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在生气。”明玉认真说道。
洪芳儿嘻嘻笑了笑,“你放心好了,这话你知我知,我不会跟别人说的。我舅母那人老古板了,你别理会她。”激动之下,洪芳儿便有些嘴皮子不听使唤,“再说了,我表哥这么好的,像你这情况本来就难找,错过了他,可就找不到什么好的了。”
明玉笑了笑,压下了心头的不快,看吧,每个人都觉得她应该卑微的跪在地上,感谢陆灏不计较她的过去,跪着嫁进陆家才符合她的身份她的地位。
一不留神说出了心里头的话,瞧明玉神色不太高兴的模样,洪芳儿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拉着明玉的胳膊讨好笑道:“其实吧,我是真喜欢你,真想让你做我表嫂的,千金小姐我见了那么多,就和你投缘,也觉得你好。”
明玉拨开了洪芳儿缠着自己胳膊的手,她不习惯同陌生人站的太近,笑道:“洪姑娘,你当真喜欢我,想让我做你表嫂?”
“当然了!”洪芳儿回答的真心实意。没有比徐明玉更合适的人选了。
明玉笑了笑,看着一脸真挚的洪芳儿,说道:“洪姑娘,我这人吧,虽然是个和离过的,却是个娇气的性子,脾气狠不容人。我早先就起过誓,我的丈夫,除了我之外,绝不能有别的女人,不管什么通房姨娘还是什么养在外面的外室,我一个也不准他有。他敢弄进来一个,我就敢打死一个。”
洪芳儿目瞪口呆,明玉笑的极为畅快,呼了口气,耸了耸肩膀,反正大楚律法规定的清楚,妾不过是个奴婢,正妻可以任意打死发卖,不受法律追究,她还真就这么打算的,再嫁一次,绝不想再吃亏生闷气。这洪芳儿,表哥长表哥短的叫的亲热,完完全全把陆家当成自己家,百分之百是奔着给陆灏做姨娘的目标去的。而看陆灏对她的态度,心照不宣而已。
半晌,洪芳儿才回过神来,简直不敢相信,明玉安安静静,性子很好的一个人,居然能说出这般大逆不道的话来,看明玉神色,又不像是在说笑话。
“你,你就不怕我表哥休了你?”洪芳儿又惊又怒,她以为她是谁?还敢打死小妾姨娘,敢有什么出格的动作,表哥那么厉害的人,一定一纸休书撵她滚蛋!
“这有什么好怕的?”明玉笑眯眯,风轻云淡,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说的老气横秋,“我跟你们这些未嫁的姑娘不一样,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反正我都和离过一次了,再被休一次……也无所谓啊!”
洪芳儿眼睛瞪圆了,不敢置信的看着明玉,“你……你……”说不出话来,这种人脸皮这么厚,连被休都不怕,还有什么能让她忌惮的。她想,她怎么就脑子糊涂昏了头,觉得徐明玉好?她哪里好了,没人比她更凶残的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15章案子
明玉好脾气的拍了拍洪芳儿的肩膀,凑近了她,像是多年的闺蜜一般,笑道:“这些都是我的心里话,看你是朋友的份上才告诉你的,千万别告诉别人,尤其是陆大人和陆夫人,千万不能说啊!”求您了,赶快回家大肆宣扬吧!最好能把陆灏给吓的远远的。
洪芳儿定定的看了明玉半晌,突然笑了起来,有些心虚不确定,说道:“你是在骗我玩儿的吧?我又不是三岁小儿,你说什么我都信的。”
明玉摊手,“信不信由你,我可是把你当朋友,才告诉你的。当初我同安西侯爷和离,就是因为他是个花心大萝卜,什么乱七八糟的都往屋里塞,来者不拒。反正啊,我名声也就那样了,断不能容忍小妾姨娘的,将来她们要是敢有孩子,我也得想办法把孩子给弄了。”
洪芳儿脸色有些不好看,心不在焉的坐在那里,面前一杯茶端起又放下,反复几次,冒着热气的茶水都凉透了,也没舀出个主意来,看着对面笑容满面的明玉,忽然觉得往日里看起来温和甜美的笑容里透的全是阴狠毒辣。
将近小半个时辰,两人都是静默无语的坐着,靠着窗户看着街边的风景。
“今日先到这里吧。”洪芳儿突然站起身来,脸上挂着勉强的笑容,说道,“我出来很久了,再不回去,我舅母母亲她们该着急了。”
明玉也赶忙跟着站了起来,点头道:“那也好,你赶快回去吧。”
洪芳儿出了门。叫了伙计,让他把在楼下喝茶的小厮叫上来,等小厮舀了包袱先走了出去,明玉送洪芳儿出包厢门的时候。拉着洪芳儿的手,细细叮嘱道:“你可千万不能跟你舅母和表哥说啊!”
洪芳儿心里打定了主意,只想赶紧回去。只差没有指天赌咒发誓了,“我谁也不会说的,你放心好了!”
明玉这才笑眯眯的目送她离去。
回到家后,听徐长谦说去官署并未找到陆灏,准备晚上再去陆府登门,明玉心里略微有些失望,潜意识里。这事是个烫手山芋,总要赶快解决了,她才能放的下心,然而陆灏一时半会找不到人,也没有办法。明玉只得先进屋,把陆灏这段时间差人送来的礼物,一一擦干净装了起来,等晚上就让父亲带回去。
没一会儿,徐夫人也回了家,见徐明烨还没回来,忍不住抱怨了两句。等到晚饭时间,一家人正等着徐明烨回来吃饭,这个时候大门被人拍的震天响。
梨香连忙去开门。等开了门,看到站在门口的是两个挂着朴刀,穿着红色皂衣的官差,为首的一个三十来岁,冲梨香问道:“这里可是徐明烨徐大人府上?”
“是啊。”梨香有些犹豫不定,问道:“二位差大哥有什么事?我去回禀我家老爷。”
屋里的徐长谦和徐夫人听到门口的响动已经出来了。见是两名衙门的官差,心里先是咯噔了一下,徐长谦走在前面,吩咐梨香先回屋,拱手笑道:“我是礼部郎中徐长谦,徐明烨是我儿子,请问二位来有何贵干?”
来的两个官差不过是无品无级小吏,自然不敢对正五品的徐长谦有什么不敬,为首的衙役拱手说道:“徐大人,我们这会上来实出于无奈。”又凑近了一步,压低了声音说道:“今天下午有人在闵东楼死了,苦主的家人认识不少京里的泼皮无赖,在公堂门口设了灵堂闹事,要我们大人严惩凶手,还要赔钱。”
徐长谦心里凉了半截,脸上却半点不显,问道:“这关我儿明烨什么事?”
衙役踌躇了一会儿,才说道:“有人指认,下午的时候瞧见小徐大人进了闵东楼出事的包房,苦主家人一口咬定小徐大人是凶手,闹将了起来,周围看热闹的人极多,我们大人有心想压下去也无能无力啊……”
徐夫人听的心惊肉跳,徐明烨是什么样她心里清楚,即便性子有些不羁,也绝不会做出谋害人性命的事,尖着嗓子叫道:“不可能!我儿身为朝廷命官,怎么会做出害人性命的事?定是诬赖!”
衙役连忙说道:“夫人莫急,依小的看,这事多半是苦主的家里人想要银子,才把事情闹的不可收拾,多塞些钱也就能把人给打发了。”他见过这类事多了,纨绔子弟手里弄出了人命案子,也有可能是倒霉蒙冤摊上了,苦主家人又想要钱,就拼了命的闹事,狮子大开口。有钱人家碍于名声脸面,出血了事,破财消灾。
徐长谦做了几十年的官,自然明白衙役的意思,可今日的事情不同于那些勒索案子,对于苦主的家里人来说只是为了勒索更多的钱财,可对于徐家而言,根本不是钱的问题,他的儿子徐明烨是有功名在身的,是大楚的新科进士,是正七品的承安舍人,被那么多人瞧见他有命案官司在身,以后他的人生就毁了!
想到这里,徐长谦只觉得耳朵里嗡嗡直响,半天才回过神来,好在他在庐安当县令,办案子经验丰富,冷静了一会儿,便找回了思绪,问道:“那人是如何死的?”
衙役说道:“仵作已经验过了,是吞金死的。”
徐长谦皱了皱眉头,很快就发现了问题所在,“吞金死的?那多半就是自杀死的,怎么能和我儿扯上关系?”
衙役心中暗暗佩服,点头道:“徐大人说的不错,仵作验过现场,无搏斗痕迹,尸体身上也没有外伤……种种迹象来看,应该是自杀无疑。只是有人在案发时候看到了小徐大人进了包房,人又死在了包房里。有了人证,苦主家人便一口咬定小徐大人是杀人凶手,逼人致死,要赔偿损失。”
徐夫人眼泪都出来了,急急的问道:“那我儿明烨呢?在哪里呢?”
衙役说道:“小徐大人还在公堂,只不过他如今是被告,公堂被苦主家人堵着,今晚上得在公堂厢房里过夜了。夫人莫担心,小徐大人好好的呢。”
“他们要多少钱?给他们便是了,莫要再闹了,我儿名声还要不要了!”徐夫人哭道,心里惶惶然,只觉得眼前黑成一片。
衙役回忆了下门口灵堂的架势,同情的看了眼徐大人和徐夫人,还有他们身后有些不上档次的院子,哪里是有钱人家,京城里那些当着七品小官都肥的流油,家里奴婢妻妾成群的人比徐长谦多了去,做官清廉到这份上,还被人敲诈,真是叫人感叹不忍。衙役开口道:“领头的那群泼皮在小人这里都是有备案的,京城里有名的无赖,惯会闹事敲诈,往日里被公子哥儿纵马踏到了摊子都要讹上几十两银子,今日这人命官司,只怕是……只怕是要往千两上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