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对面的炎霁伦也突的起身,眼底幽芒暗闪。
……
当沐清秋冲过去的时候,那个美人正倒在地上,沐清秋只来得及拽住她的手。
再侧目看去,那张柔美漂亮的脸蛋上正露出一抹痛苦的神色。
崴到脚了吗?
“这位姑娘,你没……”
沐清秋关切的问过去,却是话音未落,就看到眼前前一刻还痛苦神色的女子旋即脸上已然冷凝,随后眼前亮芒寒光一闪——
沐清秋只觉得自己腰腹骤然发凉,整个人已经被侧面而来的一股力道推到一边……
“你没事吧!”耳边是安乐王焦急的呼声。
沐清秋恍惚的摇头。
她没觉得痛,应该没有受伤。
只是似乎她又倒霉的遇到了刺客,而刚才千钧一发的时候,是安乐王救了她。
她恍惚的抬头,眼角看到那个女刺客此时正和奉命守在外面的侍卫打起来。
女刺客手里拿着的明晃晃的就是一柄锐利的刀刃,在那两名侍卫当中油走穿梭。
原来,还是美人计呢!
“你怎么知道她不对劲?”沐清秋问。
刚才她和那个女刺客挨得那么近,若非是早有防备,又怎么会这么快,这么及时的救了她?
“刚才我和你说话的时候,她的曲调错了半拍!”炎霁伦道。
“……”
沐清秋扯了扯嘴角。
这么说,为了她能好好活着,日后她必须要补上音律这一课了。她她雪下住。
正想着,身边的那个身影一空。
炎霁伦已经冲了过去。
沐清秋本想惊呼,可看到那位安乐王的架势也就住了嘴。
就算是这个女刺客有两下子,可安乐王毕竟是带过兵的,又怎么能是安乐王的对手?
只是似乎她还是低估了安乐王的能力,也就是她刚靠着墙壁站起来,安乐王炎霁伦已经制住了那名女刺客。并点住了那个女刺客的穴道。
……
“说,你是什么人?听了谁的命?”
就在这个饱受了刚才那番摧残的雅间里,炎霁伦直接就喝问。
女刺客愤然转头,看也不看他一眼。
炎霁伦火起,扬手就要打过去。沐清秋忙拦下他。“她是女子!”
炎霁伦嘴角一抽,低头瞪着沐清秋,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说:别忘了,刚才就是她差点儿杀了你!
沐清秋讪讪的放下手。
她当然知道,更还知道这个女子用的就是美人计。
而偏偏人家男人没中计,而她这个彻头彻尾的女人却是中计了。
干咳了声,她只能道,“她想杀的是我,我问的话,或许会容易一点儿!”
“……”
炎霁伦的眼睛更是瞪大了。
这是什么谬论?
只是看在那个女子被点了穴道,而沐清秋也的确是受害者的份子上,也就只能任他去了。
沐清秋硬着头皮站到了那个女子对面。
虽说刚才这个女子经历了那样一番打斗,身上的衣服也是痕迹斑斑,却也无损她脸上的容颜娇媚。
而就沐清秋上下打量的同时,那个美丽的女刺客也在她看向自己的时候愤然的瞪着她,双眸之间的怒火几乎恨不得把沐清秋焚烧殆尽。
这么近的距离,沐清秋又怎么会察觉不到?
她想了许久,终于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
整个雅间一片寂静。
别说是炎霁伦他们,就是连那个女子也瞠目的瞪着她。
沐清秋只好像是没看到,又问了一遍,“你叫什么名字?”
“又或者说,你是那种没名没姓,只有代码,见不得光的刺客?”
话音未落,沐清秋满意的听到一个声音。
“花——洛——槿——”
……
……
“花,洛,槿。”
沐清秋缓缓点头。“这个名字还真是好听!”
炎霁伦看她,“你就只想知道这个?”
沐清秋看他,“其他的,你就帮我问不就好了?”
“……”
炎霁伦无语。
既然沐清秋不想把这个女子交到大理寺,那秉着朋友之谊,他代为看管着也是个办法。
就算是按照他的意思,不严刑逼供,只要封了她的穴道,她在他的安乐王府也就是和普通的女子无异。定然也是逃脱不了的。
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女刺客姓花!
“清秋,你没有什么印象?”炎霁伦问。
沐清秋挑眉,“我应该有什么印象?”
炎霁伦抿唇,没有在说话。
而沐清秋看炎霁伦的神情就知道他在叹息她竟然连过去一丁点儿的印象都没有。
天可怜!
她真的不知道!
若是这个花洛槿是和那时在郊外又或者之前刺杀她的那些刺客相似,她连问都不会问一句就让这位安乐王爷随机处置了。只是听着她畅快的流水声,美丽的面孔,还有让她不由赞赏的那股傲气,都让她不想她出什么事。而若是想要她安全,更让自己安全,似乎安乐王府是唯一的地方了。
“刚才你想告诉我的究竟是什么?”沐清秋道,“你说起我多年前和宸妃仇怨……莫不是说,那件案子有结果了?”
炎霁伦神色微变,看着她的眼睛也微微转闪。
沐清秋涩涩的扯了扯嘴角,“这么说,我说对了!”
“我和贺大人在郊外遇刺的事情就是宸妃下的手。而宸妃求了皇上,所以皇上打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让你来和我说。让我索性就不要计较了,是不是?”
沐清秋说的平淡至极,听在炎霁伦的耳朵里却声声挑着他心里的那根弦,“清秋,不是宸妃,是宸妃的弟弟。”
他急忙的想要解释,却不知道这话在沐清秋听来,眼前几度黑暗。
原来,不是宸妃,竟是那个司浩!
原来只是那个司浩就已经如此了,那若是宸妃岂不是更可以不屑她了吗?
到底,她在他的眼里究竟是什么?
☆、绝不会让步 ☆
沐清秋以为自己表现的足够淡然,可看在炎霁伦的眼睛里,她的身子只若摇摇欲坠,炎霁伦忙着扶住她,“清秋,你听我说完,皇兄不会把私仇国事混为一谈的,别说这件事情皇兄还没有在朝堂上说什么,就算是说了,我也不会同意的——”
沐清秋已经不甚是清明的脑袋里回转着炎霁伦的话,心头越发的酸痛,可嘴角却又忍不住想要笑。
解释什么?这样的解释还不如不解释!
沐清秋撑着身子推开炎霁伦的扶持,强撑着淡然的看过去,“王爷!我知道。我全都知道!”
“在皇上的眼里,我不过就是一颗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抛弃的棋子,所以又怎么会真的为我做什么?毕竟我没出事,就是连被惊吓都没有——何况,只有后宫和睦,前朝才能安稳,所以我懂的!我真的懂!”
炎霁伦看着沐清秋脸上的伤痛,还有她说的似乎字句都在理的话,只觉得自己的心头也汩汩的涌着心涩。
不要说是清秋,就是在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都觉得不堪忍受,虽说皇兄还没有最后决定,可凭着之前皇兄的做法,这次定然也是——
“清秋……”
炎霁伦想要说什么,沐清秋已经摇头的退开,“没事!我真的没事!时候不早,我也就先回了!”
说完,拿起衣架上自己的披风斗篷,就往楼下走,炎霁伦急急的追上几步,还不待张嘴,沐清秋又回头,“花家的事情就拜托王爷了!”
言罢,终离开。
炎霁伦立在原地,到底没有追上去。
透过风雪飘扬的窗子,看到沐清秋披着斗篷坐回去了车马上。
随着摇晃的车马徐徐,缓缓的消失在风雪当中。
炎霁伦眸光似神,翻手也扯下一旁的披风,“回去吧!”
……
“大人,回府吗?”车外的沐铁山道。
沐清秋透过窗子,看着外面似乎又有些大了的风雪,扯了扯嘴角,“铁山,你冷吗?”
沐铁山一愣,“不冷!”
“那就在街上转转吧!”
“是!”
虽说不知道自家大人到底是怎么了,沐铁山还是老实的奉命做了。
沐清秋放下车帘,靠在车厢里最暖和的床褥上,仍觉得一阵阵的寒意沿着背脊冒上来。虽说四周也有风雪的寒气湛湛,只是心底里冒出来的凉气还是多一些。
前世她没有经历过爱情,可看了那么多的爱情小说,看了那么多关于旁人的爱情,她知道爱情是需要信任的,她也知道爱情是需要包容的。尤其是她这种名不正严顺不顺,只是因为爱才和他在一起的。更多的就是包容,就是理解……15111462
所以,她真的知道,真的明白他这样做的原因。她真的懂!!!!
可为什么泪水就是抑不住的想要往外涌?
为什么鼻头酸胀,喉咙哽咽的让她只能死死的咬住嘴角?
为什么心里头阵阵的寒意就是让她全身上下都像是泡在阴冷的寒潭中一样?
为什么?
他是成大事的人!
所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所以,他不会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只是他既然知道他在做什么,就应该像是那位安乐王所说的那样,明白的知道私仇和国事不能混为一谈。就应该公事公办,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