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娘亲。”两个孩子小大人似的施礼,郑重回答。
琬凝回答完,兴奋地拉着可馨的手,“娘亲,一会您帮我和妹妹看看,房间布置得如何。”
“好,等吃完饭,咱们一起去布置。”可馨回道。
这一说吃饭,云染马上嚷嚷道:“娘亲,云儿饿了,要吃饭。”
可馨一看沙漏,已经过了午时半,老太太竟然还没叫人过来喊用膳,今天可是认亲宴,也不怕客人饿着?于是,叫安妈妈问怎么回事。
不一会,安妈妈回来禀告,“老太太他们已经用上了,听老奴去问,老太太不阴不阳地说道,‘哎哟!看皇上、太后娘娘、皇后娘娘紧着赏赐你们郡主,还以为留她在宫里用过了,所以,就没等他们。’真是气死老奴了!老奴就说了,“今天是认亲宴,郡主和相爷怎么可能不回来用膳?’老太太马上说道:‘那还不赶紧过来?好意思叫族里这么多的长辈等他们小辈?’二小姐,瞧瞧这说的叫什么话?您和姑爷是交给公中那么多的银子,合着就是为了受这闲气?”
可馨也是气的不轻,老太太这是什么意思?想让自己在家族里,抬不起头来?这是要铁了心,和自己死磕到底了?
就因为自己没有顺着她的意图,把股份和赏赐的东西,都交给她?没把她的两个儿媳妇带进宫,为她儿子求取官职?还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不是一般的贪心。
“怎么了?馨儿?”可馨正气的全身发寒,江翌潇正好走过来,关心地问道。
可馨一脸委屈地看着,摇了摇头,“认亲宴已经开始了,祖母说以为我们在皇宫用过膳了,所以没叫我们。”
江翌潇一听,脸就拉了下来,长长出了一口气,然后对可馨说道:“走,现在过去,跟我把酒敬了,然后,我们回来自己吃。
可馨点点头,转身吩咐安妈妈,“去看看咱们小厨房,都有什么食材,叫厨娘先准备,我和相爷敬完酒,马上回来做饭。
安妈妈一听,赶紧去布置了。
江翌潇和可馨到了前面,江翌潇没用可馨说话,就端起酒自罚了三杯,然后才说道:“对不起?没人去通知宴席开始,所以晚辈和媳妇来迟,先自罚三杯。”
威北侯一听愣了,讶异地问道:“没有人去通知?不对啊?我让小厮去叫了三次。”
可馨看着威北侯,委屈地双目蕴泪,娇弱地说道:“父亲,儿媳敢对天发誓,真的没有看见您的小厮过去。否则,儿媳怎么能不来呢?在座的可都是相爷的长辈,借儿媳三个胆子,儿媳也不敢做出此等不敬长辈之事啊?不信,父亲可以调查。”
最老的江氏家族长辈,是威北侯的叔爷,也是族长,这时撸了撸两撇小胡子,和蔼地笑道:“孩子,那可能是误会了,那就开始认亲吧,时间不早了。”
心想,我才不要得罪二侄孙子两口,一个是救命的神医兼财神爷,一个是跺跺脚,大周朝都要颤两颤的丞相大人,你们府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不该我们闲事,谁去管啊?再说,也管不了。
江翌潇没说话,带着可馨给男宾敬完酒,派人把自己老爹的小厮,给叫了过来。
江翌潇当众问道:“侯爷曾三次叫你去《竹韵居》通知开宴,你去通知了吗?你通知了谁?”
小厮吓得哆哆嗦嗦扑通一下跪下,哭喊道:“不该奴才的事情,是老太太不让去通知的。老太太说了:‘不用惯她毛病,不知道今天是认亲宴吗?还不赶紧过来?见财忘义的混账东西!’奴才没办法,只好。。。只好没去。”
可馨一听,慢悠悠地问道:“奇怪了,你是侯爷的小厮,你不听侯爷的指令,反而事事要听老太太的?那侯爷平常叫你干什么,你也请示完老太太,才去执行?”
江翌潇怒极,看着老爹威北侯,久久没有说话,可眼神似利剑,像要把老爹戳穿。
威北侯心里这个气啊!自己老娘真是越来越糊涂,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也不明白,非得要在今天和曜翬两口子过不去,徒惹笑话?
这还不说,儿子肯定以为是他指使的,而不会去责怪他祖母,因为在儿子眼里,他的祖母,是个慈祥和蔼的亲人,而他这个亲爹,已经完全变成了恶毒的后爹。
老侯爷上前,狠狠地踹了小厮一脚,然后对江翌潇说道:“走走,带上这个混蛋,为父和你一起去问问你祖母是咋回事。”
于是,可馨只好跟在公爹和夫君身后,装出一副可怜委屈的小白花样,又去了女宾席。
老侯爷也不废话了,直接问道:“母亲,儿子让这小子去叫曜翬和他媳妇过来,您干吗拦着?”
老太太眼睛一瞪,狠狠地剜了可馨一眼,声嘶力竭地喝道:“给我跪下!凭你是郡主,还是公主,到了这威北侯府,你都得给我孝敬长辈。你瞧瞧你,昨天刚刚嫁进来,就弄得府里鸡飞狗跳,乱七八糟,顶撞长辈,言行不端,一点教养都没有。当初我就不赞成曜翬娶你,没想到你果然不是什么。。。”
“母亲,你疯了!”威北侯吓得赶紧阻止母亲,恨不能上前捂住老太太犹如菊花一般的大嘴巴。
开玩笑,宫里三大巨头,刚刚赏赐过儿媳妇,儿媳妇又是太后娘娘亲自下旨册封的郡主,母亲这么骂她,不等于是骂太后娘娘瞎眼吗?
可馨到了这时,反而不生气了。她倒想看看,老太太如何收场。既然她想当着家族中众人面前不要老脸,那就只有如她所愿了。
江翌潇此刻全身都笼罩在了寒冰下,他知道祖母贪财、偏心,糊涂,可是从没想到她会如此刻薄,在馨儿嫁进府来的认亲宴上,当众要馨儿下跪。
这样的事情,不单单是馨儿受委屈了,一旦传进宫中,搞不好整个家族都要跟着倒霉,太后娘娘、皇上、皇后娘娘刚刚赏赐完,你就辱骂郡主,你这不是明着打人家三位的脸?
江翌潇气的还没说话,刚刚那位替可馨说话的、江翌潇的三姑姑就站起来了。冲着威北侯施了一礼,然后说道:“大哥,我不敢再呆下去了,我还有一大家子老的老,小的小要侍候,我可不想跟着你们陪葬。先是五姐,这回是母亲,一个个胆大包天地辱骂郡主,你们有仗义,不怕掉脑袋,我可怕。曜翬、二侄媳妇,你们别怪三姑。大哥、曜翬,对不起了!告辞,”
说完,转身就要往外走,其她的女宾一看,也纷纷站起来,要往外走。
“各位长辈都别走啊,认亲宴还没完,祠堂还没开,弟妹还没拜见祖宗呢?”杨氏连忙阻拦,都要哭出来了。
众人站在那里,是走也不是,留下也不是。
江翌潇终于忍不住,苦笑着摇摇头说道:“祖母,这么些年,孙儿对您是百依百顺,便是您错了,孙儿都不说您一句,几乎是从没忤逆过你;所以,造成今天您这个样子,孙儿有责任。您不满馨儿,无非是因为馨儿没有把《杏林春大药房》,还有《民悦养生食坊》的股份,送给三叔、四叔;因为馨儿今早拒绝领两位婶子,进宫跟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要官要权;因为馨儿没有按照孙儿以往那样,把皇上,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赐的东西,搬进您的院里去。所以,您对馨儿百般挑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为了这点利益,您竟然置整个威北侯府于不顾,辱骂太后娘娘亲自下旨册封的郡主,孙子真的是无话可说了。您既然看不上馨儿,我想,我们还是搬出去住好了。”
☆、第二百五十四章 认亲宴上的义正言辞(三)☆
话说到这,在场所有的人,都有点惊住了,不敢相信地看着江翌潇。六萋鴀鴀
江翌潇看了他们一眼,冷冷地继续说道:“我本来就打算搬出去,是馨儿不让的,她告诉我,‘一家人磕磕碰碰是难免的,把话说开了,就还是一家人。’她怜惜您和嫂子,您却对她不依不饶。您今天真的当众罚她给您跪下,皇上知道了,马上就要来灭你整个威北侯府。皇上今天还警告我,‘不要让朕的皇侄女受委屈,否则,朕灭你威北侯满门!’你们以为皇上说着玩吗?我告诉你们,不是!皇上和太后娘娘、皇后娘娘都知道咱们威北侯府水深,怕馨儿受委屈,才会赏赐她、册封她。为什么对馨儿这么好?不是因为我,看我的面子,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自己的功劳。是你们能治好太子爷的疫症?还是我能治好太后娘娘的顽疾?你们好好想想吧,想明白,再开祠堂,让馨儿拜祭祖宗,都来得及。”
说完,江翌潇再也不看老太太和老爹一眼,拉着可馨说道:“我们走,真要不认你,爷就带你搬出去,大不了爷不做江家的子孙好了,给你叶府去做上门女婿。”
可馨听了这番话,整个人如同在温泉里,泡透一样,从里暖到了外。
本想摆出郡主的威仪,惩罚一下老太太,可是想想老公的不易,可馨还是决定忍了,但有些话,她还是要说清楚的滟。
“等一下。”可馨一把拉住江翌潇说道:“我有几句话对祖母、父亲、母亲,还有各位前辈亲戚讲。”
说完,她慵懒地坐了下来,微微一福,威严地说道:“老太太,按理说,不管本宫上没上皇家玉牒,只要是太后娘娘下旨册封了,你们就应按照国礼,不能对本宫不敬;可是,你们没有一个人,把本宫当着郡主看待?没有。知道本宫要是把你们对本宫的不敬告到宫里,会给整个威北侯府带来多大的灾害吗?本宫看在你们是相爷亲人的份上忍了,可是不代表本宫好欺负,任由你们一次次不敬,这传出去,皇家的颜面何存?所以,这是本宫最后一次容忍你们放肆,再有一次,别怪我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