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发生了很多事,而他不喜欢有丫鬟在身边伺候,所以很多时候都是他们独处。不知从何时开始,只有他在的时候,她总是忘记自己是回来赎罪的。
“干嘛这样看着我?”沈君昊低头看她。
云居雁仍旧只是摇头。她记得梦中的男人还对她说过其他,而那个掐着她脖子,欲置她于死地的人也说过什么,可惜她记不起来了。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她总觉得他们说的是同一件事,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梦或许只是梦,是我想多了。”她低声喃喃。
沈君昊以为她在说那个令她觉得自己不孕的“梦”,急忙点头道:“事实也证明了梦都是不可信的。”看她没有不适,似乎也接受了自己已经怀孕的事实,他的心情一下子放松了,附在她耳边问:“你不高兴吗?我们即将有儿子了。”
“当然高兴。”云居雁点头,又问:“今天我能见一见马大夫吗?”
沈君昊本以为云居雁想见马大夫只是想问以后的注意事项,毕竟这是他们的第一胎,他也不想他们手忙脚乱的,再加上他也想知道如何才能让她不那么难受。可令他惊讶的,云居雁第一件事居然是问马大夫。有没有办法让一个女人在自己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不孕。
马大夫以为云居雁因自己怀孕了,想防着家里的女人。他虽奇怪她居然在沈君昊面前问出这话,但人家夫妻的事,他也不好过问。只是如实说,这样的药不是没有,不过他从不会做这样的事,而且据他所知,那药价格高昂,不是普通人家用得起的。
云居雁一听这话,整颗心沉到了谷底。前世。她嫁入许家之后,许家上上下下吃她的,用她的,难道还用她的钱谋害她?就算那时的她被所有人讨厌,可是不让她怀孕除了在精神上折磨她,他们又能有什么好处?前世到底有什么她至今都没想明白的秘密?
沈君昊见云居雁脸色越来越难看,也顾不得马大夫在场,急忙上前握住了她的手。关切地问:“怎么了,又不舒服吗?”
“没有。”她对着沈君昊勉强笑了笑,又问了马大夫自己在饮食生活上应该注意些什么。马大夫一一答了。听到沈君昊说。她的孕吐反应十分强烈,他又开了几剂可以稍适缓解症状的汤药。
马大夫走后,沈君昊忙不迭地对云居雁说:“你不要胡思乱想,我答应过你的事,绝不会食言的。”
“什么事不会食言?”云居雁一时没反应过来。
“马大夫刚刚说的药,你一定用不上的。”沈君昊再次保证。他没有生气,只是有些失望她的不信任。可反过来想,她这也是在乎他的表现,他是男人大丈夫,又何必太过介怀。一想到她正怀着他们的孩子。他就忍不住嘴角上翘。
云居雁意识到他误会了,她想解释,却只是问他:“你不生气吗?再说……还有九个月呢……你忍得了……”
沈君昊看她说得面红耳赤,不由地心情大好。他故意低声逗她:“的确是等不了那么长时间的,不过只要你听话,也不是没有其他办法。比如说……”他低头在她耳边轻语。
云居雁尖叫着用右手捶他,却被他抓住了手腕。他趁机偷了一个吻,见她的神情中不再只有忧色,这才正色说:“不要太过担心,我只会越来越喜欢你,无论是祖父还是父亲,都不能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
云居雁也跟着笑了起来,解释道:“其实我那么问马大夫,是为了另外一件事。”她朝玉衡院的方向看去,暗示性地问:“既然马大夫说,是有那样的药的,而她对青纹的信任,青纹必然可以偷偷下药,却为何要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只是为了除掉桂嬷嬷?这似乎说不通。”
“你想告诉我,其实是有人想激化矛盾,坐收渔人之利?”
云居雁点头,又担心地说:“现在看来,父亲定然是还没说十一弟的事,如果她知道了这事,又发现我有了孩子……”
沈君昊亦担心薛氏会选择玉石俱焚。“不如等过了头三个月,我们去庄子上住几个月。有我陪着你,不会有人说闲话的。”他也不想当逃兵,但没什么事比她和他们的孩子更重要。
“与其去适应陌生的环境,还不如留下更安全,毕竟在这一进院子,除了秋兰,其他人都是可信的……”
“你把秋兰打发了吧。”沈君昊已经不想用秋兰去抓薛氏的把柄了,对于矿场的损失,他也决定认下,这个当下,没有什么比她的安全更重要。
云居雁心下犹豫。她留着秋兰,是为了对付薛氏,就这样打发了,几乎是前功尽弃。她抬头,再次朝玉衡院的方向看去,玉衡院内,青纹立在薛氏身边轻言:“大奶奶,门上说马大夫刚走,依奴婢看,大奶奶恐怕是有了。”
“这么快。”薛氏若有所思,心中的怨恨更甚,看着青纹的目光中掠过一丝不满。玉矿的事虽然安全过关了,沈伦也渐渐原谅她了,但如果不是青纹撺掇,她又岂会什么好处都没捞到,反而还要在沈伦面前认错,对着云居雁忍辱负重。
======透剧说======
大部分应该觉得书名是指居雁从现代重生回来,其实并不尽然。我终于写到这里了:)
第481章 躁动
因为怀孕的日子尚短,沈君昊和云居雁自然是决定瞒着沈家的所有人,可即便他们不说,大家也是心知肚明的。对此事,众人反应各异,但沈沧和沈伦都是极高兴的,沈伦对云居雁的不满亦因为这事淡化了不少。
是药三分毒。云居雁不想做任何可能影响胎儿健康的事,因此根本没喝马大夫留下的止吐药,这样一来,一日三餐变得极为艰难。可她更知道,若要孩子健康,她必须把东西吃下去。每一天,她宁愿吃完再吐,也总是按时按点用餐,哪怕是再不喜欢的东西,她也能命令自己咽下去。
不要说沈君昊看着她心疼,就连玉瑶、余妈妈等人也很难受,可云居雁比谁都固执,比谁都能忍。沈君昊见她这般,只能哪里都不去,日日陪着她。唯一让他欣慰的,她对他的依恋更胜以往。每当她难受到了极点,总是主动依偎着他,寻求他的安慰。
有了沈沧的命令,云居雁根本不必去玉衡院请安,薛氏越等越心焦。她当然是知道沈君昊和云居雁依旧日日同房。不管他们是不是年轻气盛,不管胎儿的安危,这都是她的好机会,可偏偏她对凝香院的事插不上手,就连唯一的眼线秋兰也被看得死死的,连消息都送不出来。她几乎觉得云居雁根本已经知道秋兰是她的眼线。
青纹在一旁看着薛氏的焦急,心中比她更急。她相信沈伦已经知道了沈君茗的情况,可他却一直瞒着薛氏。而她,上次她已经暗示过薛氏了,若是做得太明显,说不定会招来薛氏的怀疑,弄巧成拙。可若是蹉跎了时间,让云居雁坐稳了胎,以后恐怕会越发的艰难。
“夫人,奴婢今天听说。陆二公子和许姑娘的婚事已经定下了。看这样子,恐怕许侯爷对大奶奶可真是疼爱得紧,老爷忍下对大奶奶的不满,恐怕多半是因为这个吧。”没有沈君茗,她只能用这事刺激薛氏。
薛氏自然是知道这点的。她心中烦闷,不悦地说:“你在这里说这些,还不如想些有益的事,再不济想办法找秋兰问问她那边的情况也是好的。”
“是。”青纹急忙恭顺地点头。心思已经绕过了七转十八个弯,随即小声道:“夫人,眼见着快入秋了,针线房那边……”
薛氏神情一怔。她差点忘了这事,她依然还有棋子,只是相比云居雁的肚子,一个针线房实在微不足道。可云居雁日日躲在凝香院,她实在拿她没辙。
青纹观察着她的神色变化,心中忽生一计,想了想说道:“夫人。正因为近日没什么事,大爷和大奶奶才能在屋里呆着。可一旦有什么事发生,恐怕他们是呆不住的。另外,奴婢在外面听说了一件事。”她上前一步,在薛氏的耳边窃窃私语。
同一时间,永州云家,许氏懒懒地躺在榻上。她已经有五六个月的身孕,身子愈发地沉了。再加上毕竟不是二十出头的小姑娘,也就更加辛苦了。虽然很多人都说她这胎怀的是儿子,可这份喜悦并没冲淡她对女儿的担忧。甚至愈加觉得正因为女儿,她才能与丈夫修复关系,再度怀上孩子。
听到春芽匆匆而来的脚步声,她急忙睁开眼睛问道:“是不是囡囡有信来了?”
“是。”春芽笑着点头,急忙递上了书信。
许氏急急打开信纸,一连看了两次,又不可置信地抬头,续而又低头再看了一遍,回头对春芽说:“你帮我看看,这是不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她的脸上难掩激动。
春芽见状,低头看去,高兴地说:“恭喜夫人,大姑娘一定是有了。大概是月份浅,这才没有明说。”
许氏从春芽手中夺过信纸,又反复看了两遍,双手合十,接连道了两声“阿弥陀佛”,又高兴地说:“是应该浅的,他们这才刚出了孝期……这个时候,她应该是最难受的,也不知道她是否挨得住,可惜我又不能去探她……”她絮絮叨叨地说。自云居雁成亲,她日日念的便是女儿能赶快生下嫡长子,如今心愿得偿了一半,她反而无所适从了。想着女儿还这么小,就要饱受怀孕和生产的辛苦,她的眼眶不由地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