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婉紧了下眉,没错,这些年死在她手上的人她已经记不清了,可那些都是该死之人,她从不会去主动害人,即便她站在风口浪尖,可若敌不动,她便也不会主动出击,除非那些人活腻了找死。
“贞妃,你这话说的很没意思,这句话其实也该送给你自己,这些年来你在想什么本宫很清楚,但是那些是你该想的吗,雅贵人究竟是死在谁的手上你比我更清楚”
“佟皇后这含血喷人的话不该当着皇上的面说,臣妾向来与世无争,曾经因为姐姐的确是窥探过什么,可经过这三年的沉淀,臣妾早已目空一切,臣妾现在只是有什么说什么而已,皇上,政治上的事臣妾不懂,靖南王知道雅贵人惨死后会对朝廷如何臣妾不知,但臣妾却能料想,这件事是不会就这么算了的,还请皇上治罪于凶手,还雅贵人一个清白”
☆、180.如何解释
“够了,都给朕闭嘴,这件事不管牵连到谁,朕都绝对不会姑息”
云婉冷哼“清者自清”
贞妃瞪着眼睛指向云婉“呵,清者自清?佟皇后连自己的好姐妹都能陷害,更何况是总对您出言不逊的雅贵人,佟皇后,您当真好狠的心呢,您为了不让恪妃有孕威胁到你的地位,故意送她臧香炉,而后又对雅贵人出了杀招,雅贵人虽然嘴上没遮没拦的,可她并不是坏人,她只是有些娇贵高傲而已,您怎么就这么容不得她们呢,难道这后宫就只能有您一人您才能满意吗”
听着贞妃的声声指控,云婉只觉得十分好笑“说完了?贞妃,本宫真是好奇的很,你如今是以什么身份在替她们讨说法讨公道,如果恪妃真的对本宫有看法,那也该是她自己来说不是吗”
贞妃哑言,之后看向一旁一言未发的悦榕“佟皇后说的没错,恪妃,你来说吧,好好的给皇上说说你的好姐姐佟皇后是如何坑害你的”
顺治看向悦榕“佟皇后真的有送你臧香炉?”
悦榕眼波无澜的看向云婉,云婉也抬起眼眸丝毫没有慌乱的迎上悦榕的视线,筱然间,那焦灼的两条视线在空中交汇,姐妹之情是否缘尽于此,只在片刻。舒殢殩獍时间仿佛过了许久般,悦榕终于缓缓轻启了朱唇,之后淡淡的说道“没错,佟皇后的确送了臧香炉给臣妾”
闻言,云婉依旧是面无表情,丝毫未有言语的看着悦榕,没人知道她此刻在想什么,更没人知道她想说什么。
相比之下,贞妃的表情则得意极了,她看着满脸写满失望的顺治说道。
“皇上,佟皇后是个什么样的人您总算知道了吧,此等恶毒的女人根本不配得到您的爱,这般毒妇对自己的好姐妹都能轻易下手,更别提是雅贵人,若皇上不从严发落,那后宫往后哪里还能有太平,暂且不说后宫,如若不发落佟皇后,靖南王又岂会善罢甘休”
一提到靖南王,顺治立即拧紧了眉,这件事的确让他很是头疼,暂且不论人是不是云婉杀的,可这证据却着实指向云婉,若他不将云婉关起来,两广那边怕是要乱啊,顺治眼神纠结的看了眼云婉,久久之后叹口气。
云婉也对上顺治的眼睛,什么都没说,她明白,这件事即便顺治相信她是无辜的,可此时此刻的情形也容不得他偏私了,看来自己今日是无论如何也免不了再去一趟宗人府了。
就在顺治张开唇瓣刚想发落时,只听沉默的悦榕忽然又开了口。
“是佟皇后送我的臧香炉,但却也是我向佟皇后索要在先,后来许是佟皇后想到了那臧香炉的问题,便差了佩佳又送来了宣德炉”
贞妃皱着眉不解的瞪了一眼悦榕“恪妃……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悦榕一改先前的面无表情,忽然轻笑起来“当然知道,且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清楚的了,皇上,除了臧香炉,其实雅贵人的死,臣妾也略知一二”
听到悦榕的话,贞妃忽然惊恐了起来 “恪妃……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是晓得的”
顺治冷寒的瞪了贞妃一眼“你可以把嘴闭上了”
贞妃怵于顺治的威压不敢再多说什么,但是眼神却一直没离开过悦榕。
顺治看向悦榕“你且将自己知道的全部据实招来,决不允许有半句虚假”
“是,臣妾明白,臣妾接下来所说都是有根有据,皇上不必担心臣妾乱说”
“你说吧”
“回禀皇上,杀人凶手并非佟皇后,而是口口声声大论姐妹之道的贞妃”
贞妃闻言立即暴怒“恪妃,你不能这般诋毁我,雅贵人临死前写的可是佟皇后的名字,若真是我害的雅贵人,那雅贵人也没必要在临死前陷害佟皇后,况且,那婉字皇上也确认过的的确确是雅贵人的笔迹,凶手不是狠毒的佟皇后又能是谁”
悦榕忽然笑了“是啊,这步棋你们下的很高明,若不是之前雅贵人没心眼与我提及过一二,我还真没想到个中缘由”
悦榕伸出手指忽然指向碧落“她,是你们董鄂家留在宫里的最后一个眼线,一个字迹模仿高手贞妃蓦地一抖“你……你在胡说什么呢”
悦榕上前抓住碧落的手翻过来“这是握笔杆的手,可不是做粗活的手,宫女的手该是什么样的没有人不清楚,雅贵人原来的宫女叫桃红,可贞妃在雅贵人面前说了什么, 次日便再也不见了桃红的人影,到是调来了根本不大会干活的碧落,因为调任宫女是个太微乎其微的小事,所以根本没有人会去关注,可我却总觉得这事蹊跷,于是便顺着内务府去查了下碧落的出身,这一查不要紧,没想到碧落竟是贞妃文墨老师的女儿,进宫前因着擅长模仿别人字迹还在外面曾小有名气,所以,碧落跟着雅贵人也有一段时间了,模仿雅贵人写个字根本不足为奇,你说是吗贞妃”
贞妃神色一柄“不……不知道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不知我在说什么?呵呵,好啊,既然这样,那不如搜搜雅贵人身上可有什么蛛丝马迹,贞妃便知道我在说什么了”
“你又想搞什么鬼,雅贵人已亡,你这样是对死者的不尊重”
“贞妃是怕了吗,还是心里有鬼?”
“哼,我董鄂碧柔行得正做得端,怎会心里有鬼”
悦榕勾勒下唇角,之后对顺治说道“皇上,能否让佩佳姑姑去搜查一下雅贵人的身”
顺治微眯了下泛着流光的眼眸,之后摆了下手,佩佳见此紧忙走上前,开始轻拍着耿雅的衣服,就在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时,佩佳忽然皱了皱眉,之后摸了摸袖口,一只金簪一下子滑了出来,当看到那只金簪后,贞妃顿时傻了眼。
“我的金簪怎么会在这里?恪妃,这簪子不是被你拿走了吗”
悦榕连忙摇头“贞妃,这话可不能乱说,我几时拿过你的东西,我宫里虽不算奢华,但该有的佟皇后一件都没少过我,我作甚要问你要”
“你……你那日明明问我要的”
悦榕笑了下“我若是要你就给,这些有太荒唐,我们走的向来不近,那金簪又是你喜欢之物,怎么可能我要你就给,难道你想暗示皇上我们之间做过什么交易?可即便要有所回报,我也不会只要一根簪子吧,这也未免太小家子气,地上写着婉字你便说佟皇后是凶手,可现在你的簪子也在雅贵人身上,贞妃要如何解释呢”
☆、181. 翻转
贞妃不料悦榕突然翻转,气的立即暴怒起来“你……你这个贱人,你害我”
悦榕冷笑一声“贞妃娘娘您搞错了,不是我害你,而是你在害佟皇后”
贞妃颤抖着身子指向那金簪“皇上,那明明是恪妃问我要去的,她是故意的,她是想嫁祸臣妾”
顺治听此瞬间变得冷寒“你说那金簪是恪妃向你索取,那你可有证人?”
贞妃蹙眉“当时只有我与恪妃二人在场,不过那真的是恪妃向我所求的,皇上,您要相信臣妾,杀人的是佟皇后,不是臣妾啊”
顺治没理会贞妃,而是看向一旁早已吓得哆嗦起来的碧落。舒殢殩獍“恪妃刚刚所言可都属实?”
碧落颤抖着唇“奴……奴婢……奴……”
看着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的碧落,沈福海一把揪起她的头发,在碧落惨叫一声后说道。
“你最好有什么说什么,不然等下有你好受的”
碧落吓得立即哭起来“我说我说……”
贞妃狠狠的瞪向碧落,只希望碧落念着她们从小一块玩大的情分上千万别出卖她,可人性就是如此,在自己的性命堪忧时,当然不会顾及他人。
“恪妃娘娘所言属实,奴婢的确是贞妃的小师妹,贞妃说,只要我入宫帮她办件事,她便给我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金银财富,皇上饶命,奴婢不知恪妃用我的笔迹是让我害人,要是知道我定不会答应的”
贞妃闻言立即白了脸色“碧落你休得胡言乱语”
顺治瞪了一眼贞妃“你还想狡辩什么?说,雅贵人是不是你找人害死的”
“不,不是我,我没有害雅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