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被送进流欲的人也分为三种等次,最低等的就是玻璃展示柜的人,浑身赤裸。另一种就是在后面房子里的人。后面的房子就像是古代的妓院,妓女就是第二等,他们可以穿上三点式,最高等自然是花魁,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穿衣服,可以选择自己接待的客人,但是他们每晚至少接待一个。
这就是惩罚,即使你再怎样也摆脱不了的惩罚。
花魁的价格自然高昂,这也是销金窝的由来,虽然他们每晚必须得接待一个,但能当上花魁的,绝对有一手。不知有多少人为了和花魁春宵一度,跑来流欲竞拍叫价,一掷千金。
流欲在泰国是一个公开的秘密,政府不管,其他人自然不会自找麻烦,谁不知道流欲的幕后之人是闽帮,但是现在闽帮已经被凤倾月接收了,也就是说,这块地盘儿,如今是她的了。
凤倾月缓步走在流欲的街道上,对周遭的一切暧昧声响自动屏蔽,她只是很好奇流欲究竟是个什么模样,也才会有了今天这一遭。
走过一个又一个的展柜,凤倾月的步伐都没有停留,直至走到快接近流欲中心位置时,她的脚步突然一顿,缓缓的转过身子,紧盯着展柜里的人。
透明的展柜里,蜷缩着一个女人,长长的黑发披散在她的身上,让她有一股我见犹怜的味道。她的身型偏瘦,身材却很丰满,也分不清是不是真材实料。她的下身已经腐烂,明显是纵欲过度,又没有得到妥善的处理,大腿上还有着黏糊糊的液体,仅一眼凤倾月就猜到了那是什么。
而让凤倾月停下脚步的原因,不是因为同情可怜那个女人,而是因为那个女人她认识,居然是林冉。
她怎么会在这里?她得罪了谁?
凤倾月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转头对身旁的负责人问道:“她是怎么回事?”
“她?”负责人转头望向展柜里的女人,眉头皱了皱,好像在努力回想。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恍然大悟的回道:“她好像是闽帮的帮主送过来的,还特地吩咐过要‘好好照顾’,每天都得‘喂饱’了才行。”
凤倾月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她曾经猜测过,闽帮的帮主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才会任由马国松抢夺他的地盘儿,可照现在的情形看来,那人还活得好好的。既然活着,为什么不现身?为什么要任由马国松夺了金三角?是因为他势力太大,根本不在乎这么一块小地盘,还是别的原因?
凤倾月想了很久,想不到答案,脚步向玻璃展柜走近了两步,才刚一靠近,一股腐烂的气味扑鼻而来,让她忍不住皱了皱眉,“林冉,你怎么会在这里?”
长时间的折磨,林冉已经有些神志不清,整天被人当展览品似的摆在玻璃展柜里,随意参观,甚至强奸,她整个人都已经快要崩溃了,她从来不知道,世上还有这种地方,比地狱更加让人感到恐惧。
回想这段时间的一切,她多希望只是一个梦,一觉醒来,她还是暗夜集团的前台,再也不要想着攀高枝,再也不要想着报复,过着简简单单的小日子。
梦里,突然有一个声音传来,好像有些遥远,又有些熟悉。
她缓缓的抬起眼,玻璃展柜外,正是她恨入骨髓的人,此刻,那人摘掉了那一副黑框眼镜,散掉了那一头修女发,像个女王似的站在展柜外,欣赏着她早已不知被多少人蹂躏过的身体。
往日的种种划过脑海,几乎是下意识的,她扑到玻璃展柜上,红眼通红的吼道:“你为什么还没死?他们明明收了我的钱,你为什么还没死?!”
收了我的钱?凤倾月的眉头拧得死紧,为林冉的话,更为脑海中那一闪而过,却来不及抓住的线索。深邃的眸子沉了下去,在听见林冉的话后,凤倾月想要带她离开的想法瞬间消散,对于一个企图买凶杀掉自己的人,她凤倾月从来不会心慈手软。
“看来,你永远不懂得看清形势。”有些讽刺的扫了如今的林冉一眼,深邃的凤眸中是毫不掩饰的杀意。
这样的凤倾月,是林冉所不熟悉的,以前的凤倾月总是一副淡淡的模样,虽然看不出情绪,但也不会让人感觉到危险。
但这一刻,林冉分明从她身上感觉到了危险,那足矣将一切冻结的眸子扫过之处,冰冷的虫子像是蚂蟥似的钻进身体,吸食你的血液,怎么甩也甩不掉。
“你,你是魔鬼,魔鬼!”本就有些癫狂的林冉,被这样的视线一扫,那种从骨子里升起的寒意,让她感到莫名的害怕,慌乱的向后退了两步,再次蜷缩到角落里,环抱住自己,不停的念着两个字,“魔鬼!”
“魔鬼?”凤倾月有些玩味的咀嚼着这两个字,邪肆的笑意再次回到了脸上,“这个词不错,我喜欢。”
没有再看林冉一眼,凤倾月抬眼望向不远处灯火通明的大楼,率先向前走去,“走吧,去前面看看。”
对于林冉,左轮和白若辰知道的并不多,但仅从刚刚她口中吐出的信息,就足矣让这两个男人将她千刀万剐。
居然想要买凶杀掉凤倾月,果真是自寻死路!
在离开玻璃展柜前,白若辰抬指一弹,一道肉眼不可见的白光就这样隐入林冉的身体,那道白光不会要了林冉命的,恰恰相反,那道白光会治好林冉身上的伤,让她能够接待更多的客人。
白若辰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就像凤倾月第一次见面时评价的一样,这个男人看似清透,可是骨子里藏着什么,没人知道。温润的外表下,潜藏的不一定就是一颗温柔的心,很有可能是一块石头,看似对谁都温和相待,却永远让人看不到他的真心。
踏进流欲中生意最好的店铺,扑面而来的不是脂粉香,也不是麝香,是一股清雅的香味,就像将整个流欲隔绝在外一样,显得那么独树一帜。凤倾月不得不承认,这家老板生意头脑不错,还懂得标新立异,就连店里的装璜也带着一股子高雅的味道,那是像是一个妓院,更像是一个茶楼,带着中国风的茶楼。
店里的妈妈眼色十分好,一见到那名负责人,再看见他如此小心翼翼对待身边的女人里,脑子立马就转了过来,将所有客人丢下,迎了上来。
“几位楼上请。”
她的态度十分热情,却不会显得过于曲意逢迎,凤倾月不由多看了她两眼,这人倒是个人才。
凤倾月他们被带到楼上的一间房,这里的装璜也类似于古代的妓院,四周摆满了座椅,中间一个高高的台子,从二楼的窗口望下去,正好将高台收入眼中。
凤倾月坐到了窗边,垂眼望着已经坐满的大堂,眼中无波无澜。
那位妈妈一见她的架势,也不好过于打扰,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安排人好好照看着这间房,又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没一会儿,各式各样的吃食就送了上来,正宗的泰国特色,还有许多新鲜的水果,一看那水果的掐头,就是今天摘下的。
凤倾月胃口不错,端过一盘葡萄,正要动手,就有人就已经代替了。一颗颗被剥好的水果,被放进极具泰国特色的金边盘子,两者映衬下,奢华大气,更让人的食欲大增。
有人愿意帮忙,凤倾月也不自己动手,白若辰剥着,她就心安理得的吃着,她倒想看看,这个男人的温柔能装到什么时候,限度在那里。
左轮有些嫉妒的看了白若辰一眼,再垂眼看了看自己的手,只懂得拿刀拿枪的手,实在不适合做那种细致的工作,他怕他还没剥出一颗葡萄,那些葡萄就已经在他手中四分五裂了。
负责人眼观鼻,鼻观心,心中却忍不住为自家上任帮主叫屈,为这个女人做了这么人,人家却还是没有发现,身边美男环绕,是享不尽的温柔乡。
要说凤倾月今天会来到这里,也不光光是为了好奇,而是因为她听说,流欲里来了一位很特别的美人,她是流欲里唯一一个自愿进入流欲的,也是这家店的花魁。虽然她也卖身,可她有一个特点,不管你有钱没钱,只要有势,她都可以接待你,只要你愿意为她做一件事。
没人知道那件事是什么,因为至今也没有人敢答应她那个条件,所有的人在听说那个条件之后,都夹着尾巴逃了。当然,流欲有流欲的规矩,离开流欲之后,绝对不能对外人提起在流欲内发生的一切,所以,流欲才会和人妖享有同样的知名度,却又不是人人都知道。
凤倾月曾经调查这名花魁,身份有点意思,在进入流欲之前,她是一家跨国企业的掌上明珠,爱上了一个没钱的穷小子。很老土的故事,穷小子爱上的并不是她这个人,而是她家的财产,在她的父亲过世后,她家的公司就被那个男人吞并了。男人将她赶出了家门,并且狠狠的奚落了她一番,一朝从天堂跌进地狱,一般的世家千金早就崩溃了,她却懂得利用自己的资本,想方设法的要夺回家产。
几经辗转,她知道了流欲,能够进入流欲的,多少有些身份和地位,想要找出一个能够对抗那男人的人,只是时间问题。但是这个女人却不知道,那个男人的身份远远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男人在谋夺她家产的同时,认识了一些黑道上的人物,达成了某种默契,如今的地位已经是飙升,一般的人物根本不会傻得为了一夜春宵,去和那样一个男人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