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坤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双脚架在茶几上,鄙夷地看了她一眼,气势汹汹地骂道:“你自己想做皇太后还不简单?只要你去勾引秦勇,做了皇后,我就顺理成章地成为太子,以后就顺理成章地成为皇帝,你以后就顺理成章地成为皇太后。这岂不是一举两得。你平日里勾三搭四的,别以为我这个做儿子的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你就是一个水性杨花的风流寡妇!我告诉你,我已经长大了,我要按照自己的想法活,再也不用你管了。”
杨氏浑身直哆嗦,道:“你……你……”她一口气沒上來,昏倒在了地上。
柯坤见状,当即慌了神,暗道:“自己是不是就算大逆不道了?”他十分焦急,带着哭腔,边使劲掐杨氏的人中,边道:“娘,你可不能死,你起码要看到儿子登上皇位再撒手而去也不迟。娘,你醒醒,我错了。”
过了一会儿,杨氏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她的大脑一片空白,眼神呆滞,望着屋顶上的大梁,一句话也不说。她咂了咂干燥的嘴唇,心想:“自己是不是太固执了?如果再坚持自己的意见,恐怕连儿子也失去了,自己半辈子就白忙活了。”
柯坤飞快地端來一杯茶,放在她的手里。
杨氏眼神变得柔和起來,语气平缓地道:“孩子,娘怕你吃亏啊!既然你有自己的想法,我也不阻拦你。但是,我要先见见你说的那个姑娘。”
柯坤心道:“终究是自己的亲娘,不管是什么事情都会和自己一条心。”他高兴地拥抱杨氏,道:“我知道娘永远是站再我这一边的。”
杨氏眼神深邃地望着地面,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轻声细语地道:“如果她是个好姑娘,娘决不会阻拦你们在一起。”
第二天,风和日丽,皇宫外不远有一处小河。
杨氏衣着鲜艳而华丽,她站在一棵柳树下,双手放在背后,惆怅地望着平静的水面。
柯坤带着沈欣走到她面前,沈欣头一回见这种阵势,她看着杨氏拉长的脸子,不由有些紧张。她半蹲行礼,高兴地道:“常听公子提起伯母,本该早点儿來拜见的。晚辈沈欣,伯母金安。”
杨氏傲慢地回过头,顿时惊愕不已,好一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她目光锐利地望着她,突然禁不住伸手捏捏她的脸蛋,抑扬顿挫地道:“怪不得我家坤儿对你一往情深,今日一见,连我都开始喜欢你了。”
沈欣本以为杨氏会责难她,不想一开口竟这么和气,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來。
杨氏顺着河堤往前走。
沈欣搀着她的胳膊,细声细气地道:“想不到娘这么年轻,欣儿要是四十多岁的时候还能像娘这样风采照人,也不枉白活一辈子。”
杨氏闻听此言,不由心中欢喜,暗想:“这孩子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闺女,能言善道的。”她呵呵笑起來,拿腔拿调地道:“娘已经老了,比不得你们年轻人。”
忽然,柯坤不小心脚下一滑,“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
沈欣惊呼一声,一个箭步把他从地上拉起來,紧张地道:“你沒事吧?”
柯坤忙拍拍身上的灰尘,摆手道:“沒事。”
沈欣轻轻地吐了口气。
杨氏见此情景,不由叹了口气,心道:“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真不忍心让这两个相爱的孩子分开。”
她左手拉住柯坤,右手拉住沈欣,和蔼可亲地道:“真心相爱的人上天是不应该让他们分开的。娘倒是羡慕你们,娘这辈子还沒遇到过真心相爱的人,也从來沒有过刻骨铭心的爱情。”
柯坤见杨氏的想法转变了,兴奋地朝沈欣挤挤眼睛,转头对杨氏道:“儿子的眼光你就放一百个心好了。”
杨氏暗道:“若不是坤儿运气好,过继给了当今皇上,这样的女孩无论如何也是配得上的。”她搂住她的肩膀,慢悠悠地道:“你住在哪里?”
沈欣张口道:“醉鸿院。”
杨氏道:“住在妓院附近?那环境一定不好吧?”
沈欣连忙道:“不是的,我们一家人都住在妓院里面,我娘是醉鸿院的掌柜。”
柯坤恍然大悟,说道:“原來你家就是妓院,怪不得三更半夜灯火通明的。”
杨氏十分震惊,瞪了他一眼。
柯坤连忙把嘴闭上。
杨氏细细地打量着沈欣,越看越不像是正经女子,她怒目而视,道:“你的父亲是……”
沈欣见杨氏不高兴,开始不安起來,局促地道:“你说我爹啊,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杨氏“哦”了一声,若有所思地道:“不知道也沒什么,像你这样的漂亮姑娘沒有父母也不妨事的。”
沈欣盯着杨氏的脸,忙道:“伯母误会了,我娘从來沒有跟我提过我爹的名字。我听别人说,我爹当年是标准的美男子,有一个响当当的绰号來着,不过我忘记了。”
柯坤见沈欣语无伦次,便有些不悦。他转头见杨氏脸色越來越阴沉,急道:“欣儿,你先回去吧。”
沈欣看了他一眼,抬头见天色也不早了,便向母子二人告别。
杨氏十分反感,鼻子里“嗯”了一声。
第112章 喜当爹
这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上午,沈冰敲开沈欣的房门,拉着她往外走,道:“别总是关在房间里,这样会闷坏的,我们出去散散步。”
走到会客厅,只见一个三十來岁的男子站在那里。这男子皮肤黝黑,身材魁梧,眼神犀利,他看到沈欣时眼睛一亮,忙上前朝她深深地鞠了一躬,十分恭敬地道:“赵某见过沈小姐,沈小姐果然是美不虚传!”
沈冰吩咐丫环倒茶,笑呵呵地向沈欣道:“这是赵掌柜,他是全国最大的白酒供应商。”
赵掌柜道:“在下仰慕大小姐已久,今日斗胆前來提亲,只怕大小姐嫌弃赵某是个粗人。”
沈欣心情十分烦躁,她刚坐下,闻听此言,当即起身,沒好气地道:“又是老一套,我说过多少次了,别让这些人烦我。”说完,便回到自己的房间。
沈冰道:“小女沒见过什么大世面,失礼之处还望担待,赵掌柜稍座一会儿。”
赵掌柜忙摆手,道:“不要紧。”
沈冰跟在沈欣的后面,关好房门,沈冰双手叉腰,无奈地看着她,和蔼地道:“这么长时间,那个姓柯的也沒來找你,我看他根本沒把你放在心上,嫁给这种人不会有幸福的。我看这个赵掌柜就不错,年纪虽然有些大,但也是个细心人。”
沈欣摆弄着手帕,面无表情地道:“不过二个月而已,女子讲究三从四德,从一而终不好吗?”
沈冰连连摇头,撇嘴道:“哎呀,你这孩子,二个月还不长?你听娘说,宣扬三从四德充斥各种书籍,这些都是男子压迫女子的手段。种种权力只掌握在男子手中,女子只有服从的义务。追求自由的女子备受迫害,被认为是“失行女子”。你可千万不要相信这些畜生写的东西,娘**出來的那些花魁,哪个三从四德了?你看看,她们一个比一个过得好!”
沈欣突然感到胃里一阵不舒服,开始呕吐起來。
沈冰怜惜地看着她苍白的脸,抓住她的右手号了号脉,轻轻地叹了口气,道:“你怀孕了,不过沒关系,喝点堕胎药就沒事了。”
沈欣挺直腰杆,想都沒想,便道:“你别打冤枉主意,第一,我不想嫁给别人,第二,我不想打掉肚子里的孩子。”
沈冰眨了眨眼睛,瞥了她一眼,忽然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白瓷瓶,伤心地道:“娘干脆喝了这瓶鹤顶红,死了清净。”说完,拔开木塞就往口里倒。
沈欣抬手将鹤顶红打落在地上,忍不住哭了起來,边哭边道:“娘,你怎么这么傻?娘在我眼里始终是最重要的人,我听娘的话。”
二人回到会客厅。
赵掌柜正坐立不安地望着沈欣闺房的方向。
沈欣坐在他的旁边。
赵掌柜痴情地望着她,激动地道:“沈小姐若愿下嫁赵某,赵某必定倾尽财力,讨沈小姐欢心。”
沈欣纹丝不动地坐在那里,闭口不言。
赵掌柜扭头询问沈冰。
沈冰伸出二个手指头,道:“你若有意,彩礼白银二万两。”
赵掌柜大喜,他连忙起身,道:“赵某马上去办。”说完,急匆匆地向外跑去。
沈欣突然张口道:“等等,我还有个要求。”
赵掌柜停下來,转过身爽快地道:“姑娘请讲。”
沈欣淡然道:“我已经有身孕了,我要把这孩子一起带走。”
赵掌柜有些惊愕,天啊,这是要喜当爹了?他沉思片刻,果断地道:“沈小姐请放心,不管是男是女,赵某一定视若亲生。”
不一会儿,他带着一群家奴來了,他们将沉重的箱子一一摆在沈冰的面前。
赵掌柜满头大汗地道:“彩礼赵某早已准备好了,就等着今日沈小姐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