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公主!你怎么样了?伤到哪里吗?您说句话呀!公主!公主……”韦钰刚离开水面,还未喘过气来,便听见莫伊伊叽叽喳喳的声音。韦钰想摆手,无奈被巨网勒得死紧,不能移动分毫。
“离幽,你太过分了,若是伤到公主该怎么办?!你快把她放下来!”这说话的是另一个破锣嗓子,刚刚从远处小径奔过来的人便是他。这人与离幽年龄相反,似略大些,体形亦比离幽更健壮,似练家子。
离幽闻言,慢悠悠的说道:“那可没办法,这机关我只研究了‘困’,却没研究‘解’,要想放她下来,就只能靠你们这些武夫了。”
听了这话,韦钰一口气没缓过来,又是一顿猛咳。莫伊伊在水池边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却只能公主公主的叫唤。
“你!”少年气得不行,看着被吊在半空的韦钰,想一石子割断那网,又恐韦钰再度落水。想爬上那树,又恐那树枝不能承受两人之力。琢磨了半天,在水池边度来度去,却只能看着涨得满脸通红的韦钰挠头干着急。
“砺公子,你快想想办法啊!公主,你怎么样了?你倒是说句话啊!”莫伊伊急得流下眼泪。原来那少年便是韦钰的另一位“小老公”:石砺。
12年,除了吃喝拉撒睡,唯一的运动便是走路。韦钰这尊身体的素质就如婴儿般脆弱。就在韦钰以为自己马上要被这一口气呛死的空档,远处横飞过一个人来。利器划过,网破,人落——韦钰只觉整个人一松,跌进一个温暖怀抱。瞬间,她已是脚踏实地,一股暖流从脊背游走全身——气,顺了。
来人衣袂飘飘,所有动作轻而快,一气呵成。
“好点吗?”温和成熟的声线从上方传来,韦钰轻轻颌首,递给对方一个感激的笑容,却被那儒雅的样貌怔了一瞬。见过无数帅哥,却从没见过让人这么舒服的样貌。赞!转而一寻思,打开有些咳坏的嗓子问道:“你是闵睿?”
来人点头,回给韦钰一个迷人的微笑。这人的温暖能化开千年积雪,韦钰心中所有不安顷刻不复存在。
这厢,韦钰一个简单的颌首微笑,却是怔傻了两个人:“诡计多端”的离幽,和“头脑简单”的石砺。二人齐齐瞪着韦钰。
“公主,你怎么样了?”莫伊伊上前小心询问,生怕稍大声些便将主子轰碎了。
石砺晃过神来,单膝朝韦钰跪下,行礼道:“属下救驾不及时,请主子责罚!”
韦钰闻言,马上想起刚刚那小混球的恶作剧,他可是差点再次要了自己的命。火,在体内静静燃烧着。她起身离开闵睿怀抱,无视满脸担忧的莫伊伊,和跪在石地上的石砺,径直走向呆站着的离幽,抬头直视这高她半个脑袋的臭小子。二人对视了半响,韦钰满意的看着那美丽瞳孔中的惊愕变成惊慌,再变成无措。她高深莫测的笑了笑,有些沙哑的声音缓缓从喉间流出:“闵睿,麻烦你请我的母亲过来,我有话要跟她商量。”
闵睿温和回道:“好。”
一个字,简洁,有力。
罢,韦钰大步流星的朝自己房间走去。闵睿望着韦钰消失的方向眼中满是温暖;石砺站起身子,脸上满是困惑;离幽冷汗流了满身,却不知个所以然。莫伊伊急急跟上,留下三个表情不一的夫侍在池边伤神。
第一部分:穿越后的尴尬 第四章 我滴娘亲
消息传得飞快,刚回到房间,就已经有一堆的人侯着伺候。别说韦钰受宠若惊,就连莫伊伊也是半天没反应过来。半个小时不到的时间,整个园子的人都知道她醒来了,几近沸腾,轮番上前问候讨好。刚见了一两个,剩余全被闵睿赶来打发了,只留下几个手脚麻利不多话的丫鬟伺候。韦钰开始有些后悔让人知道自己不痴了。心下暗自打算要找个借口逃出这园子才好。
在巨大的浴桶中泡了个热水澡,喝了杯专门为她泡制的养生茶,尝遍整桌精致美食,韦钰找来镜子,看见的居然是自己儿时样貌,甚至是更细腻的皮肤,几乎看不到毛孔。浑身精神为之一振,终于体会到重生的美好。这跟返老还童又有何区别?当然,若是能“自由”的话,那就更完美了。
“我娘什么时候过来?”韦钰坐在饭桌旁,有一下没一下的玩着茶杯。
莫伊伊带领着其他等级低些的丫鬟在一旁忙碌清理着,心情极好:“回公主,快了吧,睿公子说已经叫人回宫去请了。”
“哦……伊伊啊,那几个夫侍,我能休了么?”韦钰漫不经心说道。
“啊?”莫伊伊听言,愣住了,旁边一个小丫鬟更是激动得摔了个盘子,忙跪下请罪。莫伊伊瞪了那丫鬟一眼,让她自行拿着碎瓷器到闵睿那领罚。罢,她再走到韦钰跟前小声说道:“公主,这话可不能随便说……”
韦钰眨眨无辜的大眼睛,奇怪道:“为什么?”这男人能娶能休,轮到女人能娶的时候居然又不一样了吗?这男女待遇怎么就永远没有平等的时候?
莫伊伊扫了眼低头干活的下人们,才悄悄附到韦钰耳边说道:“公主,您若是对幽公子有什么不满,找个法子处罚他便是,却断不能休了他。按咱们花安国的律法,被皇族休掉的男子是再也不能娶妻、嫁妻,甚至不能传宗接代的。”
虾米?原来不是不平等,而是极度不平等。这女人被休了还能随时再嫁呢,想生几个便生几个。韦钰挠挠头,不说不是女尊吗?这律法怎么这么黑社会?忽然想到什么,她激动的把莫伊伊扯过来,压低声线问道:“咱们不是在风望国吗?关花安国什么事?!”
莫伊伊听完,立马苦了小脸,她哀声道:“公主,您也是花安国的长公主,嫡嫡亲的花安国皇族成员啊!”
韦钰彻底无语,看来这休夫的问题也只好等她长大,或是想些别的什么法子了。
又等了一个多小时,期间闵睿来过一次,一如既往的温文儒雅。韦钰原本是喜欢这唯一成年人的。又是那么成熟稳重,处理事情井井有条的一个人。但碍于那个大夫侍的身份,韦钰决定还是跟他也保持距离的好。
好容易,她的母亲终于驾到。韦钰一见这女子便奇迹似的由心中生出一股莫名情感,似温暖,似崇拜,又仿若感受到去世多年的婆婆……韦钰眼中热气不由自主涌了上来,她自然而然的唤出生命中第一句:“娘……”
“钰儿……”母亲上前拥住韦钰,只一瞬,又急急拉开,她抚着她的发,她的面庞,细细看着,感受着……一副感人画面由此而生,一些还在怀疑韦钰是否真实的下人,此刻也不再疑心。莫伊伊笑着流泪,悄悄将所有下人赶了出去,关上门,留给这对母女一些时间独处。
韦钦,这个花安国的大祭司,风望国的王后,举国上下最尊贵的女子,雍容华贵。也就三十出头的年纪,皮肤却是细致滑嫩,丝毫不输那妙龄少女。外人看来既不神秘,亦难分真切。与人相处之道拿捏得恰到好处。
十二年,她已为女儿安排了最舒适的成长环境,不但将这皮囊保存完好,亦为她培养了一票可信可用之人。身为大祭司,身为一国之后,她这一世轰轰烈烈,掌握着两个国家,所有人的命运,却独独输了女儿这十二年光华,叫她怎能不痛?
“钰儿,你可好?可习惯?可满意为娘为你安排这一切?”韦钦亲切的问着她的珍宝,怕稍一用力便将这刚回魂的女儿吓跑。
韦钰何尝不能理解一位母亲,她努力微笑,希望这位母亲能看到自己最幸福快乐的样子:“我很好。娘,你受累了。”
说到她为女儿安排的一切,韦钦难免有些骄傲。这园中的一草一木,一人一行,均是她悉心安排,她的女儿,她的宝贝,她未来的王!怎能草草安置?
“只要你喜欢,为娘辛苦些又有何妨?”韦钦笑道:“三个夫侍你可见过?可满意?”
“呃……”提到这个,韦钰真正头痛郁闷:“娘,你干嘛那么着急给我找男人?我还没长大呢。”
韦钦一愣,转而“扑哧”笑道:“你最后还是要长大不是?把他们培养成你喜欢的男人,有何不可?”
韦钰满头黑线,这个大女人的思想真是……算了,来软的好:“哎哟,娘,人家不要不要嘛。孩儿已经浪费了十二年,现在最想做的便是学习,长见识……你给我弄那么多个拖油瓶,我还怎么学习?怎么长见识?”
“拖油瓶?”韦钦又是一愣,大概琢磨出她什么意思,好笑道:“钰儿,你还小,不明白。这三个夫侍都是你命中男子,将来必有大作用。至于‘拖油瓶’这个问题,你也不必担心。你是公主,二国千万百姓都是你的子民,将来亦是要做大事,成大业之人,又怎能被几个夫侍拖累?你想去哪,干什么,都随你。他们是决绝不能左右于你的。”
“真的?”韦钰按捺住欣喜,故意半信半疑的问道:“我想去哪就去哪?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他们都不干涉?娘也不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