溟焰不会死了吧?
不,不会的,溟焰命大,哪里那么好死?
苏若被自己的这样的想法吓了一跳,撑着笨重的身子来到溟焰的身边,探探他鼻间的气息,摸了摸他手上的脉搏,又听了听心跳,幸好,都还有,就是很弱很弱,要很小心才感觉的到。
“溟焰,你放心,你不会死的,我不会让你这么轻易就死了。”
就像死而复生的感觉,苏若赶紧的将溟焰拉上了岸边,两人呢身上被水浸泡了那么久,皮肤都泡白了,溟焰更是不用说,本就失血过多受伤严重,现在一泡,和白人没区别了。
岸边鹅卵石铺了好大的一块地,苏若先挤压他没有受伤的另一边胸腔,尽量将他里面的水给挤出来。
“溟焰,你撑住,你一定要撑住,醒来,快点醒来,我不要一个人呆在这里。”每摁一下,苏若就喊一句,希望昏迷中的溟焰能听见她的声音,又不停的给他进行人工呼吸,誓要将溟焰酒醒来。
“咳咳……”
挤压加人工呼吸了好一会,昏迷中的溟焰突然一阵猛咳,不停有水从他嘴里咳了出来。
苏若大喜于色,“溟焰,溟焰,溟焰……”
“咳咳……”
直到嘴里已经咳不出水来,溟焰又咳了几声,眼睛这才缓缓的睁开,眼前一片朦胧,大概的能看见一个人的身影,那是他的娘子,他能想象他的娘子此刻脸上那种喜悦的色彩,牙齿笑的整齐亮白,两颗眼睛在闪烁。
“娘子?咳咳……”
“溟焰,溟焰,你终于醒来了,呜呜……来,我扶你起来,呜呜……”苏若赶紧的将他扶坐起身,靠在一旁高点的边上,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小心。
眼泪嘀嗒嘀嗒,突然掉落在溟焰苍白的唇上,咸咸的,那是他娘子的眼泪。
“别哭了,我没事。”溟焰想抹干她脸上的泪水,可是眼前一片朦胧,却看不见他的娘子的泪水在哪里?只能根据大概的位置,抹上她的脸。
手瞬间就触摸到那湿热的泪水,“娘子,别哭了,我没事。”他轻轻捧着她的脸,将她脸上的泪水吻了个干净。
苏若不是很习惯两人这种亲密的感觉,有些感觉到不适,赶紧将他推开:“我去给你找点东西疗伤。”
“嗯哼……”
一声闷哼,苏若看见溟焰的脸上那种痛苦难忍的样子,却差点吓坏了,赶紧的回身,蹲下去查看:“你没事吧?我是不是弄到你伤口了?”
“疼,我胸口疼。”
“那怎么办?我不是故意的。”苏若大惊失色。
“没事,你亲我一下就不疼了,你还欠了两回呢。”听他这么一说,苏若却恼了,这回真用力的推了他一下,“都伤的这样重了,你还开玩笑?”
说完,人已经气愤的走了,溟焰的视线里,只看见了苏若那个瘦弱的身影越来越远。
苏若并没有因为他的那些话而气走了,过了会,又再次出现在溟焰的视线里,手上似乎拿着些绿色的东西。
“我看我真是上辈子欠你了,为什么我要三番四次的救你却差点让自己死掉,溟焰我告诉你,你这辈子欠我几条人命,等出了这里,你最好用尽你毕生的力气好好报答我!哼……”
气哼哼的一边骂,苏若的那双手慢慢的解开溟焰的衣服。
“娘子,你想要做什么?”被人扒衣服的溟焰突然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在他的意识里,女人不该是这样的豪放的,都要矜持,矜持,不能随便的看见男人的身体的,虽然他天天的叫着她娘子,可是他们两个的关系他比谁都清楚。
苏若被他这么一问,倒比他还愣,气汹汹的骂道:“非礼你啊,非礼你这个快要死满身伤的人!”
“好,给你非礼。”回过神来的溟焰这才知道自己胸口被人刺了一剑,不等苏若动手,两手哗啦的扒开衣服,露出结实白皙的肌肉。
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见溟焰的身子了,苏若对他身上的肌肉倒没有什么惊讶,唯一惊讶的是他胸口那个大伤口,血还在缓缓的流着,细嫩的肉暴露在空气中,糜烂不已的样子。
血肉模糊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苏若想。
“疼吗?”将身上的衣服剥开一件下来,轻轻的擦拭着伤口,眼睛里的眼泪就不由自主的掉落。
“不疼,一点都不疼。”
“骗人,你怎么就喜欢骗人?”可是她喜欢他这样骗她,明明知道是假的,却感觉到莫名的喜悦。
手轻轻的擦拭着周围边边角角的血水,每一下都是那么的小心翼翼。
一定很疼吧,小小的伤口都能让人疼死了,更何况是这样大的伤口?还流了那么多血。
溟焰能醒来还没死已经是个奇迹了,听那些人说他还中毒了。
溟焰,他还能好好活下去吗?会不会这只是回光返照,等照完了就会死了?
“溟焰,你一定要活下来。”
溟焰都能听见她声音里的颤抖,说的很小心翼翼,生怕说错一个字。
“嗯。”他的身体,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了,他真的不能够给她什么保证,可是为了不让她伤心,他还是违逆了自己的心。
他的身体,可以说是百毒不侵的,可是,那是因为身上种下了另一种剧毒,如果没有刻意去引发剧毒发作他是像个没事人一样的,可是一点引发毒发,他却不确定了。
世上中这些毒的人不一会就死了,根本就没什么再次毒发的症状,他是个特例,左商说,他的身体就是个古怪的地方,居然中了天下至毒也居然没事,还得到一个百毒不侵的身子,简直是个奇迹啊。
可是鬼谷门主的一次引诱他进了鬼谷,用鬼蝶引发过第一次毒发,他才知道,这个毒并不是完全是好东西,第一次毒发,还没完全毒发就让左商制止了,所以他并没有完全引出毒发。
后来,左商在一本古医书发现有记载他这种身体,被称为至阳天体,第一次被人放了这种毒是没有半点事情的,而且还能变成百毒不侵的身体,对什么毒都不怕,而且血液还具有很大的功效,至于是什么,左商知道的并不多,只是知道,鬼蝶身上的粉末的气味是唯一能引发他身上毒的东西,没想到鬼谷门主还真的有这种东西。
这是第二次毒发,这次没有左商,他也不知道这毒会如何?听说有解决不再毒发的东西,可是左商始终没有找出来,目前,他的身子一直维持现状。
左商大概和他说过以前古书记载关于那些至阳天体毒发的症状,说是会非常痛苦,会让对方先慢慢的无法运行功力,至于其他,左商却还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答应了我你要是反悔死了的话,我一定让你死了都不得安宁的,吃你肉喝你的血抽你的筋扒你的皮剁你的骨头煲汤……”一边咬牙切齿的说着,苏若的手也没停着,就不停的搓着手上的叶子,而后又放进嘴里嚼了嚼,最后才慢慢的放在溟焰的伤口里。
溟焰没有说话,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听着她那咬牙切齿的话。
一股凉意突然从伤口一直向全身蔓延,让人感觉到非常舒服。
“娘子,你在敷什么东西?凉凉的。”
“止血的草药。”
过了一会,苏若再看看伤口,却发现血还有些在流,并不能完全止住,眉头紧皱:“果然是伤口太大了,根本止不住。”
眉头皱了皱,苏若突然站了起来,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辨别着东的方向。
找寻了许久,她才终于确切的找到了东方。
“……顿住血门血不流,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一边嘴里碎碎念着,苏若一边左手摊开,右手食指不停的在左手写着字。
念完最后一句,苏若将也一同写完五个字的左手往着溟焰的胸口贴了上去。
溟焰听不明白苏若在念些什么,又在写些什么,但是看的出,苏若是在为他好。
再放开,观察了好一会,伤口终于不再流血了,苏若这才舒了一口气。
“娘子,你刚才在念着什么?什么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写花字,以前我爷爷教我的,这些咒语是我家族从古至今流传下来的,不外传,而且,这咒语还要向着东边,一边念一边在写字,必须在咒语念完的时候将字写完,然后再贴在伤口,一般小伤口不需要用到这个,只有血一直止不住的时候才需要用到。”
这也是为什么苏若为什么不最先使用这个咒语,而是先用草药止血毕竟她很少用,很多年的时候对自己用过一次,后来也没有人有什么大伤口止不住需要写花字,也就没再用,她也不确定真的管用,而今天一看,幸好管用。
溟焰不懂这些什么写花字,也不懂这咒语,但是她的娘子是尽心的为他止血。
天色,慢慢的暗了下来,不似刚开始的明亮,他们今天是下午才打算回家的,现在时间过了那么久,也傍晚了,太阳要下山了,再不用多久,这个山谷就会完全沉浸在黑暗当中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