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先皇病逝,新皇登基,曾经深受先皇提拔,爹爹也曾忠心为国,一心效力,皇上登基,爹爹也是一番壮志豪情,誓要辅皇上左右。但当桃苍海突然位居丞相后,爹爹有一段时间整日喝酒,自怨自艾。两人本就是死对头,爹爹对桃丞相说是恨之入骨也不为过,眼看着桃丞相身居丞相,如鱼得水,爹爹的内心就愈发的压抑,这样的情形一直持续了一年多。后来突然有一天,爹爹一改之前的颓废,开始变得积极起来,本来我和娘以为是爹爹想通,结果有一日一个身披斗篷的人来到我家,与爹爹在书房好久好久,我出于好奇,偷偷躲在窗下,就听到是个女人的声音,正是当年意气风发的太后,她对爹爹说,皇帝昏庸暴政,根本不配为君,所以打算与爹爹联手推翻统治,更替新主。同时答应爹爹,只要成功,必许诺丞相之位,并且可以将桃丞相交由爹爹处置,只要不伤及性命。”秋月儿说完,看着沥楚痕和桃月宴两人,调整了一下气息,接着说道:“从那以后,爹爹与太后开始努力招兵买马,全部隐藏在郊外一所破旧宅院内,而对于太后的实力,爹爹则始终不明,因为从那之后,每每与爹联系的都是太后身边一个叫唐力的人,那唐力每次都是给爹爹下达命令,从不多话。准备了整整两年的时间,借由此次月弦的出使,太后和爹爹达成一致,开始逼宫。”
“八王爷知道你们的计划吗?”桃月宴问着。
“不知道,整件事情从头到尾八王爷都不清楚,一直都是太后在幕后操作,八王爷是太后唯一的亲生儿子,太后所做的一切正是为了让八王爷登基为帝,所以也正是一切就绪之后,才派人通知八王爷,假装太后有危险,让八王爷相救。单纯如斯,再加上有人在耳边故意扇风,八王爷冲动入宫,一切都按计划进行,唯一出人意料的就是贤妃,你竟然没死!”
桃月宴听完,低下眼睑看着秋月儿:“但本宫很好奇,你们是用了什么方法,短短一个月时间,将宫内侍卫全部换成了你们的人?若是一个两个还好,但是突然出现那么多陌生面孔,难道首领都不会奇怪?”
“贤妃难道没听过易容术吗?唐力正是个易容高手,每当杀了宫内的侍卫,唐力都会做一个一模一样的面具给顶替之人。”
“这么说来,朕的月妃进宫也是有目的的?”沥楚痕愤恨的看着秋月儿,听到刚刚秋月儿所说,他恨不得现在就扒了那个老太婆的皮。
“月儿的确是爹爹安排送进宫做爹爹的内应,但是在见到皇上之后,却不完全如此。”秋月儿双眸凝着沥楚痕,爱意明显。
秋月儿将所有知道的事情全部说出来,最后仍不忘对沥楚痕传达爱意,却换来沥楚痕不屑的瞪视。
“皇上,月儿已经将所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你,望皇上开恩,放过爹爹。”秋月儿有些虚弱的说完,又看着桃月宴说道:“贤妃娘娘,我还有一句话想对你说,可否走近一些。”秋月儿的一举一动都没逃过桃月宴的双眼,跟她耍诈,不自量力。
桃月宴一步步走向秋月儿,沥楚痕则目不转睛的看着。几步之遥,桃月宴就居高临下的站在秋月儿的身前。秋月儿试着几次起身,却都重重的跌回地上,无助的看着桃月宴。
桃月宴右腿向后退了一步,顺势蹲在地上,看着秋月儿:“你想说什么?”
秋月儿努力撑着身子,与桃月宴面对面相望,伸长脖子凑到桃月宴的耳边:“贤妃娘娘,当初你赏我杖刑,如今我想说,就算我死了,我也要拉上你垫背!”
秋月儿费劲的说完话,却一反之前软弱的模样,左手撑着身子,右手迅速伸向桃月宴的心口处。
这时,一阵破空声传来,直击秋月儿的右手腕,夹杂着尖声嚎叫,一时间血光飞溅,右手横飞!
要说早在秋月儿有动作的时候,桃月宴就已经察觉,在她要回击的时候,却看到秋月儿的右手齐腕折断,鲜血喷洒,而导致这一切的竟然是一枚树叶。
飞叶伤人?桃月宴猛地回头看着沥楚痕,却发现沥楚痕也紧盯着地上手腕旁边被染红的树叶皱眉。不是沥楚痕,桃月宴看到沥楚痕这般表现,立刻就否定了他,那么会是谁在暗中帮她?就算她没有武功,但是警觉性一向很高,连她都没有察觉到这附近有人,还有如此高深的武功?
而被这突然一击就打断手腕的秋月儿,随着尖叫和鲜血缓缓的到在地上没了生气。
害人终害己,看着秋月儿断了气息,桃月宴面无表情的与沥楚痕步出清凉殿,跪在地上的一众奴才,也都吓的瑟瑟发抖,而这时沥楚痕想吩咐人处理清凉殿时才发觉,平日亦步亦趋跟在自己身后的萧六不见了。
第四十三章 太后自述
永宁宫
被关在永宁宫的太后和沥楚墨相对而坐,沥楚墨忧郁的看着太后:“母后,这一切都是你指使的?到底为什么?”
沥楚墨一张娃娃脸,愤怒夹杂伤心。而太后也一脸惆怅,没了几日前的风光与欣喜,坐在椅子上,双手交握放在腿上,两眼无神的看着前方,仿佛没有听到沥楚墨的问话。看到太后这幅模样,沥楚墨担心的走到太后跟前,身子前倾,紧盯着太后又问了一遍:“母后,你没事吧?”
太后慢慢抬眼看着沥楚墨,伸出手摸着沥楚墨的脸颊:“墨儿,你一定在怪母后吧。”
“母后,那你告诉墨儿,这一切到底是为何?”沥楚墨急于知道事情的真相,着急的催促着太后。
“墨儿,母后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啊。”太后慈爱的看着沥楚墨。
沥楚墨抓着太后的手,疑惑的看着太后:“为了我?”
“墨儿,你想做皇帝吗?”
沥楚墨惊讶的张大嘴巴,眉头紧蹙:“皇帝?我为什么要做皇帝,再说皇兄已经是皇帝了,难道母后你要篡位?”本来疑惑的沥楚墨说着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呵,篡位?这沥粤的皇位本就是哀家给他的,如今只不过换一个人,何来篡位一说!”太后冷哼了一声,不屑的说着。
“母后,到底怎么回事!”沥楚墨受不了太后不清不楚的言语,不由大声问着。
如今事情已经败露,也是时候告诉墨儿了,此时太后看着远方,口中诉说:“墨儿啊,一切都是母后做的,当年其实你父皇最中意的储君的确是三王爷沥楚夜,你父皇年近古稀想退位,将皇位传给三王爷,自己做太上皇。当然宫内人尽皆知,他最宠爱的就是沥楚夜的母妃,这也是你父皇从小对他也比对你们几个王爷更加尽心的原因。后来沥楚夜的母妃死了,你父皇更加疼宠沥楚夜,让我怎么甘心,当年他是这样,如今你父皇又是如此!既然这样,我就要把他们重视的东西全部毁掉,还有凭什么我的儿子就要屈居人后,我就要我的儿子当上这沥粤的皇帝。”这时的太后,咬牙切齿的说着,双手紧握。
停顿了片刻,稍微平静的太后继续说:“那时母后日日陪伴在你父皇身侧,当母后知道你父皇的举动时,就开始给他下药,这一切也正是唐力所为。”
“你…母后…你竟然给父皇下药,你怎么如此糊涂!”沥楚夜听完就情绪激动的抓着太后责问,脸颊也垂下泪珠。那是他的父皇,一代天子,就算自己不是父皇最宠爱的皇子,就算最是无情帝王家,但血脉亲情也是不容置疑的事实。
而看到沥楚墨如此反应,太后苦涩的笑了笑,枉她费尽心机,布置多年。
“不对,母后你说一切为了我,但是当初你为何让皇兄即位,若是你直接让我即位,那不是一切都顺其自然了吗?”沥楚墨虽然伤心,但还是听出了矛盾。
“墨儿啊,当年你父皇驾崩时,你才多大,如果将偌大的沥粤交给你,你能把握住吗,相反你们几个皇子之中当年只有沥楚痕最不引人注意,而且性格软弱,容易操纵,当时正逢国乱,母后必须要让他先将国家稳定,然后才能让你接手,这几年来,母后暗中操纵沥楚痕,本想一年后再行动。只不过沥楚痕不知好歹,开始和我对着干,甚至在桃月宴那个贱人入宫后,两人联手牵制与我,所以趁此机会,实行计划。”太后说到最后愤怒的拍了一下桌案,表情更是狰狞。
沥楚墨站在太后对面,看着面前头发有些银丝,脸上轻显皱纹的母亲,一颗心绞痛不已,为什么自己的母后会变成这样,难道那至高无上的皇权,真的会让人丧失理智吗?
“那么秋田也是母后的人?”
太后轻扯了一下嘴角,抚着手上长长的护甲说道:“母后在未入宫之前,就已经与秋田熟悉,只不过多年宫内生存,断了联系而已,沥楚痕即位后,桃苍海被封为丞相,而后秋田因为此事抑郁终日的时候,母后就知道机会来了。当年他们两个人夺爱之后,秋田就对桃苍海恨之入骨,既然如此,母后自然要利用秋田的恨意来达到我的目的。”
“母后,你好可怕,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沥楚墨不敢置信的看着太后。