心态也从来没有改变过,他竖起了一身的刺来将自己包裹起来,在司徒卿的面前,完全没有一个平常的心态存在,即使温苏苏站的离他有一定距离,都可以感受得到从他身上无意识散发出来的那若有若无的杀意,事到如今,他究竟知不知道当年事情的真相看来已经不重要了,他对于司徒卿和从戎的恨意怕是已经刻在了他的骨血中,明明是没有心存在的魔,这样执着的恨意也就只能成为一种执念,试想一个已经整整持续了十万年的执念,执着如斯直到如今,该有多么可怕?倒不如说温苏苏现在宁愿他已经知道了当年从戎做出的所有事情,否则如果让仍被蒙在鼓里的他在此时突然得知一切的真相的话……受到刺激之下的司徒邪想要毁灭的……恐怕就不仅仅只是司徒卿一个了吧。
虽然是个人就可以听出司徒邪语气中的露骨讽刺,但司徒卿偏偏就是像听不懂一般,或者说,他本来想要表现出来的就是这样一个态度,即使说出来的话已经大大出乎了温苏苏的意料,从来没在他的情绪上发现一丝波动的温苏苏竟然亲眼见证了他见到司徒邪的那一刻不经意流露出来的温情,但这一点点温和对于司徒卿来说恐怕就如同它突然的出现一样随时都可以舍弃,他所要劝诫司徒邪的,只有那一句话,甚至不会再多说第二句,而司徒邪既然也已经十分明确的表达了自己的态度,那么对于司徒卿来说,已经足够了。
“正是如此,轩辕不会坐视这片江山再次落入魔物之手,在十万年前他们就已经预见到了会有如今这个情况的出现,所以从一开始,你们就没有机会。当年……你踏出这一步是因为没有选择,所以不仅仅是父亲,就连轩辕和韶先生也不曾在最后时刻对你过多为难,但是事到如今,你这一次的路却没人逼着你选择,如果你仍要执迷不悟的话,那么在你被其他人手刃之前,我会亲手取了你的性命。”
司徒卿不仅仅是态度明确到冰冷的地步,而且这一句话中透露出的信息量也是惊人的庞大,温苏苏在一旁默默的注视着事情的发展,这就明白了司徒邪果然已经知道了当年的事实是如何,但最终如果从戎的死与他有着直接关系的话,也就是说从一开始得知了真相的他就没有要原谅他们的打算。的确,当年一个只有八岁的孩子被至亲之人亲手推入不可预知的无尽深渊,这样的经历在他的心中留下的伤痕究竟有多深,温苏苏想象不出来,就算她的童年也同样算不上有多幸福,但比起那个时候的司徒盈来说还是要强太多了,幼年时的她也曾飘零,所以对于向她毫不犹豫伸出手的外婆,依恋才会那么深刻,而如果将角色替换的话,同样仍然只是少年心性的司徒盈在突然生活遭受剧变的时候,已经被炼化为尸魔的“叔叔”向他伸出的那只手,对于他的意义,恐怕也已经超出了她可以比较的程度。
那么……司徒邪真正在这条魔道上一去不复返的原因,难道是……
可若真是如此,他究竟还算不算的上是一个魔?
温苏苏这边才陷入沉思,却没想到不过是司徒卿的一句话,就让司徒邪像是接到了战术一样立刻进入了备战状态,她虽然离他们有一段距离,但这院子总共也不大,说到底他们之间的距离也相当有限,在温苏苏听到司徒邪那声压抑着杀欲的“正合我意”的时候,意识到不对的她想要躲闪却已经是慢了一拍,惊人的力量完全无差别攻击的向她这个方向波及了过来,她的反应速度已经算得上是极快,极速后撤的同时更是在身前直接开启了土相灵气防护罩,但是这层坚固防御在开启的下一秒钟就被疯狂涌来的力量击成了碎屑,再召出一层防御措施绝对是来不及的了,温苏苏在千钧一发之际以嬗变和并蒂双扇双保险抵挡在身前,并且使出吃奶的力气以木相灵气的升级版造出飓风的效果和向她扑面而来的魔气正面对垒,巨大的冲击力量立刻便将她远远的往外送了出去,冲击的力道完全超出了温苏苏的想象,不过就算是落地的情况完全说不上潇洒,但摔了一身泥也总比把性命丢在这里要强太多了,而温苏苏爬起来的第一件事不是去感慨自己又成功的开发出了嬗变一向重大的放大攻击力度的功能,而是目光立刻向她刚刚飞出来的方向搜寻了过去,不过或许她根本就用不上搜寻这个词,因为眼前的情况实在是太过惊.天.动.地了,司徒卿那弱不禁风的小院恐怕再冲突爆发的那一瞬间就被炸的渣都不剩了,此时她的眼前完全就是在上演一部灾难片,明明是天光大亮的时刻,但司徒邪所散发出来的那惊天魔气几乎就要遮天蔽日,而与他对抗的另一半力量却是惊人的刺目,司徒卿所使用的力量竟然只是纯粹的纯阳之力,即使是温苏苏这样万中无一的无相灵气的元生之人想要在一瞬间爆发出如此强烈的波动都不是什么能够轻松做到的事情,司徒卿起手便是这种程度的攻击,这个隐世了十万年之久的高人到底深不可测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地步,温苏苏只觉得自己的承受力又一次被刷新了。
直到这一刻,温苏苏才算是了解到了司徒卿说出口的事情就绝不会仅仅只是说说而已,他要杀司徒邪,就真的会拿出如此这般的气势来杀人,现在这个情况要温苏苏相信司徒邪是他的杀父仇人完全不会有问题,而相同的,司徒邪用上的也绝对是全力。她此行的目的的确是希望可以从司徒邪这里找到突破点,如果就这么让花千树手底下的第一大将折损,对她来说无疑是平白捡了一个大便宜,但明明是与她无关的两个人,眼前兄弟相残的场面,为何还是让她心中起了不一样的波澜,虽然说不上什么不忍什么同情,但是这种微妙的波动,还是不能让她心如止水的就这么等待着结果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