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舞当即泫然欲泣,拖长了声音:“父皇,舞儿……”
皇上凉凉地看了一眼李芸菲:“孤陋寡闻!”
他的话语似是一盆冷水从李芸菲的头顶泼了下来,李芸菲站在原地当场没有动弹!欧阳舞比她更早地讨好了皇上,她是错过了什么吗?皇上随即走下来,从欧阳舞的手掌拿来手表,笑眯眯地问她:“这个是手表?它怎样佩戴呢?”
“让舞儿为父皇佩戴吧。”欧阳舞为皇上做示范,“这样……就可以。”
皇上佩戴上手表,看着手上的表尊贵华丽,眼底的喜色越发浓烈。欧阳舞笑道:“父皇若是夜半想要知道时间也是可以的,这只手表有夜光的功能。”
夜重华是习惯了欧阳舞常常拿出奇怪的东西,可夜非熙便不一样了,他也知道皇帝最近很喜欢一个宝贝,从不让人碰也不让人见,而现在他又见识了另外一个宝贝。佩戴在男人的手上,不禁散发出一种贵气与阳刚之气,这样的东西,他也十分拥有,根本就不是李芸菲那个蠢货说得那般只是一块废铁!
皇上自从佩戴上这块表之后,脸上的表情完全就不一样了,特别是对欧阳舞是极其和颜悦色,还特地让曹公公赠了她一柄玉如意,玉石通透而明亮,雕工精美,一看便是价值连城。李芸菲站在一旁呆呆地站着,艳羡地看着欧阳舞手中的玉如意,眼睛都要瞪出来了,脸上的表情极其扭曲,明明都是皇上的媳妇,为什么待遇差别那么大。
夜重华在一旁看着眼神狡黠的欧阳舞,不禁无奈摇头,她还真会演戏呢。
皇上把玩了一会儿手表,突然瞥到李芸菲恼恨的神色,又抬头看了一眼夜非熙,眼中闪过一抹不悦,不过这抹不悦很快就隐了过去:“曹公公,把那串珊瑚手串赏给四皇妃。”
“是!”
珊瑚手串也是极其珍贵的,产自西海,珠子颗颗饱满红润,只不过李芸菲妒忌欧阳舞手中的玉如意,怎么地都觉得自己的珊瑚手串并不珍贵,连致谢致辞都说得很是敷衍,这便惹得皇上很是不高兴。
他随手一挥:“好了,朕有些乏了你们下去吧。”
“是,父皇,儿臣告退。”四人一躬身,齐齐答道。
说完便先后退出了御书房。
夜重华与欧阳舞放慢脚步,不欲与夜非熙二人同行,夜非熙此时心中复杂万分,不知是妒忌还是其他什么,他不愿搭理,便径直往皇后宫殿走去。
欧阳舞走至夜重华的身侧,刚想与夜重华说些什么,却见他似是不开心,不由轻轻地扯了扯他的衣袖:“喂,你怎么了啊?”
“没什么。”夜重华淡淡开口,声音不痛不痒。
欧阳舞见他这般,也有些不高兴:“你不说就算了啊!”
“在你心中,谁都比我重要。你都送了父皇两样礼物了,却从来没有送过我任何东西。”
“……”
“我都把最珍贵的琥珀之心都送给你了,你却没有任何表示!”夜重华皱起眉头,仿佛越想越不高兴,“我送了你那么多礼物,你什么回礼都没有。”
欧阳舞看着夜重华对她的数落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这个有什么好计较的啊?反正你什么也不缺啊,喂,喂……”
夜重华似乎是真的生气了,快步朝前走去,步子迈得极大,欧阳舞想着等下还要去各宫请安,不能随意离去。
“喂喂喂,你也知道我很穷的嘛,哪儿老有东西送人嘛,要送也要关键的时候送啊……喂!喂!”欧阳舞只能小跑着跟上他,她从后边抓住他宽大的衣袍,大言不惭道:“我也有送过你珍贵的礼物啊,你看我留在你身边就是最珍贵的礼物啊。”
夜重华走得更快了,欧阳舞有些怨念地想到,这不是为难我么。欧阳舞快速地从一旁拔了一根草,打了个结递到了夜重华的面前:“这个,送给你好不好?”
欧阳舞本以为夜重华不会理她的,却发现夜重华终于停了下来,淡淡地抬起眼皮:“什么东西?”
欧阳舞笑了起来,抓过他的手,把草环套在他的手上:“戒指!好看吧?”
夜重华盯着自己的手半晌,从一旁摘了一朵鲜艳的牡丹插在她的鬓角:“好看。”
他没有与她开玩笑的意味,神色温柔而缱绻,乌黑曜熠的秀发如泼墨般倾泻而下,如墨如瀑,垂落在他稍宽的肩头,在阳光的润泽下发出淡淡的光泽,欧阳舞望着他俊美的脸庞上渐渐有笑意渗透出来,他似乎高兴起来了。欧阳舞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他长得这样好看,真的很令人心动呢。
微风拂面,温柔地拂过两人的发丝,这样轻松而温馨的时刻令欧阳舞有片刻的恍惚,欧阳舞轻咳了一声,低声问道:“你说这二人要先去与皇后说什么呢?”
夜重华不在意的一笑,一手环住欧阳舞的肩,笑道:“有舞儿如此光彩照人,怕他们做什么。”
欧阳舞闻言瞪了夜重华一眼,这家伙最近很是欠揍啊,便什么也不说,从夜重华的怀中走出,自己朝前走去。
夜重华淡笑着慢慢跟在后面。
欧阳舞与夜重华走至皇后宫殿门口时,便听里面传出皇后的说话声:“芸菲,不是本宫说你,这大婚之日才刚过,你就哭丧个脸干什么,非熙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只听夜非熙的声音接道:“母后有所不知啊,她心里想的可是另有其人呢!”
皇后闻言脸色一沉,厉声道:“芸菲,可有此事?”
李芸菲马上跪倒在地,说道:“绝无此事,芸菲,芸菲只是昨晚没睡好。”
皇后脸色这才缓了缓,看了看夜非熙,自己的儿子她是清楚的,折腾起女人来比较没分寸,便将李芸菲扶起,说道:“既是如此,也该画好了妆容再来拜见。”
刚说着,便见门外夜重华和欧阳舞缓缓步入,看这欧阳舞,面如桃瓣,眉如墨画,肌肤莹骨,身姿袅娜,气质美如兰,有如画中天仙。却是眼前的李芸菲不可比拟的,李芸菲的长相本也是数一数二的,不知道是不是气色不好的缘故,特别是在欧阳舞的面前,总觉得少了几分什么,也难怪刚才非熙说的皇上的反应了。
夜重华和欧阳舞上前,微一俯身,道:“参见皇后。”
皇后并不应道,护甲卡啦一声刻在面前的木桌上,声音有几分凌厉:“混账东西,怎的都没人通报?”
夜重华淡淡道:“想必他们是一时躲懒吧。”
皇后脸上身份愤恨,半晌才道:“你们起来吧。”
欧阳舞起身,看见一旁的夜非熙与李芸菲已然入座,想必方才自己与夜重华在路上耽搁了一些时间了。李芸菲见着两人进来,想着自己的失态总是被欧阳舞瞧见,那股不忿便越发厉害起来,造成这一切的都是欧阳舞!
李芸菲看了一样欧阳舞,欧阳舞啊欧阳舞,你到底有多大的能耐,昨天协助自己的喜娘也在一夜之间消失无踪,可恨她连发泄的人都没有!随即视线又忍不住落在夜重华的身上,她哀怨地盯着他,若是没有欧阳舞出现,如今嫁给他的一定会是自己。自己不用遭受四皇子非人的待遇,也不用看皇后的脸色!
欧阳舞的余光感受到了李芸菲望向夜重华那赤裸裸的眼神,不过夜重华仿佛根本不在意呢,只是盯着自己看,像是并未看见李芸菲的目光一般。
皇后并没有让两人落座的意思,问了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又对着欧阳舞说了好话。
“舞儿,你先前是东晋国丞相的五小姐,听说很不受宠吧。现在能够嫁给非白可是你的福气,你应当惜福。”
“是!”
“其实东晋国也没什么好,哪儿有我们西晋国富有,你离开东晋嫁到西陵国可是你的福气。”
“是!”
欧阳舞对东晋国并没有什么感情,皇后说什么便是什么,只是她能不能说快点,说这么多话简直是精神虐待,欧阳舞只觉得自己站着都累了,可皇后的话似乎还有很长。
“非白可是我们西陵国的战神,很多女孩子都喜欢他呢,若是你没有本事啊,他迟早都是别人的。”
欧阳舞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夜重华:“是!”
皇后抚了抚自己的鬓角,动作优雅而高贵:“这……”
夜重华似笑非笑地回了她一眼,然后朝皇后抱拳道:“想必皇后先前与四弟和弟妹说了好些会儿话了,现在又与我们说了好些话,必定是乏了,那儿臣先行告退。”
皇后的脸色不太好看,还想说些什么,夜重华已经抓住了欧阳舞的手,脸上出现一抹狂傲,然后在皇后的冷意中,夜非熙的恼恨中,李芸菲的咬牙切齿中退了。
欧阳舞有些诧异地被夜重华带了出来,方才她听皇后念念念已是十分烦躁,等到一出去终于觉得耳根子一下子清静了,她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忍不住拉住他的衣袖:“终于出来了,终于出来了!你知道不知道,这简直是精神虐待啊,皇后娘娘的话好多啊,我都快受不了了!夜重华我感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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