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琢磨着苏家是不是从小就培养了眼前这位的应变能力,愣神也是只一瞬,继而又勾起了她那淡淡无伤的笑,“四宫主莫太高估自己,你以为,子綦哥哥会被你牵着鼻子走?”
顿了顿,目里的光华咄咄逼人,她眼里似有几分骄傲睥睨,接着说,“你嫁给他六年,如今孩子也有四岁半,你可知道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你可知道他平日里写字看书练剑的习惯?就拿螃蟹来说,他最不喜欢的就是螃蟹身上那股子腥味,你没注意到昨晚你剥蟹时他的眉毛是紧皱起来的吗?”
这话颇有些质问的味儿了,听着挺不舒服的。
“诚然,这些我都不知道。”我眯了眯眼,松开了钳着她下巴的手,从前怎么就没看出这是个傻姑娘呢,“我不知道他喜欢些什么,但我知道我喜欢什么,我喜欢的就是他喜欢的。即便他不愿喜欢,我也会有法子让他喜欢。一个人的习惯是会变的,你既然这么了解他,那你知道他的衣服内侧衣带是喜欢系个蝴蝶结呢还是不系结?在床上最喜欢个什么样的姿势?身上哪处有伤疤?”
苏琦馨愣了,片会儿,气势再次上涌,挑着眉目和我说话,“四宫主总不要扯着我不知道的事来同我说吧。这类私事,估计府上那位冷氏最是清楚不过,毕竟她陪着子綦哥哥最久。”
哎呀呀,连冷嘤秋都被平白扯了出来。
“琦馨妹妹,你还是不明白你子綦哥哥。”我饶有兴致地,“如你所说,那冷氏身世面貌都不及我,你子綦哥哥当年连你倒贴上来都不要,又怎么会看上了她?”
当年,我二哥寿宴上,这苏二小姐当着众人的面暗喻要嫁上官若风,却被我设计拐了个弯嫁给三哥。
似是说中了心事,苏琦馨面色沉了沉,眼里闪过几分阴狠,“当初若不是你阻拦——”
“若不是我阻拦又会怎样?你子綦哥哥兴许对你有过几分心思,但也还谈不上到情深似海的程度,他当时虽然没有直接拒绝,却也没有直接答应不是?你子綦哥哥若铁了心要娶你,当即就力破阻拦顺势应了。你子綦哥哥若真看上了一个人想娶回去,我是拦不住的。”
我低睨看她,笑容深深,“至于那冷氏,不过是在你子綦哥哥醉酒神志不清的时候爬上了他的床,一起做了场糊涂事罢了。你子綦哥哥为了负责,就纳了她。也不知道那贱人走了什么样的运,就那一次就有了他的种,让我不舒服了好久。”
此刻,面前女子面色惨白,眼底眸光不复之前的神采。嗯,瞧着到有几分江南美女的柔态。突地,她眼前发亮的望着我身后。
我顺着她目光看过去,上官若风正好从楼梯拐角向我们这处过来,隔得老远就对我喊,“不是饿了吗?还不下来吃些东西?”
我瞥了眼身侧的苏琦馨,向前方男人抬了手示意自己断了的指甲,“想吃蟹,手伤了。”
上官若风淡淡笑笑,“我帮你剥。”
苏琦馨眼里透过诧异。
我继续看他,“累了,要喂我。”
上官若风抬了抬眉,“好。”
我再继续,“你一口我一口?”
上官若风此时已经走近我,笑着,“好。”
“走不动,嗯……你知道的。”我轻声婉婉,眼神暧昧。
下一刻,身上一轻,他直接将我打横抱起,转身向楼梯口走去,“只吃蟹填不了肚子,还想吃点什么?叫厨子做点你爱吃的雪花糯米丸子?糯米的东西不消食,别吃太多,再弄只卤鸽?”
余光瞥见苏琦馨已经完全僵在了原地,我可怜的三嫂,他的子綦哥哥刚才没和她打招呼。
然,很多事情是不能看表面现象的。总有那么些个人明面上是一套,背地里又是另一番光景。亦如我,亦如上官若风。
上官若风一路抱着我下楼,楼梯下来颠得慌,我在他怀里寻了好几处地方都没有找到一处舒服的位置。
“再乱动,就把你扔下去。”声音冷冷,与之前的温声轻语形成鲜明对比。
我望了望这楼梯,赶紧搂了他脖子。一边陪笑着,“别扔别扔,扔了多不划算,伤个胳膊断个腿的,你还得在我榻前悉心服侍。”
“腿断了正好,免得到处蹦跶惹是生非。”
我闻言看了看他身后楼上,仍呆立在原地凄凄然的苏琦馨。不由感叹,“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啧啧,堡主真绝情,瞧那琦馨妹妹的一脸哀伤凄色,真真是催人泪下我见犹怜呀。”
他低眉看我一眼,嘴角露出个讥诮的弧度,“凡事别闹得太过,论辈分她算是你三嫂,若记了仇回去吹一吹枕边风,你三哥会如何待你?”
我“嗤”笑出声,声音凉凉,“敢情你是特意上来为我解围的?”
“你话太多了。”他不耐烦的说出口,手里却是冷不防的将我一松。
我大失声色的勾紧了他的脖子,足尖却沾了地。
身后传来儿子熟悉的声音,“娘亲,你在干什么?”
“……”
再一说到儿子,也不知道昨晚我大哥放他听了多少。从今天碰面起,看我的目光就同以往不同,连带着看他爹的神情也变了变。
倒是更亲近我了些,一口一个娘亲唤得熟悉寻常,听得我一阵感动。
一家三口围成一桌,桌上果然摆着一碟蟹,一碟雪花糯米丸子,一只卤鸽……
装蟹的盘子本来摆在上官若风面前,他看了看蟹,看了看我,再看了看上官清,眉头轻轻蹙了蹙,伸手一推,再眨眼,那盘蟹已经到了儿子面前。
上官清一愣,一脸疑惑的望着他爹。
上官若风面不改色,坦然自若,瞟了我一眼,“你娘要吃蟹。”
上官清讶然的望了望他爹,再看了看我,再盯了盯面前的蟹,抿了抿唇,伸手就要去拿蟹来剥。
我委实看不下去儿子対蟹一脸悲催愁苦的模样,把盘子扯了过来。
上官若风眉眼一抬,勾唇一笑,“不是指甲断了?手伤了?”
我咬牙切齿瞪了回去,“你见过谁用指甲剥螃蟹!”
文章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番外】上官清· 悠悠寸草心(一)
我是上官清,今年四岁,母亲说我是五岁(虚岁),父亲说我是四岁半。作者嫌字多了麻烦,本文默认是四岁。
(作者:咳,小朋友,好不容易这么大一个版面都给你,就不能弄一个好一点的开场白?)
我从记事开始就知道我与弟弟不同。
我是父亲的嫡子,弟弟却只是庶出。出生注定了一切,吃穿用度,连生活方式都不一样。
我一人可以独住府里最好最大的东苑,弟弟和他的母亲却只能在那稍小的西苑里住着。每每堡中进了新的东西,父亲也总叫我先来挑选,剩下的再给西苑送去。
我没有见过我的母亲,父亲的正室妻子。
我身边只有一个婢女苡翠,她是我母亲离家之前为我留下来的。
除了她和父亲,府里其他人从不在我面前谈论我母亲的事。
却总有那种闲言碎语从各处传来,有人说,我的母亲是个歹毒的女人,与父亲新婚不过两月就害死了我的爷爷。
有人说,我的母亲嫉妒成性,见府里冷氏有了身孕,便处心积虑要去算计。
还有人说,母亲之所以离家,是因为她谋害冷氏及冷氏刚出生的孩子,被父亲撞见。怕父亲怪罪才抛下我逃了家。
苡翠说,我的母亲是个极漂亮的女子,抚得一手好琴。
父亲说,我的母亲身上有寒症,需得在娘家好好疗养。
母亲的娘家我是知道的,地势在北的殇清宫内。苡翠说,殇清宫是母亲从小长大的地方,也是一个可怕的地方。我曾问为什么会可怕?苡翠只是敷衍告诉我,你见过谁家的宗室是用冰砌起来的?然后,再无后话。
我不知道他们说的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什么样的病症要在一个地方疗养四年?姑父华景疏是江湖默认的神医,每每见了我,总是叹气摇头。若只是养病,为什么逢年过节都不回来看看?为什么父亲也不去看她?
我的弟弟只比我小一个多月,父亲待我总是和待弟弟不同。
父亲很少对我笑,若不是见过父亲抱着弟弟笑得开怀,我还会怀疑父亲是不会笑的,从记事起,父亲就从没有抱过我。
父亲待我很严厉,每每犯错,总会苛责。
同样都是父亲的儿子,可是区别却很明显。
白天,习武。我们在烈日底下扎马步,弟弟练到一半坚持不住,同父亲只会一声便到树荫底下玩蚯蚓;当我坚持不住身子微微动一动时,父亲却是冷眼看我,加罚扎马步的时间。
晚上,读书。弟弟翻书到一半就沉沉睡去,我若微一合眼,不幸被偶来寻看的父亲见了,戒尺就会直接打在我面前的桌面上。
父亲每周会不定时抽察几次我们平日功课。背书的时候,若弟弟吞吞吐吐背到一半记不住,父亲会开言提醒,弟弟若实在忘了,父亲也不会多说什么。我背书时,若背得语速稍不流利,便会被喝令重新来过,若哪处忘了,加抄加罚绝对不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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