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遏必隆与我还算交好,只是这苏克萨哈……”
看着鳌拜为难的样子,云婉忽然想起了历史上曾经记载过,鳌拜是个脾气耿直之人,与苏克萨哈很是不和睦,看来,这才刚刚开始就有些苗头了。
“既然很为难,那便算了,你们都是议政王大臣会议的人,只要能有你们两个为我大哥谏言,想必皇上便不会不有所思量”
“放心吧,这件事我会只会遏必隆的,还有索尼大人,他老人家是个刚正不阿的,又与娘娘的阿玛有些交情,这件事本就是常阿岱的儿子惹事在先,只要我们联名上奏,倒也不至于让娘娘兄长罔顾了性命”
“鳌拜……谢谢你”
鳌拜叹了口气,之后神色有些发酸的说道“我虽有心,但终归是能力有限,接下来的还要看娘娘了,这件事说到底还是皇上说的算,臣知道娘娘对皇上已经伤透了心,可是……皇上毕竟是娘娘心坎里的那个人不是”
闻言,云婉忽的蹙起眉“你怎么知道?”
鳌拜淡淡的勾起唇角笑而不言,只是指了指眼睛,之后便离开了。
云婉苦笑一下喃语道“连个旁人都看的出,可你却一点不明白,福临,你到底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呢”
云婉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裙,之后端着步子无奈的走向了乾清宫,纵使心已经死了,可该见的还是要见的,一切只为了家人,更为了自己腹中这个还尚未成型的小生命。
☆、117钗头凤
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
东风恶,欢情薄,
一怀愁绪,几年离索,
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邑鲛绡透;
桃花落,闲池阁,
山盟虽在,锦书难托,
莫、莫、莫。
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
东风恶,欢情薄,
一怀愁绪,几年离索,
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邑鲛绡透;
桃花落,闲池阁,
山盟虽在,锦书难托,
莫、莫、莫。
行至景仁宫附近,顺治闻声忽地站住了脚步,随后看向佩佳冷了脸来。
“晚膳时,你说那御花园的昙花开了,可朕觉得,你并不是要朕去看那昙花,到是故意诱朕来听这钗头凤吧”
佩佳淡淡的笑笑“如若皇上不愿意,又怎会不从最近的坤宁门那走,倒是绕了景仁宫这”
顺治叹口气“朕真是把你惯得恃宠而骄了,现在竟连朕也教训起来了”
“佩佳不敢”
顺治抬头看了眼大门紧闭的景仁宫,之后对着身后的沈福海一摆手,沈福海立即心领神会的去叩响了门。
开门的小六子见是皇上驾到,立即跪了下去“奴才给皇上请安,皇上万……”
不待小六子说完,顺治已经走了进来“不用通传了,你家娘娘呢”
小六子低着头恭敬的回道“娘娘在思芳亭内抚琴呢”
沈福海与佩佳交换了个眼神,之后分别遣退了一种奴才,当顺治走近时,云婉正收了琴面上的素指,拾起帕子拭着眼泪。
“爱妃这首曲可是在感叹自己的爱情不能得以善终而悲伤”
听着顺治仍然不信任自己的话,云婉忍着心痛淡淡的回应道“这曲子并非影射着什么,原不过是打发时间念来的,若皇上非要扯到臣妾身上,臣妾也没有办法”
“你这是在为自己辩解?”
云婉忽然笑了“臣妾有什么事需要辩解的,臣妾的心中向来只有皇上,可奈何皇上的心中却没有臣妾,甚至还要如此冤枉臣妾,臣妾还是那句话,清者自清,臣妾不会为自己解释什么,若皇上不信臣妾,那便不信吧,只身臣妾往后也不会再相信任何爱情之言了,就如那陆游对唐婉,当初不也是山盟海誓至死不渝的,可最后陆游还不是抛弃了唐婉,爱情于女子向来只是个痴愿罢了”
顺治看着潸然落泪的云婉不禁叹口气“你只看到唐婉的伤唐婉的痛,你可知陆游也有无奈,如若陆游对唐婉没有半点留恋,又怎会有后续的钗头凤”
顺治拧着眉,缓缓坐到云婉身边,之后扬起手指轻抚上琴弦。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
晚风干,泪痕残,
欲传心事,独倚斜栏,
难、难、难。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
角声寒,夜阑珊,
怕人询问,咽泪装欢,
瞒、瞒、瞒。
没想到顺治竟是这般感性的帝王,云婉不禁有些红了眼“陆游是后悔的,可皇上怕是从不会对任何事情感到后悔吧”
闻此,顺治忽然停了手中的琴弦,忽而冷了脸“有又能如何,那早已不过是一堆白骨了,再也换不回她的一个嫣然浅笑了”
云婉没有听懂顺治的话,更没有注意顺治口中的那人究竟代指何人,想着事情发展的十分顺利,云婉便直入了主题。
“夜深了,皇上最近操劳国事甚是辛苦,还是回了吧,不然,或是到皇贵妃处歇息也是好的”
顺治那双魅惑的双瞳忽地看向淡若如水的云婉。
“你……竟没什么要对朕说的?”
云婉倩兮微笑“皇上想让云婉说什么?”
顺治微微皱起眉,之后忽然舒展眉心笑了起来“你果真是个特别的,朕原以为,你定会为自己的哥哥向朕求情,又或是求朕留下来……可你却将朕拒之门外,你是个聪慧的女子,你知道的,朕今日能踏进你这景仁宫,便再也没有要走的道理,可你不牢牢地抓住这个机会,反倒拒朕于千里,朕竟第一次看不透一个女人了”
云婉苦笑“不是臣妾要拒绝皇上,皇上是云婉的夫,云婉爱慕皇上,恨不得皇上日夜陪伴臣妾,可如今臣妾的夫不信任臣妾,即便皇上的人睡在臣妾身边,臣妾依然会觉得悲伤难过,臣妾要的不是皇上荣宠过后的浮华,臣妾只想要皇上的真心”
看着哭声嘤咛的云婉,顺治的心渀若被针扎了一下似得,他很讨厌自己在面对云婉时的不能自持,每当看到云婉伤心欲绝的模样,他的心也会莫名的觉得慌乱,就如刚刚听到云婉弹奏的忧伤曲调时,本该踱步离去的他竟鬼使神差的走了进来,本该对她冷言冷语的自己竟然与她说出了自己身为帝王于爱情的无奈,要知道,就算面对紫青,他都未有过这般随性而言,自己对于这个女人到底是怎样的心思,竟连顺治自己也觉得迷惑了。
云婉站起身,神色素雅的淡道“臣妾自然会为家人的冤屈感到心急如焚,可臣妾同时也是皇上的嫔妃,出嫁从夫,皇上若是不肯还臣妾兄长一个公道,那臣妾自是不会多加妄言一句,只是在兄长含冤入土那日,臣妾便也会吊起三尺白绫做个了断,这样既是没有背叛皇上,也更加没有对不起兄长,所以今日臣妾不会对皇上说什么,皇上是臣妾的夫,夫君说什么,便是什么”
闻言,顺治的眉峰蓦地拧紧了起来,之后那一双深如寒潭的双眼直直的盯紧云婉一双淡如止水的双目,似要看穿,但终究只在她的眼中看到了那一抹情真意切的决绝。
过了好半晌,顺治才缓缓开口“朕又没有说这件事全是佟国纲的责任,婉儿何必这般决绝”
云婉闻言蓦地抬起头,试探的问着“那皇上的意思是……”
“自然要再议,明日早朝过后巽亲王会到南书房决议此事,到时你也来吧”
云婉点点头,微微勾起唇角“臣妾相信,英明如我主,皇上定会还哥哥一个公道的”
“佟国纲是否要被定罪还要看明日议政王大臣们的态度和建议,这件事,明日再议吧”
☆、118历史的主宰者
看着佟贵妃站在皇上身边,巽亲王顿时暗忖不好,看来今日这事不再是一边倒的局势了,要想为儿子报仇,看来要先搬到这忽而得势忽而失宠的佟贵妃才行。
“皇上,由古自今便有后宫不得干政只说,如今娘娘在此,怕是于理不合吧”
顺治没有说话,云婉停下为皇上磨墨的手淡笑起来。
“巽亲王言重了,如此罪名扣在本宫头上还真是让本宫惶恐,巽亲王恪守皇宗礼制自然是对的,不过今日本宫在此不为政事,只为家事”
“家事?哼,佟贵妃此言真是好笑,佟贵妃的兄长残杀臣之子,这乃朝廷一大哀事,娘娘如此轻描淡写的归其为家事,未免也太过包庇兄长”
“是家事又或是国事都无所谓,只要有理,难道还怕自己的儿子冤死了不成”
“你……”巽亲王被云婉一席话噎的一时语塞。
苏克萨哈帮着巽亲王说道“皇上,佟国纲仗着自己阿玛身披战功目无他人,现在又跋扈的打死了星尼,此等恶人不除,实难服众啊”
闻言,云婉猛地瞪向苏克萨哈,苏克萨哈感受到来自云婉那抹凌厉的眼神时,竟莫名的一抖,原本想继续的话竟生生吞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