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琢磨蓝令宇的话是何意的女人,无意识地否认道:“什么听了多少,我一个字也没听到。”
睦廉浅浅一笑,道:“怎么可能没听到,我分明听到了你的脚步声在后门停了一阵。”
嗨呀,这货的耳朵这么好!?席嫣很惊讶,随后反应过来,他是习武,自然耳聪目明。她一撇嘴,大有恶人先告状之意地瞪了睦廉一眼,道:“既然你知道我在门后,怎么不提醒蓝令宇别说了?还有,谁落后了?谁又狠了?你在和蓝令宇在说什么秘密?”
“什么谁落后?”睦廉喃了一句才反应过来席嫣听到了哪部分。他扶额轻笑,道:“不是谁落后,而是北国的皇太后,骆后。”
这样一解释,席嫣心里一咯噔,顿时明白睦廉和蓝令宇在聊什么了。合着他俩在说皇家秘史呀!次奥,这种事最好别知道!
席嫣用力甩着脑袋,不敢再往深里想,大有想一想就会惹出祸事一般,半晌之后她才停下动作,揉了揉甩了发晕的额角,说道:“难道这也是你的生意?”她不认为睦廉是吃饱了没事干,来找蓝令宇扯皇家那些破事当八卦的。
看她突然甩头,幅度不大,频率却高,睦廉看得稀奇,也就没招呼席嫣,哪知她停下后就问了这么直接的一句,毫无准备的睦廉表情微微一诧,眸子里波光滟潋,“对,情报的交易,也是生意的一部分。”真没想到,她能一语说对。
睦廉承认他来王府是为了生意,席嫣立即陷入了沉思。敢情睦廉不是单纯的倒卖特产,还会做点情报上的交易。这人是个细作?还是多国的细作?
手间传来暖暖的触感,使席嫣回过神来,发现她的手被睦廉握在了手心里。她二话没说就先挣了挣,却没有半点挣脱的效果。
“你什么意思?”怎么又动手动脚的?
睦廉拉着席嫣的手,放在嘴边,抬眼凝视着面色微愠的女人,柔声说道:“嫣儿,我越发的放不下你了。”
相对于睦廉的深情,席嫣却显得冰冷。她抗拒的拧着眉,还在努力的抽回手,用力的同时说道:“我管你放不放得下,本姑娘早就名花有主了,你没机会!”
“名花有主?你是说莫语?”睦廉不死心地追问道:“嫣儿不是说莫语只是你的朋友么?”
席嫣嘴角一抖,把心一横,瞪眼吼道:“我就不能认识莫语之外的男人么?告诉你睦廉,我来北国不是玩的,是逃,是逃!我不想和天战国最大最牛气的那个人过日子了,所以逃了!明白了么?明白了么!”
睦廉抽了口凉气,握着的手终于松开。
146 我这是在逃!
卷二 天战国 147 疑似鬼画符!
147 疑似鬼画符!
要说天战国最大最牛气的人,睦廉不用大脑想都知道那个人绝对是在说凛帝轩辕凛。
席嫣一口气吼过,车厢里就安静了好一阵,当睦廉找到自己的声音说话时,才发现他的声音已经又干又哑,不仅苦涩还有丝颤抖。
“嫣儿是说,你是凛帝的妃子?”真希望是他猜错了。
在席嫣说她名花有主时,就知道自己又一次的说漏了嘴,本以为吼过之后会后悔冲动而心烦意乱,但当真这么做了,留在心间的郁积反而在瞬间消逝。没有烦闷不说,更有种说不出来的畅快,仿佛那一直不被她记起,却无时无刻不压在心头的身份,在挑破的这一刻,就成了无所谓的名头了。
她淡淡一点头,撇嘴耸肩末了平静地说道:“对,我是轩辕凛的妃子,只不过是被他从七峡关掳回天战国硬……唉,反正就成了他的妃子。”她想说是轩辕凛硬逼着立她为妃的,却觉得这么说有点失公允,便改了口。
抬眼看对面的男人,俊颜纠成了一团。
睦廉的心很乱,他首次为自己的聪明而苦恼。他知道席嫣一定是个有故事的女人,哪怕她承认她其实与莫语有过什么,他都觉得能够接受。毕竟像她这般模样出众,个性又与众不同的女人,着实少见,只要莫语不是生理方面有障碍,又或是不喜欢女人,也绝对会像他一样无法隐忍。然而,他猜中了席嫣是有故事的结果,却没想到其中的曲折过程。
“那……你会回天战么?”睦廉想问席嫣会不会回到轩辕凛身边,但这话很难出口,说出来就像在提醒席嫣回轩辕凛身边一样,最后他只能问了这么不疼不痒不清不楚的一句。
席嫣有点理解睦廉此刻的感受,只是她不能软下心来安慰睦廉,她明白对他妥协那绝对是在伤害他。她真的不能与他有个结果,那长痛就不如短痛,反正话都说开了,不如再说清楚一些。
“我暂时不会回天战。”或许以后也不会,席嫣留了半句没说,话锋一转,道:“不过轩辕凛应该会派人来找我,但我想,他不会强行的带我回去。”说到这里她想了想,继续道:“另外,天战国的国师可能也会派人寻我,只不过他应该是想要我的命。”
睦廉听得一愕,脱口问道:“嫣儿,你究竟是什么人?”逃开凛帝,却又被国师追杀,这可不是一般人能经历到的。
姐们儿不是人,是个传说!席嫣暗道了句,也不知那句话究竟是自豪还是自嘲。她撇撇嘴角,垂着眼睑沉默了片刻,没回答而反问道:“你想知道?”
“想。”
看睦廉没经大脑脱口而出的答了,席嫣再问道:“你确定你做好了听的准备?”好似熟悉的句子出口,让席嫣有点走神。原来当时莫语这么问她,并非调侃,而是真在担心她没有做好听真相的心理准备。
席嫣暗叹,莫语还真有颗玲珑心,一切的体贴都做得不留痕迹,然而等事后回想才发现他处处都有替她着想。
真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
走了个神,怅然若失的抬起眼来,对面的男人还在沉思。席嫣也不打扰他,后背靠在车厢上,视线随意的落在角落,目光越来越涣散。
马车不急不缓地行着,车轮压在平坦的青石板道上发出有节奏的响声,配上马蹄“得得”的声响,对席嫣这种懒人来说,便形成催眠的音符。
就在席嫣快被沉默的气氛外加有节奏的动静弄得瞌睡时,睦廉终于缓过劲来。他用力揉了揉脸颊,同时像溺水的人突然呼吸到新鲜空气,大口地吸了气才鼓足了勇气,说道:“嫣儿,我想了解你的全部。”
深思熟虑的话里还有另一层意思。席嫣听得哂笑了笑,道:“了解我的全部倒是可以,只是了解归了解,却不要借题发挥,我可不想招谁惹谁。”
睦廉失望的抿抿唇,再考虑了片刻才点头。
他一点头,席嫣就掀了窗帘瞄了眼,末了松开手,懒懒地说道:“你家要到了,回去再说吧。”
睦廉一直就想了解席嫣的全部,但当席嫣把她的故事化繁为简、轻描淡写地说过之后,他却少有的后悔了。他以为她一直缄默的过往,定会伴随着悲惨的回忆,哪知事与愿违,她的身世与悲惨二字完全就搭不上边,真要说,他觉得招惹上她的人,才是真正悲惨的人。好比分明爱她到不顾一切的轩辕凛,又好比惹过她的那些个轩辕凛的妃子。
有句话叫不知者无畏,他真就是这种状态。当他不知道席嫣是个“危险”份子时,他还可以不怕死的喜欢上她,在明白这没心没肺的女人,真的不需要被谁喜欢后,他想轻易得到她的芳心的信心被打击得体无完肤。
看来莫语的做法才最正确,要攻克这种没心没肺的女人的心,只能用潜移默化、细水长流的方式来打动。
可惜他真的没法效仿。
好吧,他多半是在步轩辕凛的后尘,但已经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除非他能立即失忆忘了席嫣,否则他根本就不能说放弃就放弃的。
“嫣儿,”睦廉考虑了良久,觉得眼下无论如何也得表个态才行,于是纠着眉头认真地说道:“我不会放弃。”
席嫣习惯性地翻了个白眼,骂道:“靠,我说了这么多,你都没听懂吧?”睦廉那句好像不死小强死缠烂打的话,使她不怒反笑,“算了算了,你还真是一根筋,随便你想怎么样吧,我只能当你是朋友。”对于这种强烈要求对她奉献的人,她也不能再劝什么。
有些话说开了,自然就与从前不同了。席嫣的变化在于,她更加的随性,大有把睦廉当成了吃不穷、用不垮,且玩得起、用得上的金主,而睦廉的变化在于,他更加的纵容着席嫣,真像含嘴里怕化了,捧手里怕飞了似的。
感情这事,根本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旁人怎么也看不懂他俩玩的是个什么风格,就这么关系诡异的相处了一个月,仍旧的是个你追我逃、你进我退、你逼我闪的状态。
席嫣有很多时候都想问睦廉,难道这样很好玩?不过看睦廉对她处处小心,事事在意,她再是铁了心,也不免有恻隐的时候。只是席嫣有她的底线,再心软,再无奈,也只允许睦廉拉拉她的小手,除此外,就没比这更亲昵的举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