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一直是相信大姐的。”云雨桐否认。不过她自己也知道她的语气是多么的虚弱无力。
云居雁再次叹了一口气。她把簪子放回了匣子,合上盖子,放入柜子,背对着云雨桐说:“如果今日章公子交给我的是三妹的东西,我定然不会怀疑你什么,反而会提醒你小心身边的人。还有,你要知道,我明年就成亲了。这桩婚事是好不容易才定下的,就算章巍是潘安再世,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我会笨得冒险毁掉自己的一辈子吗?”
云雨桐想想也是。就算沈君昊再怎么狂放,章巍终其一生也成不了侯爷,有沈家的地位。再说她也是见过沈君昊的。虽说章巍长得并不难看,可沈君昊的俊美,他是怎么都比不上的,不然云梦双也不会铁了心争取,几乎称得上破釜沉舟,不惜一切。因此,无论从哪方面考虑,云居雁都没有理由对章巍有什么想法。再说事实也摆在眼前,自从京城回来,云居雁很少独自去父亲的书房,她与章巍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云居雁看云雨桐的表情就知道她释怀了。她走到她面前,笑道:“三妹想明白就好,其实这是一件很容易讲明白的事,我一向知道三妹是明理聪慧之人,可是怕就怕以后万一发生类似的事情,三妹并不找我问清楚,反而一个人生闷气,或者索性渐渐与我疏远。”
“不会的。”云雨桐肯定地摇头。
云居雁笑了笑,说道:“你现在说不会的,可谁也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事,会不会有人用更高杆的手段挑拨我们的关系。三妹,今日的事让我想要你一个承诺。”
云雨桐怔怔的看着云居雁,眼里带着疑惑。
云居雁同样看着她,说道:“以后若是再次发生类似的事,让我们对对方产生不满,甚至心生怨恨,到时候我们都应该想想今日的事,然后找对方把话问清楚。即使觉得对方的解释很薄弱,但也要念着我们是亲姐妹,是父亲的女儿。”
云雨桐见云居雁说得真挚,不禁动容。想到自己曾经帮着云梦双陷害云居雁,更是羞愧,承诺自己断然不会再误会她。
云居雁点头,这才向云雨桐转述了章巍说过的那番话,临了问道:“三妹,我帮你悄悄注意过母亲看过的那些人,确实没人及得上章公子。可章公子说的也挑不出错,毕竟他也是怕自己万一考不上,拖累妻儿受苦。另外,我见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十分坚定,似经过深思熟虑,不像一时意气。这事关系到你一辈子,你可要好好想想,毕竟就像他说的,没人知道他能不能考上。”
原本云雨桐一直以为是章巍太呆,根本没有明白她的示好。猛然间听到云居雁说这些,她一下子蔫了,又羞又懊恼。这是她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更是她第一次对一个男人如此上心。
“大姐,我该怎么做?”她眼眶微红,声音哽咽。
云居雁知道前世的章巍考得很好。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也让她觉得此人的人品算不错的。可她没办法告诉云雨桐这些。最重要的,婚姻如饮水,冷暖自知,她有何立场替她决定?
第127章 断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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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居雁没有回答云雨桐的问题,只是让她回屋好好考虑,并请她与之配合。
其他人不知道房间内发生了什么事,只看到云雨桐红着眼睛匆匆离开,而云居雁居然让玉瑶和锦绣跟着她一起回去,之后又在那边大肆翻找。
很快,云府上下都知道云居雁丢了东西,甚至有人暗地里说云居雁觉得是云雨桐拿了她的东西,这才派自己的大丫鬟去搜查。
虽然两个院子的房间都不少,但晚饭之前两边都鸣锣收鼓了。因为并没找到东西,再加上云雨桐闭门不出,又不许任何人进屋,而云居雁不断找下人问话,所以两个院子的气氛都十分压抑。
傍晚十分,云惜柔来找云居雁,吃了一个闭门羹。之后她又去找云雨桐,同样没有见着人。回到自己的住处后,她亦闭门不出,连晚饭都没吃。
事情很快传到了许氏和云平昭耳中。许氏遣了春芽叫云居雁过去问话。云居雁隔着房门对春芽说她已经睡下,明日再去向父母请罪。
听到这话,不止是春芽,就连玉瑶等人也是十分错愕。不要说她与母亲的感情一向很好,不该如此惹母亲伤心,就算只为了一个“孝”字,云居雁也该马上去芷槐院。
待春芽离开后,抚琴悄声对玉瑶说:“老爷特意订做了那个簪子,如今东西恐怕是找不到了,我看瞒是瞒不住的,不如去对老爷说,就说是我们害得姑娘把簪子弄丢了。”
“欺骗老爷。恐怕不妥。”鞠萍率先表示反对。
玉瑶亦是摇头,说道:“东西不会凭白无故不见。总有找到的一天,而且我们不能擅作主张。”
闻言,抚琴有些生气,沉声说:“如果你们怕老爷责罚,那我一个人去就是了。”说着迈下台阶就往外走。
玉瑶、鞠萍见状,急忙上前,一左一右拉住了她。鞠萍回头看了一眼云居雁的房间,低声说:“你不要多事,姑娘大概已经找到那支簪子了。”
玉瑶与抚琴全都愣住了。玉瑶联想章巍突然间主动与云居雁说话。鞠萍之前又说,怕有心人利用簪子大做文章,她不确定地问:“你不要告诉我,之前在老爷的书房……”
鞠萍点点头。用更低的声音说:“我只看到章公子交给姑娘一个用白布包着的东西。细细长长的。”
抚琴抿嘴不语,回头看了看玉瑶,见她似确实不知情。又看了看鞠萍,最后把目光定格在云居雁的房门上,突然说:“我去看看小厨房有什么吃的。”说着举步就走。
玉瑶见状,跺了跺脚,急忙追上去,压着声音说:“你这是生的哪门子的气。姑娘是主子,她做什么不用告诉你。”
“我哪里敢生气。”抚琴语气生硬。快走了两步。
玉瑶再次追上,扯住了抚琴的手腕,低声劝诫:“你不要又像以前那样,忘了自己的身份。如今可不比从前。鞠萍怎么说都是从夫人那里来的,还有锦绣,从前她虽只是二等,可她是泰清居的人,又是如意姐姐手下,你可不要意气用事,坏了姑娘的事。”
“我哪敢坏姑娘的事。难道我不怕落得玉锁的下场吗?”
“胡说什么!”玉瑶的声音高了几分,又急忙掩下,说道:“我知道你只是逞一时口舌之快,可旁人不知道。再说京城发生了什么事,我不是全都告诉你了吗?”
……
两人的声音渐渐远去。鞠萍见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拐角,举步走回了廊下。锦绣没有参与三人的谈话,只是静静在屋前站着。鞠萍冲她笑了笑,她回了一个微笑。两人无言地站着,等候着云居雁的吩咐。
大约过了半盏茶时间,芷槐院来了个丫鬟,把鞠萍叫了过去。锦绣这才轻轻吁了一口气。家人都为她能够成为大姑娘的一等丫鬟觉得荣幸。虽然主子不似传闻中那般跋扈,但她才来了两天就知道这里根本就是是非之地。
又过了半盏茶时间,玉瑶回来了。不一会儿,抚琴端了一盅燕窝回来。云居雁说自己不饿,连门都没有开,之后又问她们云凌菲是否归家。玉瑶出去问了才知道,陆氏带着云凌菲出门,晚饭后回来的,这会儿母女俩在陆氏那说话。
云居雁说了句“不等了”,让玉瑶、抚琴进屋伺候她洗漱。锦绣不知道该不该跟着进去,正犹豫之际,只见一个人影在眼前晃过。“什么人?”她惊问,一颗心“嘭嘭”直跳。
“怎么了?”抚琴出来询问。话音刚落,就见黑暗中走出一个粗壮矮实的婆子。抚琴认识她,她是院子里干粗活的胡婆子。“大半夜的,懂不懂规矩!”她一声斥责。
胡婆子瑟缩了一下,结结巴巴地说:“奴婢有话想回姑娘。”
“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姑娘要歇了。”话毕,抚琴转身回了房间。
“奴婢……想说……看见……”胡婆子嘟嘟囔囔的,眼见着房门合上了,便闭了嘴巴。
锦绣看得分明。想着白天的种种,她急忙追了上去,问道:“嬷嬷看到了什么,不如先对我说,如果确实是重要的事,我帮你去向姑娘禀告。”
“锦绣姑娘,老奴年纪大了,也不知道看得准不准。老奴只是在三天前看到一个小丫头鬼鬼祟祟进了姑娘的房间……”
锦绣一听就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正色问:“你有没有看清那人是谁?”
“好像是叫豆儿的小丫鬟。”
锦绣急忙带了胡婆子进屋。云居雁一听豆儿的名字,耳生得很,只能朝玉瑶看去。玉瑶看了一眼抚琴,见她点头,才回到:“四姑娘身边好像是有一个叫豆儿的小丫鬟。不过六七岁的模样。”
一听是云凌菲的丫鬟,云居雁一下子就懵了。半响才回过神,赏了胡婆子几吊钱,让锦绣陪着胡婆子出去,严命她们不许乱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