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秋正要说话,突的耳边冷风乍起。
凌厉的刀光瞬间闪现,直接往沐清秋迎头劈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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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
“护驾——”
彼此的声音在沐清秋的耳边骤响,交错的身影晃过,刀剑相交的乒乓声在秘洞里格外轻灵。
沐清秋已经被揽到了那个满是栀子花香的怀抱里,可现在她什么都看不到。眼前一闪过的只有那犹如白昼亮芒。还有那样惊恐的惧意。
德宝的剑刃只让她觉得冷,刚才那一剑明摆着就是杀意,是置她于死地的杀意。
如果说之前德宝放在自己脖子上的剑让她觉得生死竟是这样近的话,那刚才她才是真真正正的感觉到那个理应遥不可及的死神竟是近在咫尺。
——那才是真正的惊惧五内。
“清秋,清秋——”
耳边上那个清湛的声音透过刀剑的乒乓声声入耳,不住的在她耳畔响起,整个人更是被紧紧的钳固着发疼。
“疼!”她喃喃的低语。
“忍一忍!”炎霁琛安抚她。却发现自己的手臂竟然有些发抖。
……似乎,这样的情形已经许久不曾有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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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
忍什么?
沐清秋木然低头,往自己身上看过去,暗色的夜明珠光下,朱红色的官袍上好像有什么深色的东西溢出来。
她伸手摸过去,湿濡的一片。
这是……血吗?
也直到此刻,她才感觉到胳膊上传来的痛意。
“啊——疼!”
她低低的喊了声,随即眼泪也流出来了。
炎霁琛瞪着她的动作,嘴角不着痕迹的抖了抖。
而再抬头,己方三四个人竟然还没能拿下那个人。
炎霁琛低喝,“德宝!”
☆、原来她被利用了(五)长更 ☆
守在炎霁琛身后的德宝应声蹲下,接过沐清秋。
只见明黄色的身影只若闪过一道亮弧,直接冲着那个黑衣人射去,前一刻还空空如也的手上,转瞬已然有了一柄柔韧长剑。
刀剑相交,只看到一阵火星四溅。
沐清秋瞪着这一幕,好像胳膊上的痛意也瞬间去除了大半儿。
她从没想过这个皇帝还是个武功高手。
“那剑……”
“百炼灵蛇剑,无坚不摧!”身后扶着她的德宝哼了声。
沐清秋闭了闭眼,要是真的无坚不摧,那个黑衣人手里的剑早就应该一见面就断了!
不过也总算是她真的第一次亲眼看到的传说中的那种可以当作腰带来用的宝剑,竟是真的存在。
“嘶--好痛!”
刚才稍转即逝痛意也只是片刻,现下里胳膊上的痛意又是汹涌。让沐清秋差点儿没尖叫出声。
她咬牙忍着,强撑住一口气,可实在是太痛了,最后还是忍不住低低的呻吟出声。
德宝这也才看到沐清秋身上的剑伤,忙给捂住。“大人,大人,有没有怎么样?”
德宝的声音并不大,却在幽深的秘洞里显得格外清晰。
听着德宝的话,要是沐清秋疼的说不出话来,她真的要大骂一句。
有没有怎么样——
她都疼成这个样子了,还看不出来吗?
……
正和那个黑衣人搏斗的炎霁琛眼眸微缩,手中的剑势猛地凌厉。黑衣人因为突然而来的气势有些招架不及,连着退了好几步却还是没能缓住步伐,而却不容他再有空隙喘气,那软剑犹如狂风再度席卷而至。
黑衣人咬牙撑了几招,胳膊上已经被刺伤,心知再对诀下去,绝不是利处。趁着躲闪腾挪大喊了声,“沐清秋,便不是死在主上的手里,你也会死在这个人的手里——”
这一声大喝,让几乎疼得晕过去的沐清秋陡然一个激灵。
他,他这话什么意思?
她努力睁开眼睛,只勉强看到一道黑影闪身隐进了暗门……
而很快,眼前又是一片模糊的明黄色,再次嗅到了熟悉的栀子花香。
“怎么出去?”
那个清湛的声音给了她最后的一丝气力,沐清秋咬牙,苍白着脸,使劲的往密道的左侧指过去,“那里……”
而后,眼前一黑,彻底的陷入昏迷。
……
炎霁琛嘴角绷成一条直线,紧紧的盯了她片刻,方抬臂把她抱起来,沿着她所指的方向疾步而行。
此时,这万人之上的皇帝,只好似浑然包裹着一层冰冷寒意。
众侍卫也不敢多说,紧跟着四周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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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身好痛,就像是被车子碾过一样。W62H。
尤其是右臂。
沐清秋迷迷糊糊的想,好像她又受伤了。
为什么她总是受伤呢?不过幸好,能感觉到痛,至少证明她还活着。
可是活着对她来说就是好吗?
如果可能,她真的想一睡不起,或者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是躺在自己的床上,床头摆着她熟悉的唐老鸭闹钟,提醒她该起床上班,然后面对那些青春洋溢的少年们。
那样的生活多惬意,不用担心生死。顶多了只是担心自己没有对象,找不到那一半儿而已。可现在,身边美男多多,却要担心脖子上的脑袋牢靠不牢靠。
难道说这就是美色和性命,两者不能兼得?只是是个人都知道命比美色更重要吧!
她略微苦笑,突的,带着一点儿试探,带着三点儿惊喜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
“……清秋,你醒了?”
跟着,一双大掌也握上她的。些许粗糙的手掌,却……好温暖!
是谁?
一片黑暗的眼前闪过那个明黄色的身影,随后又是付少清那张硬朗的面孔。倏的,又掠过那日她看到的最后一个景象,便在那一众黑衣人当中,一柄闪着寒光的利刃直接冲着他凌厉射去……
“嗯……”沐清秋呻吟一声,努力的睁开眼睛。
眼前渐亮,朦胧的光雾下,一个穿着盔甲的人坐在床头,不甚清晰的视线内,只能看到那双晶亮的眼睛。
他不是付大哥!也不是那个人!
那他是谁?
沐清秋定睛,白皙如玉的面庞,精致完美的五官,清湛夺目的眼眸流转剔透,在看到她醒来的时候,眼睛里乍然绽放出万道流光。
“太好了!你醒了!”
“我还活着吗?”
沐清秋怔怔的看着他,她应该是在做梦吧?又或者根本不在这个世上了?怎么会是他?
炎霁伦脸上的欣喜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你以为本王会和你一起死?”
长后炎还。——还真是那个名副其实的安乐王。
沐清秋想笑的,可身子一动,只让她疼得皱眉。她低头,右臂上紧紧的缠了了厚厚的一层纱布。身上的衣服也换成了舒适的棉麻中衣。
沐清秋面色变了变,“这——”
谁给她换的衣服?她的身份莫不是已经……
“怎么?不会又离魂,连之前受伤的事情也忘了?”
头顶上炎霁伦的语气很不善,“听说你受了伤,付少清那个家伙根本就是寸步不离的守着你,本王还以为莫不是连你最后一面也见不到了!”说道最后,话音里不免浓浓的异味。
而听到炎霁伦说到“付少清”,沐清秋悬着的担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她的身份没有被拆穿,而付少清也没事!
那就好,那就好!
她松了口气,根本就没听到炎霁伦语气里的怪味。
炎霁伦看她没有说话,拧了拧眉,还是扶住她,“喝水吗?”
沐清秋点了点头。
炎霁伦转身就到了桌旁给她倒水,她也这才看清楚眼前这摆设,正是她来过几次的柳玉言的屋子。
混混沌沌的脑袋里终于乍现清醒,再看端着杯子过来的炎霁伦身上那冰凉的盔甲,心下突然一阵乱跳。
而显然这位爷也是没伺候过人,一开始想一手拿着杯子,一手扶起她,可刚弯下身子又觉得不对,转身把杯子放到一边,坐到床头上把她扶起来,又探身去拿杯子,可之前又把杯子放的远了点儿,伸了伸手没够着,俊逸的脸上登时有些不善。
沐清秋哭笑不得,“叫人来吧!”
“不用!”炎霁伦瞪了她一眼,使劲的伸了伸胳膊,总算是够着了。
某位王爷满意的挑了下眉,给她递到跟前。“喝吧!”
她接过杯子,一口气都喝了,好像身上的力气也回来了点儿。
“我睡了多久?”把杯子交还到炎霁伦手里,她试探的问。
炎霁伦正转身把杯子放到床头的柜子上,听到她这话,动作顿了顿,“一天一夜!”
一天一夜?
沐清秋瞪大了眼睛。
这么说,那个皇帝应该没事了,那些事情也都已经过去了?
“那……”
她张了张嘴,后面的话还不待说出口,炎霁伦已然转头看向她,眼底闪着些许她看不透的光色,“太医看过了,说是你因为受伤,又是连着几日的夜不能寐,太过劳累所致。现下里虽说你醒了,可还是要好生休养。”
说着,他站起身,身上的盔甲因为他的动作湛起一连串金属的声响。
而后,转身往屋外走去,走到门口,脚步停了下,“……什么都不用想,只管休息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