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香菜用的剂量很小,所以当何书云受到外界的剧烈震荡,便很快清醒了过来,只可惜……已经是晚了。
杏花根本一字也听不进去,当着这满堂宾客,她屈辱的想一头撞死,狠狠的抬脚,又朝何书云狠狠补上一脚,大怒喝道,“去死吧你!”
“杏花,杏花,你别激动……” 何家驹夫妻急了,赶忙登上台子,去劝杏花。这满堂的宾客,可要让人家笑话死了。
“我不嫁了!呜呜……我要去死……呜呜。” 杏花带着哭腔大喊大叫,拼命的把头上的珠翠往下扒,怎么拦都拦不住,不一会子,一头漂亮的新娘头,就被抓的疯婆子一般,撒了满台的珠翠。
“宝贝女儿,你千万别想不开啊!” 杏花的父母也急了,冲上台拦着杏花。
“岳父岳母,都是我的错……” 何书云知道这下完蛋了,自己刚才肯定是报应,他看着混乱的场面,顿觉头疼不已,在父母狠戾责备的眼神下,只得硬着头皮走过去安抚杏花的父母。杏花爹本就是个暴脾气,看女儿还没出嫁,就吃了这么大的亏,怎么咽的下这口恶气,气的抓起喜桌上的一个铜制烛台,就狠狠的朝何书云打去,旁人怎么拦都拦不住,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打。那杏花爹是做木匠的,气力也大,打的何书云连连哀嚎,额头被打破了,血流满面。若不是何家驹夫妻拼死拦着,估计小命都要去掉半条。
大厅里的场面,混乱的一塌糊涂,打架的,劝架的,哭闹的,哄笑的。
香菜始终在人群中冷静的注视着台上的一切,嘴角挂着一丝似有若无的轻笑。
“你这女人,也太狠了,喜事都快变丧事了?” 玄玥不由咋舌道。
“这是他自找的。我已经很客气了。” 香菜淡漠道,转头阴测测的一笑道,“你们男人,最好要管好自己,不要把女人当做玩物,否则……”
“好吧,小白脸是活该。” 玄玥的脊背爬上一丝森冷寒意,小心翼翼的问道,“那,那新娘子呢?这样对她,会不会太残忍了一点?”
“不会,我这是为她好。长痛不如短痛,成亲前让她看到这个男人的真面目,若是她能下决心离开,也是好事,若是她执意要往火坑里跳,别人也是拦不住!” 香菜徐徐的叹了口气,“不过我倒没想到她怀了孩子,这下,只怕她是必定会往火坑里跳了。之前她陷害我落水,这次我害她成亲失了颜面,也算扯平,两不亏欠。”
大厅里混乱还在继续,两家人几乎要打了起来,杏花闹死闹活,何书云百口莫辩。
香菜拖了玄玥转身就往外走,嘴里淡淡道,“热闹看完啦,走吧走吧!这出闹剧,就留着给何家的人收拾去吧。够何书云喝一壶的!”
两年后……
又是一个明丽的春天,香菜今年已经16岁了,出落的越发亭亭玉立,身上的粗麻布衣已然换成了上好的绸缎,头上原本只是用红绳或麻绳子草草一扎,如今也缀上了上好的饰品。香菜的原则是,有钱了,女人就要对自己好一点,要会享受生活。
这几年香菜的果蔬生意愈做愈好,混的风声水起,不止镇上大的酒楼,县里的大酒楼也都是她作为最大供应商。海家在贫穷的清水村一跃成为首富,让村里人眼红不已,原先也参不透海家致富的奥秘,不晓得那满仓的果蔬,是从哪里得来,明明她家只有几亩薄田,连个像样的劳动力都没有?当然,这几年,香菜的爹不做县官了,也会帮着下地,但就那几亩薄田,怎么可能折腾出那许多品质优良的果蔬?
香菜为了掩人耳目,就花银子买了千亩良田,再雇人耕种,一来是为了不让别人生疑,二来空间的田地也是有限,而生意所需,这也是扩大规模。空间的田地大多是由香菜管理,而外面的田地,她就交给了玄玥管理。香菜和玄玥费了许多的心思,找到了可以代替现代黑阴纱的黑色遮阳纱,用柔韧的竹条,将千亩良田搭成了大棚,保证了大棚内的温度,种植大棚蔬菜。这样一来,即便种出的果蔬比之空间的稍有逊色,却也差不到哪里去,并且一样可以抢先上市,赚大把的银子。
村里人争相效仿,但没有技术,总做不出那样的效果,香菜也不吝啬,就会手把手的教村民,村民对她很是感激,很快,清水村在香菜的带动下,形成了以香菜为龙头的产业,成了果蔬种植大村,开始富裕起来,远远的超过了周边的小村子。
此时,香菜正优哉游哉的躺在大院子里的躺椅上,眯着眼,瞧着院子里的那棵树,大树也爆出了嫩绿的新芽。躺椅上垫了整块的毛毡,十分柔软,舒适的人直打瞌睡,春风拂面而来,抬头看,天瓦蓝瓦蓝,云朵雪白雪白,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丫头,这是上个月的账目。”陈氏拿着账本出来,递给香菜看。当香菜生意做到一定的程度,肯定是需要一个可靠的账房,她发现娘亲陈氏虽说不识字,对数字却很敏感,便请了专人教了陈氏识字和算账。
初时陈氏还推脱,说一把年纪了,学了做什么,忒的花那个冤枉钱。香菜却不这么想,女人有了知识,才会更有自我,更自信,娘亲在爹面前,便不会再有自卑心理。陈氏拗不过香菜,便开始学,这一学,越来不可收拾,果真找到了自信。她也聪明,一学便会,一点便通,不多久就能把账目算的一清二楚,还学会了一手好字。让香菜爹都惊诧不已,自叹不如。
如今的陈氏,虽已人到中年,却反而焕发出了不一样的光彩。于外在,家里有银子了,粗麻布衣都弃到了一边,穿着一新,打扮的十分得体,俗话说,人靠衣装,自然也就不一样了。于内在,又通了文墨,自信起来。香菜爹常常看的发痴,觉得好生奇怪,似乎陈氏那张平淡无奇的脸,奇异的生动起来,便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香菜接过来,随意的看了看,陈氏做的帐,她基本是不需要操什么心的,笔笔记录的十分清楚。
“这么快就做好了?娘亲的速度可真快呀!”香菜嘴角勾了勾,甜笑了一下,翻看着上个月的账目,频频点头道,“嗬,不错。”
“可不是,上个月的进账不错!这几个月,都是连连增长。”陈氏也笑脸如花,嗔怪道,“你不让我下田,这几个月,身子骨都歇懒怠了,这手啊,都比从前白嫩了几分。”
“懒人有懒福,从前娘亲累死累活,也没有几个钱,现在这样不好吗?在家做做帐,银子便滚进来了!” 香菜笑嘻嘻道。
“好好好。怎么不好?”老太太端着瓷白的茶碗从堂屋颠颠的出来,老脸笑成一朵大黄菊,眯着小眼道,“这屋里盖的是清水村最大的,家什是最好的,院子是扩建的最新的样式,衣服是绸缎的,茶叶是上好的,顿顿是见肉的,这样的日子不好,怎样的日子才叫好?哦,对了,我孙子上的学堂也是顶好的!”
“还不是多亏了丫头!我们都是沾了丫头的福气。” 陈氏自豪的坐下,坐直了身子,淡淡的嘲讽道,“当初谁不喜欢丫头来着?娘,我可记得,当初我生了香菜,您那脸黑的……啧啧。”
“咳咳……媳妇你还提这个做啥?” 老太太讪讪的笑了下,老脸上有些挂不住,一迭声的道,“那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香菜你千万别记恨奶奶!那时家里穷呀,是奶奶糊涂!奶奶对不住你!”
“好歹也是一家人,过去的事就算了。不过--没有下次。日后不管是穷是福,若是再那样对我,我可不会客气。”香菜淡淡的笑了笑,眼光落在老太太的身上,她穿了一件崭新的翡翠绿的绸缎褂子,胸前挂了一串显眼的珍珠链子,珍珠粒粒硕大滚圆,颗颗差不多大小,十分漂亮贵气。
家里有了银子,老太太特别的喜欢买东西,到处穿着在村里晃来晃去,串门,显摆。东屋里堆满了上好料子的衣服,做工精细的鞋子,上好的金银首饰。想比之下娘亲低调朴素多了,除了自己给她添置了几件新衣,很少去买东西,一贯的勤俭节约。
“那是那是,还是丫头大度。”老太太见香菜没有放在心上,喜悦道,“媳妇,你真是生了个好闺女!”
“这珍珠链子挺漂亮,挺贵的吧?” 香菜冷不丁的,不冷不热冒出一句。“这个……不贵不贵,咱们现在有钱了,这个还是买的起的!” 老太太见香菜狐疑的目光,心虚的道,“咳……有一点点小贵,不过值得!这项链咱们村可就我和李老太有,多有面啊!丫头你也说漂亮了不是?”
香菜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知道她向来这番德行,也不再理会她。老太太深怕香菜再细问,赶紧的拿着自己的小钱囊,讪讪的往后退,老眼笑眯眯道,“媳妇你们聊,我去村里转转。转转去!”言罢,飞快的转身,颠着小脚,出了院门,不知往哪家去了。
“铁定又去打牌了!这阵子总输,我让娘悠着点,她总不肯听我的!”陈氏无奈摇头道。
“口袋里有几个银子,人家不拖她拖谁?不放点血,人会放她回来?”香菜转头对陈氏道,“随她去便是,只一样,除了每月固定给她的几两,其余把银子看紧些,轻易不能给她。娘你晓得奶是个什么性子,也免得纵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