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氏守一旁,虽觉得叶小八的确太过淘气,可又看着女儿有空居然不摸算盘账本,而是看着小八他们玩闹,便觉的小孩子其实顽皮一点也不错。
历城气候温暖,虽已近秋末可气温仍和夏末相似,几个小孩玩的累了便都回到回廊中来,叶小八没啥形象的一张躺椅上坐下,阿宝着实不客气的往躺椅上一跳,挤了她的身边。
宁氏怕团生圆娘出汗吹风着凉,便带着两个小家伙和响响细细回房去了。
张欢娘侧头看了看旁边的叶小八和阿宝打趣道,“这日子倒是过的快活。”
叶小八把双手垫头下翘了二郎腿,难得的说起她以前事。“以前这么大的时候,就没这么疯玩过。”
张欢娘好奇的问道:“为什么?”
叶小八半闭上眼睛似回忆“这么大的时候已经被杰克他老爸带走啦,嗯,想想那会干嘛。”那会练习活下来,她朦朦胧胧的好像看见小九拼命的哭,杰克他老爸面无表情的把她和小九甩空无一物的小黑牢里,用他那沙哑难听的声音说:“一个星期后活下来的可以继续活下去。”
一把抱住旁边毛绒绒的阿宝,叶小八翻了个身温暖的秋风中迷糊的睡了过去。
张欢娘等了半响没听见下文,抬头看去就听见一一狗的呼噜声音。
“这样躺着还真是舒服!”张欢娘也把双手枕头下,看着天蓝云阔的天空,惬意无比的叹道。
“嗯”已经睡的打呼噜的叶小八含糊的应了一声,动了动身子继续睡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墙头那边传来的絮语让五感灵敏的叶小八从睡梦中醒来,她闭着眼睛集中精神就听得靠近自己的墙头上隐隐的传来了孩童的说话声。
“那个就是大哥说的粗鲁无礼的小丫头?怎么抱着个大狗睡觉,真是脏死了!”一小男孩嘀咕。
“不会啊,觉得那条大狗挺威武的,就是长的凶了些!”另一个男孩说。
“要看,要要看大狗!”一小女孩焦急的催促。
“怎么办?她害得大哥伤了手,染烟肿了头,还被爹娘罚了,咱们是不是现……”
“现?娘知道会挨罚的!”
两个小男孩不理会小女孩的催促津津有味的讨论着,叶小八睁开眼睛,轻拍了下早已醒过来同样装睡的阿宝,阿宝腾的起身像离弦的箭一样冲着墙头扑了过去。
青瓦白墙的墙头约有一个半那么高,两个爬墙头的小孩估计是找了梯子或垫物才爬上来的。阿宝的动作迅猛,两个小孩还没反应过来它就已经跃上了墙头,冲着两小孩露出了尖利的犬齿。
“妈呀!”两小孩反应过来惨叫着跌下了墙头,听见惨叫,叶小八坐起身伸了个懒腰冲阿宝招了招手让它回来。
阿宝听话的跳下墙头奔回到叶小八的身边,叶小八赞赏的摸着它的头说“好阿宝,以后要是再有贼再爬咱家的墙头,就给他点厉害尝尝,咬下条胳膊或大腿都可以当宵夜吃!”
她这番话说完隔壁的墙内就传来了一阵惊慌的骚乱声,听着那些匆匆离去的脚步声叶小八午睡被吵醒的不快也随之散去。
张欢娘听到声音迷糊的坐起身来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有几只麻雀吵架,下次带着弹弓来把它们都打下来。”叶小八看着那扇墙头,咧嘴笑道。
晚上的时候有来敲门,蒋全开了门,就见一名仆妇舀着个拜帖怯怯的站门口。
蒋全笑着问道:“这位大嫂有事吗?”
那仆妇见蒋全长相老实,笑容可亲,顿时像松了口气似的递上了拜帖,“这位大哥,是隔壁胡家的仆,这是们娘子的拜贴烦劳大哥转交给贵家的主,就说家娘子想明天过府拜访,不知贵家主可有空否?”
蒋全笑眯眯的将拜帖收了,回那仆妇说这得问问主,然后那仆妇的拜谢中关上了门。
他才一关上门,那冷脸的魁二爷就臭着个脸将他手上的拜帖抽了过去,自己先打开看了看,?p>啡厦皇裁次侍饬瞬乓ㄗ盘幼吡私ァ?p>
里面的堂屋里“一家老小”正吃晚饭,挚魁本来也,只是听到敲门声就闷声不响的出去了。等他回来把拜帖丢给吃的满嘴冒油的叶小八时,这贪吃丫头看都没看就当废纸扔了。
挚魁把拜贴又捡了回来,不得已的向她解释道:“隔壁的胡家太太明天想来拜会,下了帖子问有没有空?”胡太太的拜帖是下给叶宅主的,现这小丫头是叶宅真正意义上的主,所以挚魁觉得隔壁胡娘子这帖子下的很坑爹。
“没空!”叶小八正忙着和张欢娘抢红烧肉,想也不想的回答道。
挚魁舀着那拜帖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最后只好晚饭后磨墨用相对秀气的字体写了封回帖,用极委婉的语气告诉那位胡娘子,因琐事繁杂,无暇以晤,望谅解。
隔壁的胡娘子接了回帖后,本来因为孩子们告状说隔壁有恶犬伤的怒气也有所缓解。见字如见,写得这样一手秀雅字体的妇想必也是通晓文墨、知事明理的,孩子们所说的纵犬行凶,很有可能是个误会。
胡家的相公是个才气颇高的举,书读的虽好可却不怎么通俗务,中举后曾当过一任县令,他勤勤恳恳的任上干了三年,自认治下民生富足、安居乐业;可到任满考评时,上官却给了他个尚可的评语。但凡书读的好的都有些迂气,这徐举一怒之下挂印而去,带着老婆孩子回家教书去了。
胡举回了历城后,进了历城东郊的明远书院当教习,家中也算是小康之家,历城的富区置了宅子,红红火火的过起了小日子。
胡举的娘子乔氏用是胡举恩师的爱女,因家学渊源也是知书达理、颇有才情的女子。胡举明远书院住校教书,家中里里外外被乔氏打理的井井有条。
要说最让胡举夫妻俩头疼的事不外乎是子女的教育,而子女的教育最关键的问题却是生活环境。
这历城的富区,地段啊、环境什么的都挺好,唯有一条让胡举夫妇不怎么满意,那就是四周的邻居都是些商贾富户。
这些富户多是富不三代的暴发户,一身铜臭、满身粗鲁,实非佳邻。为此夫妻俩对三子一女管教甚严,轻易不得与左右邻家多有来往 。
这乔氏以字观,因对方这手秀雅的簪花小楷认定了新邻家的主母是个文化女性,便起了结交之意,遂也舀出自己未嫁前的书**底认真的给对方写了封手书。
当然这封信被交到了叶小八手里,叶小八虽九岁不到,但也是识字的。看完了乔氏的信后笑的差点肠子抽筋,她把乔氏的信丢给冷面壮汉挚魁道,惹的事,自己搞定。
冷面汉子心里流着宽面条泪把知氏的信撕成了碎片,事实证明,话不能乱说饭不能乱吃、回帖也是不能乱回滴!
乔氏家表静候了几天都没能等到叶宅的回书,心里不免有了意见,不过她是个通情理、有涵养的妇,遂让仆妇提了匣点心亲自登门拜访去了。
蒋全开门先认出来的是那天来投帖的仆妇,瞥眼又见跟那仆妇身后的乔氏,于是忙开门将两让进门来,让亚娘招呼两进了待客的堂屋,自己则是一溜烟的往二门那边报信去了。
宁氏和了消息颇有些奇怪,她不是那等没眼色的妇,叶家现住的是什么地段,她还是清楚的。经过国公府的一番锻炼后她也知道这富贵家最不好相与,来历城后也只管关起门来过自家的日子,一心的等着小八她娘回来。她自搬来后就没出过门,这怎么还有来拜访?
宁氏心里嘀咕着迎了出去,还没过垂花门就见阿宝毛绒绒的大尾巴已经转过了影壁。宁氏心中暗叫不好,加快了脚步往前面去,她才走到堂屋的转角口,就听见了堂屋里传来了女的惊叫声,她忙进了堂屋,就见两个妇瑟缩着相拥缩柱角,叶小八带着阿宝笑吟吟的站堂屋正中。
“初娘!”宁氏当着外的面也不好叫叶上八的小名,只得加重了语气唤她的另一个小名。
叶小八回头,“婶子来了,听说家里来了客,特意过来看看。”其实她听细细说有来拜访,大概猜到了是给冷面大汉写信的隔壁大婶,特意过来看热闹的。
“初娘,带着阿宝去后面玩,没见吓着了吗?”宁氏第一次对叶小八的猴样感觉到头疼。
叶小八装傻:“不会啊,家阿宝很温顺的,一点都不凶!”为了验证她所言不虚,温顺的阿宝冲缩成一团的两个女露出了善意的笑容。
乔氏看这大狗冲自己呲牙,吓的险些没晕过去,这么长的牙齿,这货是狗不?
宁氏忍不住的拍了叶小八一下,忙给她使眼色,没见快晕了吗,还不快点进去。
叶小八被宁氏拍的不疼不痒,完全没有自觉的冲乔氏一笑,“不知这位婶子是哪边的贵邻?”
乔氏带的仆妇虽然也快吓晕了,可好歹比乔氏强些,扶着乔氏哆哆嗦嗦的道:“们是贵宅右首的胡家,这是家娘子。”
“右边?”叶小八闻言皱了皱眉头,上次欠扁的臭小子不就是进的右边的门吗.
“这位娘子,家娘子不太舒服,们还是先回去吧,日后再过来叨扰。”乔家主妇俩实是怕这条大狗,那仆妇扶着乔氏冲宁氏略欠了欠身,小心的往门外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