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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言]醉入君怀 完结+番外 (冰魄)



“张哑巴不会说话,又是个老实人,平日里惹了误会不能解释,便经常吃亏。村里渐渐起了张哑巴讨了个夜叉做老婆的传言,这回张哑巴没像以往那样的忍气吞声,直接拿了扁担就去和人干架,结果却是激怒了众人,被打得半死回来。”

“当时我们却不知,阿云她娘是个厉害的。她只从地上捡了一把石子,惹事的人找上门来时,石子在指尖飞出去,一扔一个准。谁都想不到一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姑娘,能用那不起眼的小石子穿破人的手臂,打断人的大腿。”

“村里再没有人敢惹她,纷纷避而远之。而张哑巴,自那日被打,断了胳膊和满身的伤,日日高烧不退,最终没能救活过来。”说到这里,王大婶用袖口擦了擦眼泪,“阿云她娘往后的日子便过得艰难起来。不受村人待见,再加上怀着身子,更不会生计劳作,家中存粮慢慢用尽,直到揭不开锅了才找上我。”

“我教她纺布做衣,她教我识字写字,还会医术。我家男人当时有肺痨,大夫都说活不过三个月,她来照看,生生让我丈夫多活了五年。生死有命,我家男人最终还是去了。我们两个便走得越来越近,彼此相互照应这。那时,阿云已经出生,是个漂亮爱动的小娃娃,我没有孩子,也把她当亲生女儿一样疼。”

“两个女人加一个孩子,重活干不了,轻活又赚不了什么钱。我们的日子慢慢变得拮据,我看着她那一双细嫩的手慢慢变黄、慢慢起茧。一个大户人家出生的小姐,怎么样也不该受这样的委屈呀!”

王大婶叹了口气,“每年最苦的还是要交税的时候。我们这个村子,属上官堡的管辖范畴,每年新年刚过,就会有人来收税。我们实在没有多余的粮食和钱了,阿云她娘把她当时落崖时身上带着的首饰拿了出来,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去了首饰上的精细图案,当了抵钱。她说,她的首饰大多不同寻常,若不去掉那些东西,夫家人迟早会找上来。”

我听得心底“咯吱”一下,小心去看上官若风,此时他垂着眸,我看不清他眼里神情。

“可能是出生不同,见识不同的原因,有些时候,我很看不懂她。她待阿云很严厉,阿云三岁时就教她识字看书,有时还让阿云在院子里面扎马步,一做就是好几个时辰。三岁,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周围同龄的孩子这个时候都在玩泥巴打弹珠,阿云心痒不过,好几次逃了溜出去玩,回来以后讨得她娘一顿骂。”

“阿云她娘平日里和和气气的,发起火来吓人得很,只瞪一下眼,我在那看着,腿一下子就软了,劝都不敢劝。小孩子都有这么个脾气,大人一定叫她干什么,她就是反过来去做。久而久之,阿云她母亲也不再坚持,任了她去。”

“后面的日子过得不好不坏,阿云她娘很少笑,也是了,有过那样的遭遇,又怎么能快活得起来。但有一回却不一样——”王大婶喝了口水,“我清楚记得,那是五年前的八月份,上官堡里的大少爷成婚,上官堡通知那年少收半年的税。那是一个八月十五,中秋节的日子。阿云她娘那天做了一桌子好菜,特意穿了一身新衣,满脸的笑。阿云好奇问她,她也不说。只是当天,等阿云回房睡了以后,她坐在院子里,看着月亮,坐了整整一个晚上。”

五年前的八月十五,是我和上官若风成亲的日子。我看了看他,桌子底下悄悄把手伸了过去拉他的手。他拧了眉,看我时,眸底迅速划过一抹令人心慌的落寞,转瞬即逝。

他反握住我的手,以往总是温温热热的手,此刻冰冷得没有一点儿温度。

“还有一次,是那日不久之后的几个月,上官堡又传来堡主的死讯,当年的税收全免。收到消息的那一天,她也做了一桌子的好菜,笑了好久,当晚,仍是在院子里,笑久了,就哭了……这么多年,即便日子过得再艰难,我也从未见到她流过一滴眼泪。可就那一晚,她哭了一夜,我远远在那看着,也不知道该怎么劝。”

“这两回事,我虽然不清楚各种内情,但也约莫猜得出来阿云她娘与那上官堡是有些关系的。去年收成不好,我们两家都是有一顿无一顿的,村里有来往的还相互接济点,但她们母女……”说这话时,王大婶声音已经哽咽,“她知道我家也揭不开锅,便不来找我,所有的吃的都给了阿云,自己却……去了。”

我猛然大惊,掩着唇,差点控制不住惊呼出声,另一只手,被上官若风攥得死紧,紧得发疼-

文章正文 第一百九十四章 疼吗?

男子薄唇抿得紧紧,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那么静静听着。我侧目看过去,心中哽郁难语。

都说薄唇的男子薄情,可是谁又知道,那只是这种男子不轻易将情感表露在脸上,辛酸苦楚,悲伤疼痛,所有的,都只往肚里咽下,宁愿憋着烂在肚子里,也不愿说出来。

没有话说,便只能喝茶掩饰。

我只手拿了茶盏,给他添了第四杯水。另一只手仍旧被他攥在手里,他一刻也没有过放松,我的手刚开始是疼,现在……有些麻。

女人聊天,要么不说话,要么不把所有知道的事情说完便不会罢休。

王大婶此时已经沉浸在了回忆里,不断拭着泪,袖口早是一片湿润。

“阿云是个好姑娘,打小虽然顽皮了些,但好在听话,心肠也好。从小就知道她娘辛苦,什么重活累活她都抢着做。阿云模样生得俏,越长大些越明显,村里一些男人一见到她,眼睛都直了,时间久了就打起了她的主意。”

“阿云不像她母亲会功夫,个性单纯也容易受骗,好几次都被男人拐了去。好在她娘教会了她些医术,随身带着些可以伤人的毒粉,也就是这样才到如今还安然无恙。”

“因为这,村里再没有人敢欺负阿云,但也坏了阿云的名声。一个十多岁的小姑娘,被人说成了妖女,阿云虽然嘴上说不在意,但我看得出来,她心里委屈得很。平常的姑娘十五岁以后就开始相亲、成婚,如今阿云长到十八岁,到现在都无人问津。”

“阿云一出生就苦得很,原本也该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才对……可是现在……”

到最后,妇人终于泣不成声。

那一声声一句句,直悲怆到人骨子里去。

阿云苦,阿云的母亲也苦,这个王大婶又何尝不苦?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离她而去,阿云也早晚会嫁人不在她身边,到时候她一天天变老,一个人慢慢孤老无依,又何尝不是一种悲凉?

泪水,往往都是释放自己的一种方式。我不去劝,上官若风也不去劝,就这么看着,谁也都不说话。

这一场谈话,也不知谈了多久。直到茶盏里头再无水,无杯可续。

王大婶好不容易才止住眼泪,尴尬的笑了笑,“年纪大了,话就多了些,让两位见笑了。”

“无妨的。”我再看了上官若风一眼,语声温温,“阿云丫头与我们夫妻投缘得很,只是没料到,这丫头平日里总是兴高采烈的,原来还有这么一段过去。”

妇人看了看我,再看了看上官若风,目中微微有些踌躇之色。

我目中一凝,微笑,“大婶想说什么?”

先前说了这么多,估计着最主要的便是为的接下来要说的话。

妇人低声一叹,“看两位之前的穿着,想必也是出身大家,虽然知道这个请求有些过分,但……”

话还未说到一半,人已经从凳子上起来,对着我们就直接双膝跪了下去。

我惊愕,“大婶你这是——”

上官若风眼疾手快起身拦住她。

王大婶的力气哪抵得过他?手臂被托住,身子再下不得。

男子墨一般深的眸子漆黑无物,“有话好好说。”

妇人一愣,尴尬的抿了抿唇,再往下不是,起身也不是,僵持了一会儿,只得闭目长长一叹。

“大婶是想让我们帮忙者照看阿云?”我开口。

王大婶身形一颤,再抬眸时,眼里已有几分惊讶之色。

“大婶方才说了那么多,至情至深,无非都是围绕阿云母女来。”我牵了唇角,“之前我也说过阿云与我们夫妻有缘。她既然把我们当哥哥姐姐对待,我们自然也当她是亲妹子般疼着,这点,大婶大可放心。”

“这么说……”妇人眼里满是激动,眸子却是直直看向上官若风。

村中妇人有自己的聪明,知道谁的话有用,知道谁的话最能保证下来。

上官若风面上没别的什么表情,只是点头,说出了一句让我极为震撼的话:“只要还我活着,就保她一辈子衣食无忧,幸福安泰。”

这句话,说得极认真。我定定看着他,不知为什么心底极不是滋味。

这样的诺言,不是简简单单一句话,而是真的就为阿云的下半辈子负责。可是……他连我都不能全然保证幸福,凭什么对一个阿云能这样保证?即便真是兄妹,那也不能随便开这个口呀。更何况,他说得根本就不随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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