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要尽快弄清楚,她的这个小夫君,是青烟直上的人中之龙?
还是一坨烂泥扶不上墙……
边走边想着,忽然一阵淡淡的血腥味钻鼻而入!
彩衣警觉性的停下了脚步,余光一扫,当即便发现了一处花丛仍在微微的摆动,并且在那一处花丛前边发现了鲜红的血迹。
“快,动作快点,把御花园给包围了,一个蚊子都不能让它飞出去!”
上百号精兵突然从御花园前门涌进,迅速包围了所有的出口。
彩衣鞋尖沿着地面轻轻一戳,花丛前的血红顿时便被薄薄的沙尘掩盖得毫无痕迹。
那群精兵涌进来之后,发现彩衣正看着他们,带头的愣了一下之后,便小跑着过来行礼。
“不知皇后娘娘在此,惊扰了娘娘,请娘娘恕罪。”
彩衣淡定从容道:“不知者无罪,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回娘娘,小的们是在……抓捕一名越狱的死囚,好像跑进御花园来了,不知道娘娘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人?”
“可疑之人?本宫早就在这御花园赏花,从未见过什么可疑之人,你们是不是弄错了?”
“这……”
彩衣忽然脸色一沉:“这什么?我看你们是存心要搅了本宫赏花的兴致!”
精兵头头没想到这小皇后竟然会有如此凌厉的气势,看她也不像是说假,愣了一下,只好弯腰退下,朝那些精兵挥了挥手:“走,到别处去搜,别让那死囚跑了!”
等那些精兵火速退出了御花园之后,彩衣走到那花丛前轻咳了两声:“还躲着干什么,出来吧。”
话音刚落,一个人影果真从花丛中站起,脚步轻浮的走了出来。
彩衣眉头微微一皱,这人怎的满脸是血……
“别动!”彩衣伸手从那家伙的衣袖上扯下来一条碎布,麻利的帮他把脑袋给包了起来。
包好之后,还递过去一条丝帕道:“擦擦吧。”
那受伤的男子身条修长,一双眼睛虽然带着丝丝的慌乱,但却是格外的黑亮。
若非是满脸的血迹,恐怕是个长得不错的男人。
可他没有接彩衣的丝帕,而是冷冷的注视着她道:“为什么要帮我?”
帮人还要有理由的么?这也太累了吧?
彩衣无语,淡然一笑:“不为什么,现在整个夏国都让那上官泽给控制了,我只是不想让他什么事都轻松如愿而已。”
“你——”男子忽然伸手抢过了丝帕道:“今日欠你一份人情,他日有缘,定双倍奉还!”
男子说完转身便跑了。
“喂!”彩衣忍不住喊了一声,因为她知道那些精兵肯定不会走远,多半是埋伏在花园外边,他若是从这里出去,简直就是自投罗网。
没想到那男子并非是要出去,而是快速跑到湖边纵身一跳,噗通一声便落入了深不见底的园心湖中,荡起一阵浪花。
正文 第24节:皇上,烂泥,还是强者?
果然,守在外边的精兵并没有走远,一听到声响便再次冲了进来。
可当他们发现小皇后手里拿着鹅卵石在湖边玩投掷的时候,才悻悻的又退了出去。
彩衣把手中的鹅卵石一股脑的扔进了湖中,起步朝后门走去。
她心里明白,自古宫廷皆有逃生密道,这御花园的湖比起她凤鸣宫的荷花塘要深得多,其中肯定有文章。
只是那人头部有伤,这么往水里一钻,恐怕会招来破伤风……
不过彩衣也是初来乍到,别人的闲事自然不必理会,顺着那宫女所说的,横穿了御花园,一出后门便到了御书房。
负责看守御书房的太监一看彩衣的这身行头,虽然是第一次见,但也知道这是皇后特有的服饰,于是弯腰让路:“奴才……见过皇后娘娘……”
“皇上可在?”
“回娘娘,皇上刚刚离开……”
彩衣暗道,不在正好:“开门。”
“是,娘娘……”太监小心翼翼的将御书房的门给推开,耸拉着脑袋候在门口。
进了门,只一眼便把彩衣给镇住了!
说是御书房,可这哪里像是书房?若放到现代,那就是一个超级图书馆,一排一排书架子数都数不清。
在众多书架子的中间留有一块空地,空地上摆着一张书桌,和一把雕工精细的龙椅,恐怕便是皇帝们阅读书刊,批改奏折的地方了吧。
彩衣加快了步伐,直奔书桌!
可当她站在书桌跟前时,心里一阵失落……
只见五尺见方的书桌上摆着的,不是暖色春宫图,便是什么闺房秘籍十八式,翻开一看,一张张团抱的小人图加以无比直接的粗字描绘其中,犹胜现代的情*色*书刊!
唉,摊上个这样的夫君,留在这宫中还能有什么盼头的?
失望之余,彩衣转身便走,可刚走几步又停了下来……
若是小皇帝只知道春色无边,为何还有心思让宫女把旧书拿去翻新?
转身,朝那一排一排的书架子走去。
书真的很多,彩衣伸出食指贴着架子上的书脊一路划过,最后在一本厚厚的古书前停了下来。
这一个书架上摆放的全都是旧书,而这本厚厚的旧书似乎又跟别的旧书不一样。
因为它的旧色并非是久经日月而遗留下来的仓黄,而更像是翻阅过多导致的书皮褪色。
这就怪了,为什么别的旧书都要拿去翻新,而唯独这个角落的这个书架却要留下来?
莫非是要拿来给这本厚重的古书做掩护?
彩衣两指一用力,足有五寸之厚的书本便被抽了出来。
翻开第一页,竟然还是春宫图……
彩衣气得随手便将那书给摔落在地!
忽然,《攻城》,《兵家》,《治国》,《苍生》几个书号闪入了彩衣的眼帘。
原来在五十页的春宫图之后,方出现了她所期盼的东西。
看来那小皇帝,还没她想象中的那么不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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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嚣渐去,日落星起。
不知道是否因为风雨欲来的原因,大夏的皇宫在入夜之后显得格外的宁静,空气中弥漫着令人压抑的气息。
正文 第25节:朕在想一个女人!
而唯独龙溪宫依然灯火通明,宽敞奢华的龙帐之内歌舞升平,十五岁的少年皇帝正左拥右抱,与众宫女饮酒作乐。
“皇上,来嘛,奴婢给皇上伴舞,一起跳好么?”
“呵呵,皇上,跳舞多累人呐,还是奴婢陪皇上喝酒吧,奴婢用嘴喂皇上好么?”
宫女们一个个水影蛇腰的依附于左右,而司马楚也是一杯接着一杯的喝,喝得俊脸微红,看着极为享受。
“皇上,为何只顾着饮酒而不说话呀?皇上心里,在想什么呢?”
太监在旁呼喝道:“大胆,小小宫女竟敢擅揣圣意!该当何罪?”
那宫女吓得一个哆嗦,顿时不再言语。
反倒是司马楚带着三分醉意笑道:“作乐时,则作乐,何须诸多拘谨?你问朕在想什么?朕在想一个女人……”
宫女一听,嗔道:“啊?皇上你好坏哟,搂着咱这么多姐妹,心里却想的是别的女人,她一定很漂亮吧?”
“嗯,漂亮,还很凶呢。”
小皇帝说完,忽然道:“来人!”
太监鞠躬:“奴才在。”
“现在是什么时辰?”
“回皇上,亥时刚到。”
“什么?都亥时了?哼,朕说了让皇后今晚侍寝,为何迟迟未到!”
司马楚说着,一脚便把摆满了山珍美酒给踢翻,叮呤当啷的名贵杯具散落了一地。
太监大惊:“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奴才这就去催促,奴才——”
“不用了,哼,真是废物,等得朕半点兴致都没有了,告诉她以后都不用来了,都给朕退下!”
“是……”
太监和宫女们弓着身子退出殿外,伴君如伴虎,主子突然性情大变这种事她们早已经习惯,能保住人头是关键。
司马楚从地上捡起碧玉壶和夜光杯,倒上满满一杯,忽然自嘲般笑了笑,仰头一口便喝了下去。
呼~~
司马楚长呼了一口气,一下子感觉轻松了许多。
他自己都不明白是为什么,自从今天白天从假山洞回来之后,一股无形的压力便始终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那种是前所未有的感受,就算是面对在朝中一手遮天的上官泽时,都不曾让他如此的压抑过。
为何区区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半大的小屁女娃,竟让他的思绪如此不得安宁,难道她是鬼么!?
而当他宣布了今晚不用她侍寝之后,浑身都觉得轻松了。
原来在等她前来侍寝的那一段时间,他竟是怕了她的,为什么?
人说世间万物,一物克一物,莫非那女人是他司马楚的克星不成?
可若是不让她来侍寝,那迷魂药,和用来套真话的醉针岂不是白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